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开你的两脚,到你的工作范围的各部分各地方去走走,学个孔夫子的“每事问”,任凭什么才力小也能解决问题,因为你未出门时脑子里是空的,归来时脑子已经不是空的了,已经载来了解决问题的各种必要材料,问题就是这样子解决了。
《反对本本主义》(1930年5月),《毛泽东选集》第一卷,第110页。
“每事问”一典出自《论语·八佾》:“子入太庙,每事问。”是说孔子陪同鲁国国君入太庙祭祀周公,由于祭祀用的是四代礼乐,多不常见,孔子就每件事都要问一问。这个典故勾画出孔子谦虚、谨慎的形象。毛泽东在《反对本本主义》一文中,号召大家学习孔夫子的“每事问”精神,身体力行地去从事调查研究工作。
《反对本本主义》原题为《调查工作》,写于1930年5月。这篇文章是毛泽东为了反对当时党内和红军中的教条主义思想而写的。当时还没有“教条主义”这个名称,而叫“本本主义”。1930年8月,这篇文章在红四军和中央苏区革命根据地,曾有油印本、石印本流传,可惜后来连原稿都因战争而散失,所以未能收入1951年以前出版的《毛泽东选集》。1959年在福建龙岩找到了这篇文章的石印单行本,末页印有“特委1930、8、21翻印”字样。毛泽东非常高兴,说他对自己的有些文章并不喜欢,而对这篇文章却是十分地喜欢。1964年,毛泽东将文章题目改为《反对本本主义》并公开发表。1991年再版《毛泽东选集》时,特地补选了这篇文章,这也是《毛选》第2版惟一补选的一篇文章。
20世纪20年代后期和30年代前期,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中和中国共产党内盛行起把马克思主义教条化、把共产国际决议和苏联经验神圣化的错误倾向。党内有些人熟读马克思主义的本本,认为这是千古不变的教条,却对中国实际知之甚少。这种教条主义的错误倾向,使党在实际工作中有过许多失误,吃了不少亏。在赣南闽西根据地,红四军党内和军内同样存在上述教条主义的错误倾向,使得革命工作和军事斗争受到了很大的消极影响。
为了批判教条主义的错误思想路线,坚持马克思主义的正确思想路线,毛泽东写了《反对本本主义》这篇文章。文中提出了非常著名的“没有调查,没有发言权”,“一切结论产生于调查情况的末尾,而不是在它的先头”,“调查就像‘十月怀胎’,解决问题就像‘一朝分娩’”等关于认识论和方法论的精辟论断。他把调查研究同中国革命的具体实践紧密地相结合,指出进行调查研究的重要性,并列举了调查研究的方法。
为了说明“调查就是解决问题”这个道理,毛泽东举例说,许多做领导工作的人,遇到困难问题,只是叹气,不能解决。该怎么办呢?他提出建议:迈开你的两脚,到你的工作范围的各部分各地方去走走,学个孔夫子的“每事问”,任凭什么才力小也能解决问题。接着毛泽东分析了其中的道理:因为你未出门时脑子是空的,归来时脑子已经不是空的了,已经载来了解决问题的各种必要材料,问题就是这样子解决了。他又说:一定要出门吗?也不一定,可以召集那些明了情况的人来开个调查会,把你所谓困难问题的“来源”找到手,“现状”弄明白,你的这个困难问题也就容易解决了。可见,毛泽东提倡“每事问”,并不是说要事必躬亲,而着重在于说明要通过调查来了解问题的真相,找出解决问题的症结所在。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即便是间接得来的材料,只要是正确地反映了事情的本质,同样也是一种调查。这也正反映了毛泽东对辩证唯物主义方法论的正确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