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宴会的进行,夜越来越深,秋季的薄雾微微笼罩了四周,白雾茫茫,将亭湖包围,像是身处仙境岛屿一般,湖中的亭宴上,灯火通明,丝竹天籁,欢笑声,闲聊声,歌舞声,极为融洽。
“啊~~~~”一声高恐的尖叫打破这良辰的美景。
亭内,整堂上,柳嫣儿眼眸微颤,眯成一线,嘴角的得意微微上扬,很快收敛表情,故做沉稳,不急不躁的宣道“来人,速查发生了何事。”
“是”门外的侍卫听到命令,连忙提刀前去查看。
台下,身着白色衣纱的蓉贵妃倒是一脸沉静,仿佛一切尽在掌握,心中暗笑:好戏来了,随后便遮面饮酒。
不到一炷香时辰,那名侍卫便拎着一哆嗦不停的宫女前来汇报“启禀皇上,皇后,刚才所叫之人,正是此宫女,居交代,是在兰亭轩内井中发现已死了一位宫女”
“兰亭轩?”
兰亭轩?珂馨与馥儿两人对视了一眼,想也不用想,就知道今日怕是在劫难逃了,来参加宴会是假,怕是伺机陷害才是真,若是有人有意为之,定会不留痕迹,想来脱身估计是不可能了。
“兰亭轩,那不是萱妹妹的宫苑吗?”居坐在风邑宸身边的柳嫣儿面向他,一脸的疑惑。
“萱良人?这事怕是跟她脱不了关系了。”
“不会是宫女发现了萱良人什么秘密,被杀害了吧?”
“若真是如此,那这女人真的是恶狠之人。”
“不过她为何这么做,杀了人,会放在自己的宫苑里?”
底下的大臣与夫人们相目投视,早已纷纷议论,并且确定此事跟这位萱良人有着密切的关系。看来注定了一场风腥血雨将来袭来了。
“啪”一声刺耳沉重的声响,压下了所有,堂内也是无一人吱声,寂静似乎将所有人的心都挑破“说,是怎么一回事。”风邑宸微微虚眼,看着堂下跪着的宫女,一看就知道此事不简单。
被吓的宫女死死的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揪着身前的衣服,簌簌发抖着“奴婢…奴婢……”面对现在的环境,倒是惊恐万分一个不慎就会株连九族。
“不用害怕,将你所知的事实说出,若此事与你无关,本宫定会向皇上求情,饶你一命。”柳嫣儿的从容不迫,也让众人唏嘘,不亏是一国之母,处理事物井井有条。
有了皇后的免死良言,宫女胆大了些许,这才瑟瑟说道“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奴婢是兰亭轩的宫女喜儿,刚才按照惯例前去打水,因为夜已深,加上今日明月亮,所以打水时发现桶特别沉重,费了好些力气,才将桶拎上,谁知…。。刚一拎上来,就看到…看到,披发的女子,顿时…。失了魂,这才叫了出来,惊扰了圣驾,还请皇上,娘娘恕罪,真的不是奴婢所为呀。”说完,便连忙的摆手,一脸的煞白,顿时被吓得不清。
沉默,又是静
“萱良人,如今事发你宫中,是否要给众人一个交代?还是此事是在你的庇佑下才发生?”柳嫣儿的言语中正正威仪,只是正常的询问,像是公平的处理这个突发事件。
“皇后娘娘,此事不关小主的事,此事小主完全不知情呀。”一旁的馥儿连忙走到台上跪了下来。
“哦,不光萱良人的事,莫不是是你所为?还是你是受你主子的指示,在你主子的一手遮天下做出的手脚”一连串的问号脱口而出,随之“啪”的一声响,恶狠的啪了下桌子,当然了这在他人眼里只不过是皇后用来审问凡人的恐吓语气而已,见怪不怪了已经。
一旁的风邑宸倒是临危不乱的转向柳嫣儿,“皇后,此事是否有蹊跷?”眼神的凛然,是个人都会有所异常,但是她是谁,她是皇后,怎么会不了解他的心思,是要袒护他,怕就算你是一国之君也得考虑考虑众人,给大伙一个交代了吧。
“皇上,臣妾也深觉此事有所蹊跷,但此事毕竟是后宫之事,臣妾是后宫之主,理应由臣妾处理。”柳嫣儿的举止端庄,语言通顺,更是让众人深觉有此妻无后憾。
风邑宸瞅了眼她,发现她面容平静,像是置身事外一般,仿佛现在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光,看来这女人是有对策了,“嗯”于是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继续饮着酒,一言不发。
得到了皇上的许可,柳嫣儿的审断更是有些大胆了“萱良人,此事事发你宫苑,你对此有什么可说。”
珂馨微扫了四周一番,更是肯定了心中的答案,不过此事案件想脱身也不是易事,想来是要费些功夫而已,深叹了口气,这害死人的古装剧呀,谁说会有英雄救美,连个乞丐都没有噢!
“这是怎么回事?”底下的众人看着这位萱良人似乎没有要脱罪的意思,似乎有些不解,平时此事是个人摊到这事,怎么也得跟自己撇开关系呀。
“莫不是认罪?还是有了对策?真看不出来,后宫还有这等心机之人。”众夫人一时间也是议论纷纷。堂下迅速叽喳了起来,对于这种事,怕是该泼脏水的泼脏水,真可谓是利用这事,各怀心思呀。
“皇叔,四哥,你们这么看。”白皙棱角分明的面孔上桀骜的笑意显示阵阵看好戏之势。
“七弟,这么多年了,你看不出来,平静了这么多年的后宫此事不搞出点事来,怕是有人不会罢休。”说完,便甩开折扇,摊开双臂,翘起二郎腿,笑意谋深。
一旁的风祈煜倒是轻拍衣袖,拿起酒杯,自顾自的饮着,不管那些琐事,手高托酒杯,目视着杯子,隐约的余光中,那头显目的银妆发丝梳着简易的发髻,落落大方,蝴蝶跃翩的发簪,闪着旭光,一身浅蓝裙纱,衬出细脖的白皙,额上的梅形花钿,透着眉宇间的脱尘,一股不凡世尘的英气,仙姿佚貌,神态举止中的文静不予争夺的气息,极其动了他的心,是一生,还是一声?
嘴角扬起的嗤笑,千娇百媚,一时间失了神,忘了身?
她抬头挺胸拎起裙摆,大步的向台上跨去,既然有人不依不饶,她又何须躲躲藏藏,面对就是了,“皇后娘娘,敢问死者姓甚名谁?尸体现在何处?依照仵作的检验,死了多久,又为何而死,是不是先死后抛尸到井中?”简单的常识问清楚,才能知道大概的事件发生。
看着她临危不乱,似乎没有一丝心慌,顿时一丝怒气由心中焚烧,“来人,传仵作,喜儿,可看清死者是何人?”柳嫣儿俯视问着下面跪着的喜儿。
喜儿的手不停的扯着裙摆,手指的抖动着,面容上惊吓的泪水也是急促而下“娘娘…。死的是。。是…玉环掌事姑姑…。。”
“什么?玉环是本宫的陪嫁丫头,现如今死在了兰亭轩,啪,萱良人是否是要给本宫一个交代”说完,痛心的捂着胸口,胜是难受,尖锐的眼神像是要把她捅穿,随后便转向一侧的风邑宸“皇上,请为臣妾做主啊!”随后便是软倒在他的怀里。
最难消受美人恩,他怕也不例外,轻拍着她后背,安抚着柳嫣儿,严正名词的对着堂下讲着“若真是如此,就交由皇后处置。”
眼角的笑意顿时横生,只要过了皇上这一关,就不怕弄不死谁?
自古君王最无情,昨日面孔,今日换,倒真是积极可悲呀,后宫中最不缺乏的就是女人,为了权利牺牲的还少吗,世间还能有真情吗,真是可笑,可笑他会痴情一人吗,哈哈哈哈,珂馨,若是再沉沦,怕是死神将会吞噬自己,夫妻本事同林鸟,大难临头还各自飞,自己与他相识不过一月有余,难不成,还指望这种俯视众生的君王心中对自己有一丝丝的疼惜吗,何时起,自己有愿意与她人分享自己的爱人呢,不,他还不是,最起码现在不是,以后更不会是。珂馨握紧着拳头,眼眶中不争气闪光的泪水打转着,她生生的咽了回去。看来这里不能再留,绝对不能。
不一会,仵作也是阑珊的赶来跪在地上“皇上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千岁。”
“不必多礼,将死者的情况真实说明就好,若有隐瞒之处,定不轻饶。”风邑宸轻皱了下眉头,看了站在堂下的她,这才开口说道。
“是,皇上,死者的尸体有着少许的浮胀,胸腔内部有积水,全身四肢冰凉,可见死者的确是溺死,不过溺死在井中的可能倒是极小,死者的脖子上有明显的凌乱不齐手印,可知死者前有过度的挣扎。想必是先被人掐死,然后扔到井中的。”仵作汇报完便是,提袖擦去额头的汗水,不得不说这面见天颜,可真是万分惊恐啊。
柳嫣儿偎在他的怀中,此时缓解了些许情绪,抬起下巴,说道“萱良人,现如今,仵作已证明玉环是死于先杀后抛入井中,你还有何话要说?”轻挑双眉,有气无力的说着,堂下不禁叹气,可见皇后与这宫女关系情深呀,才会如此的痛心婉矣。
珂馨轻摇了摇头,上前走一步,略有所思的问着“皇后娘娘既说,玉环是娘娘的陪嫁丫头,理应伺候皇后,可为何,又在民女着服侍,玉环的死状的确是人为杀害,仵作也并没有说明是何人杀害,可娘娘为何一直口口声声的认为是民女将其杀害,而民女杀人的动机是什么,又有何因,会对一奴婢下手?”不禁暗自痛惜,怕是古代的这些奴婢丫头都是作为主子们争宠的牺牲品了吧。倒真是可怜。
“玉环是本宫的陪嫁丫头不错,那是因为萱良人刚来后宫,不免有些生疏,是皇上将她调过去调教下人,并照顾萱良人的起居,而萱良人是宫苑之小主,若是不是你杀害,也是你的宫里的人所为,若没有你的允许,下人怎会敢对她动手?”柳嫣儿倒是没想到她能这么快的反应过来,幸好没做大度说是自己派过去的,要不然又该扯到自己的头上了,为此不由得虚了口气。
珂馨嘴角狠狠的抽了下,有些愣笑,没笑到,这皇后还有这般分析的能力,没看平时柔柔弱弱的,居然在此时竟是如此的强势,“咳,皇后娘娘,请容民女一言呐。”
底下则是你我相望,不禁疑惑,她这是搞什么鬼?
“萱良人有话尽管说来,若是与你无关,本宫定不会怪罪于你。”一副明察秋毫的神情,倒是不会平白无故的冤枉人。圆润的双眼溜转着,她到不信,在没有任何能脱罪于她的证据下,她会翻身?
珂馨低头沉思了一番,将事件的头尾迅速理清,不禁微微恼眉,现在没有一个能证明是她杀的人,但也没有一个能证明不是她杀的人,若是她杀了人,死罪可免活罪也难逃,若不是她杀的人,定会被扣个幕后主使或者是包庇管教不严之罪,这下就有些棘手了。
看着台上的她没了动静,但仔细转念一想,她会这么认罪,怕是不可能,想必是有了招数,不过有招就有拆招的,走着瞧就是。柳嫣儿的眼眸中的一股轻视之气闪过。
这女人到底在想些什么?不是她杀的人直接说,到时候将事件推给一个无关紧要的宫女身上就行,何苦这般费心,不时神色冰冷,眼角微动,有些惆怅,似乎越发有些看不透她了。
众人也是交头接耳的议论,暗自揣测着,案情的扑簌迷离倒是些许人越发有了兴致,斜扬的眼光中乍现光芒,慵懒的倚靠着椅背,捏住酒杯,仰头饮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