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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范说的没错。按法律来讲，如果真的是你弟弟请燕小山杀人，恐怕你弟弟是主犯，燕小山只不过是工具而已。”
“呀！可我弟弟没动手，甚至没见过那骗子。”
耿茹瓶这么一说，李秀雯也觉得她这人可真没见识，有点蠢。跟耿茹瓶认识久了，就会发现，这人也就是农村妇女那点见识，比如她和老范陷入冷战后，天天穿着袒胸露前的衣服，李秀雯本以为她想气老范，既然你不看，我就给别人看。没想到她说：“我是想让老范眼馋，有一天还会向我求欢。到那时，我一定严词拒绝。”她不明白，外面的女郎漂亮的、风骚的，什么类型的没有？男人一旦变了心，九头牛也别想拉他回来。
又比如局里人事调整，她自称电脑、财会样样精通，不愿意再管理厨房了，局长信以为真，安排她当出纳，可事实上她连一张报表都造不了，还不愿意向别人请教。结果一点小事一拖再拖，好在财务科长和她有磁场，遮盖着她，勉强还能混下去。
8
“你们女人真是夸张，听你说来说去，范慰、耿茹瓶和杀手追魂的关系，就是耿茹瓶的弟弟曾经请杀手追魂追债。说什么关系大着呢！”
李秀雯睁大眼睛，很是不服：“这不是一条线索么？你们警察办案不是重视每一条线索么？”
郭法天看女人认了真，不愿意挫伤她的积极性，只好笑着说：“那谢了，我派人去调查。”
其实郭法天早已胸有成竹，只是规则要求保密，使他不能透露所掌握的情资。自从燕小山落入郭法天和师公道的视野，两人就惦记上了他。师公道和郭法天首先找到失枪的前警员柴世宗，这不容易，因为柴世宗被开除出警队之后，换过好几种工作，站过商场、洗过车，混得很不如意。师公道和郭法天找到他那天，已经上午十点半钟了，他还躺在工棚里睡觉，工友把他叫起来，他一直打着呵欠。师公道看他满脸胡子拉碴，问他是不是喝过酒了，他说昨夜和朋友喝过一点。
“我们想找你聊聊失枪的事。”
柴世宗嘴角咧一咧：“我要不是失了枪，今天也和你们一样穿着警服。”
“你当年是怎样加入警队的？”
“考的。那年警察局公开向社会招聘20名警察，我考了第十九名。”
“怎么失的枪？”
“唉！说起来话长。加入警队后，我被分到派出所，平常也没什么事，也就抓抓赌呀！抓抓六合彩什么的。有一天晚上，所长对我们说，上级通知几名走私****的亡命之徒窜入我们辖区，马上要执行抓捕任务；由于走私分子有枪，大家都要小心些。我一听紧张起来，几乎想装肚子疼。我们随所长来到市区中心的来旺酒楼，上级给我们所分派的任务是守住后门。我松了一口气，心想，走私分子要走也是走正门，不会走后门的。谁知道，不知谁走漏了风声，酒楼上漆里哗啦响了一通，一条穿着短衣的大汉直奔后门，我一看他手上有家伙，吓得腿肚子直哆嗦。没等我反应过来，大汉伸手圈住我的脖子，另一只手执枪贴着我的额头，枪口对外，喊道：‘别过来，过来我就杀了他。’手足们一听，都不敢靠前，我被他搂着脖子倒退着出了后门。
“蓦然，一声枪响，我吓得尿了裤子。等我好不容易站稳了，同事小李一下子把我搂在怀里，哭了。原来警察局飞虎队开了枪，一枪打穿了走私分子的头，从印堂直贯后脑。我得救了！可我看到走私分子的死相，那么恐怖，是我这辈子不能忘记的。我也抱着小李哭了起来。
“自那以后，每天晚上我都做恶梦，梦见走私分子向我索命。无奈何，我妈替我去求了神，神说为了防止恶鬼入梦，必须把手枪挂在门口，枪口对外。果然，这样做了以后，我睡了一个安稳觉。可是第二天醒来一看，枪不见了。就这样我被开除出了警队。虽然这几年我过得不好，可是我没后悔过，如果留在警队，我不是被恶人打死，就是被恶人吓死。”
面对一个胆小鬼，师公道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如果问他：“你知不知道你丢失的那把枪，起先落在燕小山手里，杀掉了好几十个人？后来落在唐曦手上，做下了空气局裸尸案？”他肯定又会开始做恶梦。
9
燕小山又做下了一宗大案，死者是个暴发户，被发现倒毙在自己新居的庭院。师公道一看到他被打爆的头，直觉凶手舍燕小山其谁？死者的亲属围上来，一个个惊魂未定，七嘴八舌，郭法天不得不请他们一个一个说。
死者唐骏的老婆是个身材臃肿的女人，她泪痕犹存，眼睛肿得像烂李子。她说唐骏每天晚饭后，有在庭院里散步的习惯，绕着花径走个七八圈，才回到屋里。今天也不例外，唐骏仍然一个人在庭院里散步。谁也料不到，庭院里突然好像响了爆竹，唐骏惨叫了一声。等家人跑出来，唐骏已经倒在地上，救不活了。
唐骏的尸身搬走后，唐骏的鬼魂从原地爬起来，仍然充满着恐惧。
“唐骏，是谁杀了你？”
“我以前没有见过他，他的左眉上有一颗痣。”唐骏的头顶出现了燕小山的模样，他一枪打爆了唐骏的头，干净利落。
“唐骏，看你住的豪宅，至少也值上千万。你是做什么的，这么有钱？”
唐骏长叹了一口气，垂泪道：“早听说钱财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可人世间谁人能悟？只要活在世上，就能感受金钱的威力，金钱能带来的东西太多了，几乎能带来一切。我想尽千方百计，赚下万贯家财，如果不是一命呜呼，还是不悟。”
“你不想报仇么？”
“算了，是我先做了亏心事。就让一切到此了结吧！”
唐骏虽如此说，他的头顶却出现了一个面貌清秀的中年人，额头宽广，下巴尖利，眼神犀利。
从唐家出来，师公道直奔技侦队，让摹拟画像专家小林画出中年人的模样。经上网查阅，发现中年人系中南某省透瓶香酒厂厂长，姓范名乐马。透瓶香原本籍籍无名，范乐马任厂长后，大搞包装，声名鹊起，红遍中南数省。后不知何因，透瓶香一夜之间破产，范乐马从此人间蒸发。
“很明显，透瓶香的倒闭、范乐马人间蒸发，都和唐骏有关。”
郭法天沉吟道：“既然如此，那么范乐马一定在本市。”
“我也这么想。”
“立即搜查酒店、旅馆。”
10
早上十点钟，郭法天和师公道踏入一家旅馆。这是一家专门为下层旅客提供服务的低级旅馆，楼梯狭窄，刚好能容两人帖身而过。郭法天刚和柜台聊了几句，一条大汉斜戴帽子，遮去眉眼，匆匆走下楼梯，穿过窄浅的大堂，向门外奔去。
师公道浑身浮起鸡皮疙瘩，蓦然大叫：“燕小山。”
话音刚落，那大汉拨足狂奔，师公道掏出手枪，瞄准燕小山，可惜行人匆匆，都作了他的挡箭牌。不到一分钟，他的身影被一辆公交车挡住，等公交车开过去，他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师公道和郭法天倒回旅馆，郭法天将范乐马的画像摊在柜台面前，问她有没有见过这个人？柜台忙说有，住在三楼。两位探长让柜台带上钥匙，到了三楼，门一打开，有人不满地骂了一句：“进来也不敲门，这小旅馆真******。”师公道循声望去，躺在床上的人半支起身子，不是范乐马还有谁？
“范乐马，请你到警察局去一趟。”
范乐马张大了嘴巴，似乎不能相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