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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阴天，荆棘林黑云压顶。林忆洲让一名干警开车，让高霖坐车头座，自己和师公道坐后座。绿色吉普在荆棘丛中颠簸着前行，时不时传来荆棘丛刮过车窗的声音。尽管打开了车头灯，可视范围仍然相当地狭小。
高霖问：“既然加工厂发展得不错，为什么陈瑞光不把路修一修。”
林忆洲道：“可能有两个理由。一方面修路要花好多钱，你知道，越有钱的老板越吝啬。另一方面是增加隐蔽性，减少人们对它的怀疑。”
酝酿了很长时间的大雨终于洒泼下来，还打了两次响雷。吉普车没有减速，师公道却有种在原地踏步的感觉。感觉上过了百年时间，吉普车才嘎然停下。
林忆洲给了每人一把手电、一件雨衣。四人推开车门下车，呈现在光束中的是一座大铁门，和一般工厂的铁门没什么两样。
干警上前踹了两下门，毫无动静。林忆洲亦上前踹门。猛然，铁门中部漏出一个洞，一双眼睛带着怨气往外瞧。和这双眼睛同时暴露在光束中的还有一些灰白的毛。师公道猜他是个六十岁上下的男人。
门开了，门后的男人果然在六十岁以上，他佝偻着腰，撑着伞，提着一把防雨油灯，不发一言地看着这群不速之客。他显然认识林忆洲，但他眼里的怨气一点都没有减少。
林忆洲骂了一声：“这鬼天气。”在前面带路。
师公道被老人眼中的怨气所惑，回头又看了一眼，顿时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差点喊出声来。
在老人的身躯里，显然隐藏着一只鬼。这鬼仿佛喝醉了，在老人体内作摇头状，使老人几乎站立不稳。由于隔着老人的身体，这鬼看上去像隔着一层纸，面目不清。
“你是谁？为什么藏在别人身上？”
那鬼被师公道识破，似乎十分意外，吐出一连串异域的音节，师公道一个都听不懂。他恍然大悟，那鬼该是来自日本的制毒工程师宗闳一郎。
师公道摇摇头，转身去追林忆洲和高霖。老人忽然一个猛扑，想抓住师公道。师公道大吃一惊，本能地避开，老人的敏捷竟不在猴子之下，一伸手捉住师公道的手臂。倏忽之间，师公道与老人、鬼魂心意相通，感受到急切和委屈两种心情。
林忆洲和高霖见师公道遇险，回身来助师公道。那鬼急匆匆对师公道说着一连串的话，可惜师公道一句都没有听懂。
林忆洲一出手擒住老人手臂，将他制服在地。师公道看着鬼魂从老人体内钻出，迅疾地消失于雨中。他赶紧对林忆洲道：“放了老人吧！鬼已走了。”
林忆洲一脸惊讶，放了老人，老人一脸茫然，看着自己湿透的衣衫发呆。师公道从地上捡起雨伞和防雨油灯，还给老人，说：“你回去换件衣服吧！”
三人匆匆看了一遍加工厂，除了加工萝卜的机器还在，凡是制造****所需的仪器，都已被警察局没收入库。如果不是林忆洲从旁介绍各厂房曾经起过的作用，很难想像这里曾是全国最大****案的制造基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