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玄月宫的时候,因为太后一道懿旨,玄月宫那些被关押的宫女太监们也都恢复了自由。云儿见到叶瑟满身都是血迹的时候,吓得都哭了。
让云儿帮忙敷药后,叶瑟喝了点早就凉了的粥,然后就往皇后娘娘的房间走去。皇后娘娘应该也已经回来了吧。
福公公比较惨,被打的都是屁股,走路的时候只能踮脚,抬脚走。魏姑姑,只是被关了几天,饿了几顿饭。算起来,最惨的肯定还是叶瑟了。
“到头来,皇上竟然还是不忍心,只将那个贱人幽禁到了月华宫中。”皇后脸上的怒气,跟平日里的温柔娴淑,判若两人。大概也只有在关上房门的时候,她才会表现出最真实的一面了。
“娘娘,那云妃。”察觉到说错了,魏姑姑赶紧改口,“就那狐媚子,以后再也不会在娘娘眼前碍事了。再说了,月华宫都成冷宫了,人在不在谁在乎呢?”
“这次,还是叶瑟的计谋好。成功地就让那贱人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了。”光惩治两个宫女算什么事,当然是要一锅端,让月华宫的人都从宫中消失才最解气。
那日在御花园,本是好心好意地看云妃的,谁料她突然就摔了一跤。皇后想扶她起来,刚巧宫女们赶过来,看见的就是云妃哭着,求着“皇后娘娘,您不能,不要……”那可怜的样子。
好在最后那次没有出什么大事,太医也说孩子安然无恙。现在看,是不是那时候,那个孩子就已经早没了。
“云妃投靠闫妃,这步棋是彻底走错了。事情发生前后这么久,闫妃都没有出来拉云妃一把。”叶瑟有些叹息,宫中的女人,即使是个妃子,没了宠爱,失了圣心,连宫女都比不上。而她们宫女如果没了庇佑她们的娘娘,怕是只能草席裹身,好一点拖到乱葬岗,坏一点就直接成了恶狗的食物。
其实在云妃怀孕的消息传出的时候,皇后就已经觉得不对劲了。时间跟肚子的大小感觉总不太对。但是宫中这么多年没有小孩了,很多人都被喜悦冲昏了头脑。而太医,他们不是所有事情都能知道的。
到了云妃摔跤那天,被叶瑟发现月华宫里的安胎药的药味不对。叶瑟不知道安胎药是什么味道,但是那些药材煎出来是什么味道,她是清楚的。
偷了些药渣,皇后找了她的大嫂,国舅府的夫人,去查看。细查之下,竟然是催产药。
董夫人那日小心翼翼地说出这个消息的时候,皇后几乎无法相信耳朵听到的。催产药,好好的,不求孩子平平安安出生,用什么催产药。细思恐极,但是现实的真相又让皇后不得不去相信。
就在刚刚,皇后只是将知道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太后。不用她再继续往下说,这背后意味着什么,太后明白,皇后明白,皇上也应该明白了。而云妃,作为当事人,更应该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
只是如果贸然将此事告诉皇上,皇上应该还会觉得是皇后诬陷云妃。但是处于这样劣势的情况下,皇后才告诉皇上。既表现了皇后的忍辱负重,又表现她识大体,之前的委屈在皇上的眼中,就真的是委屈了。
作为此事幕后真正的推手,此时此刻只想能够快些回屋去。影子的毒药的毒性还没有完全散去,她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逼出毒素。
事情多么巧,皇后能够发现云妃怀孕的时间与皇上临幸的时间不合,皇后又会找到董夫人去查催产药的事情。还有那人参的事情,怎么会那么巧,他们出一趟宫,就会有人发现那人参是皇后宫中的这一根。只可惜,皇后也没空细细去琢磨了。因为,提醒云妃肚子大小的是魏姑姑,而魏姑姑不过是听两个只假山后窃窃私语的宫女的话。不过魏姑姑不知道的,两个小宫女是叶瑟一人分饰二角的。听人闲话,魏姑姑是不会告诉皇后娘娘,是她道听途说得来的。
知道皇后一定会让她去办云妃的事,因为皇后已经在怀疑她的忠心了。而人参的事就更容易了。春红是什么人,见钱眼开。春红有一个烂赌的哥哥,欠了很多很多钱,如果有办法将价值万金的人参卖出去,又用别的东西来冒充,谁能知道。
所以,只需要有催赌账的人更加勤奋一些,家里人找春红要钱要得急。而春红倒卖云妃的东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玄月宫的宫女们每次出宫最爱去逛的地方有哪些,叶瑟还不知道吗,只要让那东西挂在珍宝轩,事情就已经开始了。换言之,从一开始,此事就已经在计划之中了。叶瑟谋划,影子实施,成功地让云妃从宠妃的地位上一下子跌了下来。
谁威胁到了皇后的后座,就要将那人给铲除掉。为什么,叶瑟不知道,她也不需要知道。或许皇后给了罗网很大一笔钱,拿人钱财替人消灾,首领一定要保着皇后。
云妃的的确确去找了闫妃的,可是闫妃不希望云妃生下这个孩子,所以才在催产药中加了毒药吧。事发之后,云妃怎么敢说是什么药里的毒。当然只能吩咐人将那安胎药里加上毒药了。只是那毒加的太晚了,都没有完全被吸收掉,所以才会那么容易将鸽子毒死吧。同样是下毒,怎么这些人的手段就这么不够高明呢?
“这是解药,吃了它,就不会再毒发了。”影子想说,我当日只是让你救皇后,没有让你来这么一招的。
“谢谢了,你是来看我还好好地活着得吗?”
“你不要忘了,有关齐王的事情,要开始了。”影子的声音一直都是这么平平淡淡,没有丝毫感情的。
“那究竟要我做什么,总应该告诉我吧?”
可惜叶瑟说完的时候,影子又已经消失了。真是没劲,每次都是这样,来无影去无踪的。
已经是深夜了,此时,在暗卫营的院子里,水未对着木桩,狠狠地拍打着。掌风凌冽,像是遭受到了什么打击一样。一切都是她的计谋罢了,这中毒分明就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