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橙移了视线,强自镇定,淡淡道:“比起这个,也许凌老板更该考虑的事情,是吕小姐离开之后,百乐门该怎么办?”
凌遇白饶有兴趣:“你认为我会毫无准备?”
“我怎么敢质疑上海第一帮清风堂二少爷的能力?”对于狂妄自大的人,千橙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但是……初遇到你时的那场暗杀,来得突然,而吕小姐的行为也出乎了你的意料,如此,你还有时间准备么?培养一个新人,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凌遇白原本离去的步子又返了回来,停在千橙的面前,伸手勾起她的下巴,潭目对上她清澈纯净的眼眸:“我分明说过,女人太聪明未必是件好事!”
手移至她的膝弯与腰上,在千橙的惊呼声里,抱起她朝着大门而去。今晚,又难躲过他的肆虐了么?
也许是连日来的殚精竭虑让他疲累不堪,今日的事情一了结,凌遇白的心情显得非常不错。回到家,仍是打横抱起她,直接上楼,回房,径直将她压在了地板上。
地板冰凉,让两人的炙热得到一丝清爽。对于他的碰触,千橙仍然不太习惯,最直接的反应就是反抗。
但反抗与征服的游戏,从体力上来看,从来都是男人说了算。
他的吻滚烫,没有丝毫的柔情。吮吻、啃啮,唇在她身上烙下深深的印迹。
……
醒来的时候,千橙有一瞬间的茫然,忽然忘了身在何处。
“你还真是没出息!”男人邪侫的声音响起。凌遇白一身休闲的装扮,靠在门边。“你又晕了!”
她在他一波一波的攻击下,丢盔弃甲,最后还华丽丽的晕过去,醒来听到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样。千橙一双清澈的眸子染着怒火,火焰蹭蹭的烧过去。是她没出息吗?对上他,再有出息的女人也不是对手。
权当他是空气,千橙扯紧了身上不知几时被换上的睡袍,冷冷的呵斥:“出去!”
一九三一年,九一八事变爆发的前两个月,上海滩依然歌舞升平。
凌遇白有五天不曾在小洋楼里出现了,而同样,他也不让她私自离开小洋楼,云嫂和俞空随时都在某个角落候着,她还想着逃出去,不过眼下是不能够了。
这天晚上,下了场大雨。客厅里的钟响过九下,千橙坐在阳台的摇椅上阖眼假寐,正要沉入梦乡之际,听到了车声,一束白亮的车灯直直的照射进来。不过片刻,门口便传来了脚步声。
千橙下意识的裹紧了身上的睡袍,仍旧假寐,并未起身。
房门被推开,凌遇白径直步至阳台,低下头亲吻她的唇。手微一用力,睡袍便被解开。
“有没有想我?”他低哑的声音竟问着千橙以为他永远都不会问的问题。顿时愣了愣,索性装作被他吵醒,睁着惺忪的睡眼,假装没有听明白。
凌遇白的大掌满是热量,即便在刚下过雨的夜晚,在习习夜风的阳台上,他仍然沁着丝薄汗。他的呼吸急促,一把将碍事的睡袍拉下,一面在她的肩上啃咬,一面将自身的障碍除掉。
将她抱在身上,炙热的昂阳哧的一手滑了进去。他要得很急,也很用力。摇椅随着他的动作,不住的动荡。仿佛一颗没有着落的心,不知道哪里才是港湾。
千橙目光望向天空,几颗被雨水洗亮了的星子挂在天际,一闪一闪,无限美好。只是,于她,真正的美好又在何方?
许是怕她体力不支,凌遇白只要了她两次,情事过后,一切归于平静。凌遇白竟提了个令千橙颇为为难的要求:让她念法文书给他听。
千橙又哪里会念什么法文?英文倒还算流利,近两年日语片、韩语片盛行,无聊的时候也看一些,倒也学了些日语、韩语,但这法文却是一点都念不来的。
凌遇白见她此番模样,一双眸子紧盯住她,一眨不眨,仿佛要从她身上瞧出些什么来。
千橙担心他一生气,又要兽性大发,索性将法文书丢在一边,随手拾起一本英文小说。
凌遇白又是微微变了脸色:“不是去的法国么?”
声音太低,千橙没听清,再问了一遍,凌遇白已然冷了脸色:“念!”
静谧的夜里,宽阔的阳台,摇椅上的两个人随意荡着,她清润的嗓音伴着夏日凉风,缓缓响来,很是惬意。他注视着她,她注视着书本,亮亮的星子闪在头顶,远观,似乎真的美好。
“我跟你说件事。”片刻之后,千橙将书本放下,轻启红唇。这是她五天来,想像过无数次的谈判。
凌遇白早一步移了对她的注视,望着天空说,说说看。
千橙不想一直呆在这座小洋楼里,她是做惯了工作的人,突然被关在这样的洋楼里,连出一趟门都必须得到他的允许,这样她很不开心。之前她提到过百乐门歌舞皇后的事,只可惜,精虫上脑的人没空听她讲,后来又好几天不见人,她也没有机会。
凌遇白眸子里颜色变换,说,你的意思是,能替我训练出新的歌舞皇后?
满满的不可置信,她反唇:不相信的话,何不让我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