019翩翩公子
皇后见我低头认错的,莞尔一笑说:“你这丫头。”
接着又问:“里儿,你会骑马吗?”
虽很好奇,她问我会不会骑马有何用途,但还是回答道:“会一点,不是很好。”
“回母后,昨个迎亲,就是里儿她自个骑得马。”陈子远的话,使得镜月皇后喜逐颜开,很是兴奋的拉着我的手也更紧了。
“里儿啊,我真是愈来愈喜欢你了。”眼前人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眨一眨的,好像眼睛里有着璀璨的星光,梦幻的迷人。
对于眼前的女子,行为举止,令我甚为不解。
女子新婚骑马不是这陈国的本来传统吗?她怎么这么高兴?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时一旁的皇帝说话了。
他说:“你母后就这样,对于骑马的女子特别的喜爱。”他说话时宠爱溢于言表。
“哎,喜爱有什么用?这法也颁了,这么多年了,也就里儿一人这样做了。”
她的话令我非常惊讶,难道说这新婚女子出嫁骑马是近几年颁布的?而且也就我一人这样做过……好吧,那天那个柳儿的话可真是朦胧……误打误撞的竟做了陈国第一人,真不知是福是祸。
我的沉思使的陈子远误以为是没理解刚他父皇说话的意思,忙着又附加着说:“陈国,新婚女子可骑马是父皇颁布的,母后她是十分爱马背上的女子。”
陈子远的话令我恍然大悟,怪不得新婚时他说:“母后一定会喜欢你的。”敢情,这话是这层意思,陈国还真是会给人带来惊喜啊。
以往听闻周幽王‘烽火戏诸侯,一笑失天下’的故事,一直对其持有半信半疑的态度。周幽王再痴,毕竟也是凌驾于万人的君主,怎会只为博红颜一笑,而做出如此荒唐之事呢?
史料的记载,我是无从考证了,今日所见所闻这陈国君主,竟也真的像传闻中的周幽王,为爱痴狂,真是稀奇,罕物之至啊!
不知觉间对这陈国的君主和皇后,产生了些好感,毕竟在这封建传统之下,能做到像这二人一样恩爱且真性情的人,少之又少了。“里儿,有空陪母后到野外策马如何?”
突如其来的问话,将我从呆滞中拉了回来,忙着答道:“只要母后喜欢,里儿是很非常乐意的。”
停了一下又说:“怕就怕父皇舍不得母后到野外。”说着偷瞄了几眼,正在抿嘴笑的陈国君主陈易。
“他敢!”皇后转过头瞪了眼身边的夫君,那架势特像是现代女性在管教自己丈夫。
“不敢不敢,娘子的话大于天,为夫怎敢忤逆呢。”嬉皮笑脸的自豪没有作为皇帝的架子,平凡夫妻也不过如此。
陈易向着他娇媚的妻子说完话又回过头冲我眨了眨眼睛说:“里儿啊。去野外的时候,千万要让你母后带着父皇。”
我笑着点头不语。
想聊甚欢时,有太监近来唤了声,‘皇上’。
陈易朝着那太监摆了摆手,接着转过脸对着身边的皇后柔声细语的说:“我去早朝了。”说着站起了身。
陈子远看他父皇起身要走,忙拉着我行礼,边行礼边唤着:“恭送父皇。”
在陈易快走到门槛,又回过头向我和陈子远说了句:“你母后也累了,你们还是先回府吧。”
说话的语气甚是平和,却让我感觉到少许的不自在。这皇帝,怎么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难道还怕有人抢了他的皇后不成?
还真是怕有人抢了他的皇后,连着自己的儿子都要防备着。这事我是在请过安离开皇宫回府的路途上,和陈子远聊天才知道的。
我说:“你母后和父皇还真是恩爱。”
他回:“他们恩爱闻名于三国。”
我说:“你父皇真宠爱你的母后。”
他回:“历尽千辛万苦才得到的,怎么会不宠。”
我说:“你母后看起来真年轻,一点都不像是有你这么大儿子的人。”
他听到这话,特显得诧异,转过脸用探究的眼神打量我一番后,慢慢悠悠的说:“我不是她儿子。”声音幽幽的,让人听着很是悲伤。
此时的太阳已从东方全部升起,暖暖的光线照在他左脸上,半明半暗间,我看到他眼睛里流露出的忧伤,只是一瞬又恢复了原本的风轻云淡。
看到他的模样,就让我想起了以前特别喜欢哼的一句歌词: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想隐藏,却欲盖弥彰。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时间真是一把利刃,杀人于无形之中,不曾见血,却使人肝肠寸断。
犹记得,在昨天,娘还抱着我坐在隐宫的院子里,指着院中央的大树说:“里儿啊,你看,人就像这树一样,无论它昨天是不是花繁叶茂,今个都免不了的被这季节所摧残。”
“里儿啊,你要记得娘的话,别把富贵、名声,看的太重,人活一世,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难得活的潇潇洒洒、淡淡平平。”
而今日,我却是违了娘的期望,进了这侯门,不知娘在天上会怎么想呢?会责怪我为何辜负了她的一片好意呢?还是会说:“里儿啊,回头是岸,娘只想你能活的好好的。”
责备也好劝诫也罢,我都是无法回头了,若真的回头才真的是置自己于死路。因为连我自己都不清楚,没了这复仇的目标,我又何必在这存活?
为了让自己又一个继续活下去的念头,我都要一如既往的寻求复仇的机会。
‘嘭嘭嘭’敲门声打乱了我的思绪,我原趴在桌子身子忙坐得端正,用衣袖擦了擦侧着脸睡觉时落下的口水,站起身,理了理衣服、头发,这才走到门前,打开房门。
门外站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身着雪青色的长裙,衬着她白皙的皮肤,越加显得好看。
她见我出来,先是行了个礼,接着把怀里抱着的包袱递给我并说:“这是王爷让小然,给王妃送来的。”
“哦。”我接过后,就拿着拆开看了几眼,然后又小心翼翼的包好,冲着自称为小然的女孩子的笑了笑说:“帮我谢谢王爷。”
转身准备进屋,突然想起有什么话没说,忙着又转身对着要离开的小然说:“对了,谢谢你小然。哦,还有,小小年纪,别常本着脸,笑笑更健康。”
在小然还没从我那话反应过来,我就笑着进了屋,自是不知在门外的女孩,盯着闭合的门审视了一会,若有所思的模样。
我刚进屋,就直奔摆放衣服的地方,打开衣柜,翻出藏在衣服里面的黑色的包袱,从里面掏出件男子穿的白色长衫。
这件长衫是我在凌国,买的。
虽是第一次逃出宫,但对宫外的东西并不是多感兴趣,唯一看上的就是摆在衣店里的这件白色长衫。
我喜欢白色的服装,是因为在很久以前顾泽风特别爱穿白色,穿在身上还特别的好看,久而久之就对白色有着特别的爱好。
刚看见这件白色长衫的时候,脑子里最先想到的就是顾泽风白衣飘飘的样子,于是一恍惚就买了下来。
幸好,当时买了,不然今日都不知穿何出门。女装是绝对不行的,虽说陈国较别国而言开放了很多,但女子抛头露面仍是罕见的,再说穿男装交友、做事,都方便些。
来到镜子旁,上下左右看了看自己穿白衣的样子。
“恩……好像文弱了些……”弯腰对着镜子里自己的穿着评头论足了一番,随后从旁边的包袱里掏出乔装必备的物品:胡子、粉底、绑带、喉结,粘上胡子、喉结,绑上头带,又用特制的粉底抹在脸上,原本白皙的脸霎时黑了许多。
该穿的穿,该换的换,捣弄好以后又站在镜子前看了看:身着白色的长衫,头发被黑色的布带绑在脑后,鼻翼下的两撮小胡子向上翘起,脖子处凸起的喉结衬着麦色的皮肤,顿时阳刚了许多。
“恩……白衫配胡子……真是,不伦不类。”
“恩……还好这身高不算太矮。”
“恩……就这样吧。”看了一会,嘟哝了一会,感觉还算是良好才打算出门。
在出门的时候,先是给陈子远留个张字条,又从他给的包袱里拿出一叠银票和散银,这才打开门,趁着他人不注意,从墙上翻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