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刚才的是什么?冰雷的回忆?明显不是,因为我完全感觉不到那里的雪代冰雷是“我”。
“差不多,就是刚才看到的那样。”灵煚的话语将我拉回了现实。
我回过头去看着他,他的右手刚才好像拿着什么东西。之所以说刚才拿着什么东西,是因为现在看上去,那些东西化成了很轻柔的光粒随风散去了。
灵煚带着笑意轻轻摇了摇头:“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一千多年了,看来我真的是老了。”
“时忆种子?”帕克在那些光粒就要飘散尽带着一点略微好奇的语气问道。
灵煚弯下腰,拍拍它的头笑眯眯的说道:“答对咯。”
“不要拍我的头!”帕克瞪了灵煚一眼,抬起爪子压了压被灵煚弄乱的毛发。
看着帕克的样子,我不由得也笑了起来。灵煚得意的朝我看了两眼,好像在示意我也可以去试试拍拍帕克的头。
“其实我很想问一下灵煚,你们家究竟是怎么回事。”从看完回忆到刚才一直都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一直处在走神边缘的颢颖用困惑不解的语气抛出了这个问题。
灵煚突然被颢颖这么一问,也许是没反应过来,他僵在了原地。
“咳咳。”随后他有些尴尬的咳了两下。
“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他也不一定记得了。”轩玦的眼睛看上去很平静,这么说完之后,他再次闭上了眼睛,好像真的是想休息一下,光凭他脸上的神色完全猜不到他到底想说什么。
“不行。”贝洛其斯的声音突然从传了过来,我将目光转向它,它伸出爪子挠了挠耳朵,随后解释道:“因为,我也很在意。”
我有些无奈的说道:“我只是觉得……可以回头再说这个事情。”
“说实话……我只是觉得……”
“颢颖!”
“够了!”突然梦鼬发飙似地吼了一句,贝洛其斯冷哼了一声,随后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我看着梦鼬,却没看出来它有什么其他的意思,不由在心里暗暗感到惊讶,这家伙什么时候学会估顾及灵煚的面子了?
老半天之后,只听见梦鼬长叹了一口气:“诶。”随后它慢吞吞的转向灵煚,顿时我有一种大事不妙的感觉,果不其然它在“哀叹”了那一声之后,飘到了灵煚面前,用一种听起来极其“幽怨”的声音对灵煚说道:“好了,现在开始和他们解释一下吧。”
“有什么……好解释的呢?”灵煚有些无力的笑了笑。
“那也没什么好掩饰的。”梦鼬甩了甩尾巴,“毕竟。‘大地的禁忌’并不是一个没有人知道的秘密。”
“你说……大地的禁忌?”颢颖将那个词重复了一遍,随后很罕见的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虽然只是很短的一瞬间,但却很明显的表现出了他的在意。
“禁忌吗?”灵煚笑了笑,有点苦涩,“刚才,你们从冰儿的记忆中也应该知道了,我是人和咒术的‘完美之作’。”
“……”看着灵煚的样子,我想说些什么,但是又找不到合适的语句,只好默默的听着。
“西岐一族在当时‘制造’我的时候,选择的是‘土行’极旺的时辰,于是我从出生开始起对于土的控制能力就可以说是举世无双的。
这原本是一种上古时期一个不知名的部族用来和神灵沟通的巫术,这种巫术是可以通过一系列复杂的仪式和药剂,让自身的体质产生一种奇异的变化——将自己的生相属性变得更加单一。他们用这种巫术将自己转化为无限接近‘纯净’的体质,以求能够和神灵对话。
根据我后来的追查来看,西岐影找到了那个神秘部族对于这种巫术的记载,并且用了很长一段时间加以改进,最后用这种巫术创造了我——‘大地的禁忌’,土行巫术中的极致作品。
但是,我是说实际上——我的这种存在其实根本就是逆天的存在,或许换句话说,我的出现根本就是一个错误,我有一个非常危险的……弱点。”说道这里,灵煚摇了摇了摇头,带着一点自嘲,“我就像一个随时有可能爆炸的硫硝火器。只要在我的周围使用土系法术,就能让我陷入一种不能自制的狂暴状态。越是强大的土系法术,越能触发这种状态。”
“诶……?”我不由的往后退了两步,“是……我?”
“是啊。”灵煚看着我笑了笑,却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当时你快掉下去的时候,我去拉你……不过我不得不承认你所做的选择是正确的——既保护了自己也保护了我。”
“对不起……我……”我突然觉得原来我做错了那么多事情……之前在水栖玉的洞穴中的时候,灵煚就用了土系法术,怪不得熙曌会问他有没有事,但是我却没有觉察到。从幻彩山谷一路走来,他肯定也遇到了很多危险的事情,一边运用巫术保护自己,一边要压制自己那股狂暴的情绪,灵煚他,一定累极了吧。
突然想到了轩玦那句没有说完的话:“不能在灵……”
现在想起来,他肯定是想和我解释,不能够在灵煚的面前使用过于强大的土系法术。如果不是我的话……熙曌他也许不会……“那不是你的错。”梦鼬突然出现在我身边。
“对,那并不是小冰你的错误。”一直蹲在我身边的贝洛其斯突然站了起来这么说道,它直视着灵煚,“关于那天小冰找你的回忆,你还有什么记录下来的地方吗?或者说……在那之后小冰有没有再去找过你呢?”
灵煚想了想,随后肯定的说:“没有,那是我的记忆中,我最后一次见到冰儿。”
“是这样吗……你别误会,我并不是对于你很感兴趣。我所感兴趣的是,小冰那个时候——她最后究竟是去了什么地方。”见我们还是一脸疑惑,贝洛其斯解释道:“刚才在你的记忆中,小冰给你的东西应该是柳镜慕水的契牌。”
灵煚点点头。
“那么,我觉得我们可以认为,小冰那个时候已经到过这里了。她和柳镜慕水定下了契约,成为了它的铸印者,随后将那个契牌交给你保管。但是从刚才的谈话记忆中,我们都看到了,小冰最后说的是‘我还有事情要做’。这点让我很在意她究竟要去什么呢?
进入幻彩山谷之前小熙曾经和我说过,小冰的行动可能会关系到整个『现』界的正常运转。因为她的实力,和她所做的事情,根本就是神鬼难测。”
“什么意思?”我愣了一下,随后意识到了我的语气听上去很急切,于是补了一句:“我的意思……这代表了什么?”
“老实说,从一开始,小熙找到我并且将我唤醒的时候,我本来是想和他一起找到小冰,也就是你,然后帮你找到了属于你的记忆之后,我们可以平静的一起生活。
可是在那个那时,在撒格雅尔雪山脚下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我意识到了你的灵魂是碎裂掉的。于是,根据我和小熙推断,这些被封印的回忆是灵魂封印。
灵魂封印,本身就是一种很极端的法术,甚至可以说它很邪恶。它将术者的灵魂撕裂然后封印起来——本来这个法术除了对术者自身的影响很大之外,根本就没有什么的事情。但是我和小熙却慢慢的开始不理解小冰为什么要这么做。
小冰的当时实力根本就是已经超脱五行,为什么会突然要将自己的灵魂撕裂掉铸成这样的一个封印——这件事情在我看来根本就没有意义,也不符合小冰的性格,她一向能够很冷静的看待一切事情。
但是随着我知道的我在我加入之前有关于你们的旅程,和我加入之后,我所看到的东西来看,这件事情,已经变得根本就不像之前你们所说的‘只是寻找小冰的记忆’那么简单了。我不知道你们都觉察到了没有,我们所到之处全部都不是常人所能够到达的地方。”
这个问题……我再进入幻彩山谷之前就已经想过了。不过,当时好像只是单纯的觉得有点奇怪,并没有做什么深刻的考虑。
“为什么封印会出现在这种地方,为什么封印的守护者都具备如此强大的实力。更重要的是……”
“衡制时间以及虚舆幻境的黑龙之神卡文洛……虽然我看它确实很不爽。但是……我并没有想到它会说出那样的话。
‘她也不是那么乐于见到你。实际上我想她根本不乐意再见到任何人。而你,并不是不知道这一切。’
这说明那家伙……不,连小熙也是,一定知道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东西。”
一阵清风吹过,贝洛其斯银色的狼毫也随风轻轻的动了两下,在金色的阳光下显得异常高贵。我突然开始意识到,站在我面前的这位衡制空间的银狼之神,也并不是一个单纯到如同它的表发方式一样的存在。
不管是本来就深藏不露的轩玦,还是表面上嘻嘻哈哈的灵煚,或者是之前一直在忽悠我的‘死鸟’梦鼬,甚至这只我一开始觉得很单纯的狼王……诶……看上去,开始变得麻烦了……这件事情事情,似乎越来越不可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