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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9章 月夜思

啪!段锦娘一个耳光打在铁生脸上。她身子在发抖,几乎是嘶吼了出来:“为什么骗我?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见过他?”

铁秀秀吓呆了。她第一次看见夫人对哥哥动手,甚至是第一次看见她生气。这时的段锦娘就像一只被刺伤的兽,危险而绝望。铁秀秀弄不明白为什么夫人会这样……不,也许她是知道的。刚刚回来的时候,她对夫人说,自己和大哥在岐山上见到了那个戴木脸面具的人。

“他人到哪里去了?他现在在哪?你说呀?”

“夫人——”铁秀秀忍不住道,“那、那个人当时就已经走了!”

段锦娘全身一颤,“走了?”是的,她知道他是要走的,可是……她猛地转头看向铁生,几乎盛了满眼的怨恨,“……你为什么不留住他?就是使尽力气也要拦住他啊!”

“我做不到。”一直沉默着的铁生终于开口,“我也不想那么做。你以为我愿意看见他再回到你身边吗?”他转过身,静静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属下告退。”

秀秀眼看着哥哥走出了房间,而夫人还是一副情绪尚未平息的模样。她心里又急又怕,全然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秀秀……”

“哎?夫人有什么吩咐?”

段锦娘闭上了眼睛,又张开。她的语气平缓了下来,“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吧?”

“不,夫人你……”

“刚刚是我不好呢。”段锦娘望着她哀哀地笑了笑,“实在对不住你大哥了。但我现在没办法去跟他道歉,能麻烦你替我跟他说声对不起吗?”

“是,夫人……”铁秀秀急地忙地答应,又顿了顿,小心地问,“夫人,我们今天碰见的那个霍人玉是您要找的人吗?”

段锦娘笑着说:“啊,是呀,我是在找他,从锦绣楼刚刚建立就一直在找他。”她的笑容掺上了几分苦涩,“可是,我至今没有找到过他一次,从没把他找回来过……他若不想见我,我是没办法见到他的。”

铁秀秀忍不住问:“夫人以前认识那个人吗?”

“认识啊。”段锦娘缓缓地道,“他其实是我在这世上最重要的人。”

最重要的人?这几个字重重地落在了铁秀秀的耳中,也敲进了她的心里。一瞬间她反射似的想到的是:哥哥——

哥哥一直爱慕着夫人,她其实是知道的。可是,夫人也有自己最重要的人,这哥哥也知道的吗?

就是那个戴着木脸面具的怪家伙?

夫人一直在找他,那他为什么不愿来见夫人一面?

夫人喜欢他,难道他却不爱夫人吗?

哥哥……哥哥他该怎么办呢?

一时间太多的问题在铁秀秀的脑海中迸开来,她想得甚至冒出了冷汗。可是,即便再想她也想不出答案,脑袋愈发混乱。

“秀秀,再麻烦你替我请柳公子来好吗?”段锦娘说,“我有件事想拜托他。”

“啊?嗯!我这就去!”她立刻把思考放一边了,呼了一口气,转身朝门外跑去。

在同一间宅子的另一间房中,晴光正在喝酒。杯中的酒顺着她的嘴角淌下来,眼中的泪也一起流下。

云亮坐在旁边,已经默默地看了她好久,这时终于忍不住拿过她的杯子,“小晴,别再喝了……”

杯子转眼又被夺了回去,晴光一仰头就喝光了杯中的酒,转过眼波,似笑非笑地问他:“你是谁?”她眼中光影流动,似乎只要眼帘一动,就会有水汽蒸出来。

我是谁?云亮叹了口气,“小晴,你醉了。”

晴光歪着头,一边倒酒一边盯着他,“我不认识你。”

“你醉了。”

她皱着眉摇头,“不认识,我不认识他了。他变成这个样子……他明明是……”

“你在说霍人玉吗?”

“他是我大师兄……”

“嗯。”

“我怎么办……他说是他杀了我爹娘……”晴光的手指紧紧捏着酒杯,“可是,我报不了仇,我杀不了他……”

她又嘤嘤地哭了起来,酒杯也在指间碎掉了。

云亮拉过她受伤的手,她瑟缩了一下,低低地喊:“痛。”

云亮轻轻地替她的伤口上药,“小晴,我帮你吧。只要你需要,我会用尽手段替你杀了他。”

晴光全身一震,瞪大眼睛望着他,“你……你要杀了他?”

云亮抬起眼帘看她,“怎么,你不要吗?他是你的仇人,你不恨他吗?”

“恨他!”晴光咬紧了牙,“他毁了我的家,他是叛徒!他还说我爹娘是贼,哈……哈哈……他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你爹娘是贼?”

“不是!”晴光大吼道,“我爹娘怎么会是贼?他们是有名的大侠,只会做好事,从没做过亏心事!”她的悲伤、愤恨、惊恐完全爆发了出来,眼泪再一次流个不停,“我恨透了他!可他……真的是大师兄。我以为他死了,好难过好难过……他却变成了这个样子,我该怎么办……”

云亮拉过她,轻轻拍着她的背,“不用急,慢慢地想。无论你想做什么,只要等你想好了,我就陪着你去。”

“我不知……我不知道想做什么……”

“嗯,没关系。以后再想。”

现在的她很混乱,心力交悴,喝了很多酒,完全是一副最脆弱的模样。

当年的大师兄没有死,却是凶手。她大受打击。

凶手说她的父母是贼,罪有应得,她再也受不了。

可是,她却报不了仇,连剑也拿不住。是因为打不过……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她痛骂霍人玉,说他的话都是胡说;但若连一分也不信的话,她又怎么会难过成这个样子?

云亮幽幽地又叹了口气。小晴恍恍惚惚间说得并不清晰,他也得不出什么结论。不过他却知道,她现在最需要的是好好休息。还有,她总算又在自己身边了。

屋外传来了敲门声,“柳云亮,”是铁秀秀的声音,“夫人请你过去一趟。”

“等一下。”

晴光已经醉得昏沉。他扶她到床边,小心地让她躺下,替她盖好被子,顿了顿,又捻了些草药,点起一炉香。

小晴,你好好睡,我一会儿就回来……

悄声走出门外,带上门,他瞧了一眼门边的铁秀秀,“走吧。”

段锦娘从桌边盈盈站起,“柳公子,你来了。”

柳云亮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情形,在阳光下,她清晰又耀眼。现在,在烛火与月光的交织中,她变得静谧。身上依然是带着光的,淡定而柔和,还散发出几丝浅浅的妖娆。

她的年纪并不轻了,她也从来不做掩饰。但这个时候,在这样朦胧的光华下,她却显得说不出的娇美,妩媚得不可言喻。

柳云亮问:“夫人找我有什么事?”

“锦娘想请公子帮一个忙。”

“什么忙?若我帮不了呢?”

段锦娘微笑道:“若你帮不了,天下间估计也没人能做到了。那时我也就死心了。”

云亮皱起眉头,“太麻烦的事我可不干。还有,我从不替人白做事。”

段锦娘道:“柳公子请放心,这件事不用奔波操劳,在此处就可以完成。若公子能够做到,想要什么,只要是锦绣楼承担得起,锦娘都甘愿付出。”

“哦?”云亮挑起眉,“那我说要整座锦绣楼呢?”

“可以。”她竟回答得没有一点犹豫。

“哈哈!”云亮大笑起来,“那你说吧,我倒要看看是件什么事,能抵得上整座锦绣楼。”

段锦娘拿出三只锦盒放在桌上,一一打开。第一个盒子里装的是一只碧玉如意,第二个盒子里装的是一枚罕见的血玲珑玉佩,第三只盒子里装的是三块白色碎玉,不过任谁都看得出它们没碎开之前其实是一只小兔子的模样。

云亮张大眼睛,“这些是什么?”

“如你所见,碧如意、血玲珑、白玉兔各一只。”

云亮指着那枚血玲珑,“这是小晴的。”

段锦娘道:“这是我从当铺里赎出来的。”

云亮又望向那三块白色碎玉,“你还把那些捡回来了?你不会也让我再替你做只一模一样的兔子吧。”

段锦娘摇头,“不必,再怎么一模一样的也代替不了它。其实这样就可以了。”她拿起其中的一块碎片,轻轻一笑,“想不到那位先生竟将它镶在了一只玉兔里面,真有雅兴。现在,分开得刚刚好。”

云亮问:“那你究竟要我做什么?”

段锦娘道:“这三块玉其实原本是一枚‘钥匙’,多年前被拆开了,各自被做成了三种模样。锦娘希望柳公子能够帮我将它们还原为一体。”

“钥匙?”这三块玉个个有巴掌大,合在一起就是厚厚的一坨。云亮怎么也想不出哪儿有那么大的一把锁。“什么钥匙?”他问。

“一处宝藏的钥匙。”

“哈,宝藏?”云亮乐了,“在哪里?有很多钱吗?比锦绣楼还值钱?”

“锦娘不知呢。锦娘只知道想要找到那个宝藏必须要有‘钥匙’。至于那里有多少宝贝,却从未听人说过。”

不清楚也敢拿整座锦绣楼做抵?所谓听说的,若只是句空话,那她岂不是把身家都赔了?

云亮盯着那几块玉,手指抚了抚下巴,“你要我替你还原‘钥匙’,可是我根本就不知道那玩意儿是什么样的,怎么可能弄得出来?”

“不妨事。”段锦娘说,“锦娘知道柳公子聪明绝顶,并且,这‘钥匙’原本就是水月族的东西,天下要说唯一一个再能还原它的人,也就是你了。”

“为什么?”

段锦娘似乎微微有些诧异,“怎么,那位古先生没跟你说过吗?”

“你说姑姑?他说过什么?”

段锦娘的话停了下来。她静静地打量着眼前的少年,“抚养你长大的人叫做古逸雪吧?”

“是。”

“他也只养过你一个孩子,对吗?”

“是。”他开始有些烦躁。

段锦娘轻轻叹了口气,“那么就是你,没有错。柳公子,你是水月族的后人,古先生他从未提过?”

所有的不安、烦躁、疑惑猛然间汇成了一股电流,莫名激烈地在他身体里炸开,击得他全身颤抖起来,“没有!”他大吼,“什么水月族?我从没听过!”

“看来你真的一无所知呢。”段锦娘微笑道,“那好,就让我来告诉你吧。”

她开始说了。一说便说了很多很多——

“我虽然没学好什么武功,却有一个很好的师父,名叫火姑,而她的师父则是二十年前名贯天下的路大将军。那时候,师父跟随路大将军讨伐天山的水月一族,几乎灭了水月全族。但他们也未能完成王命,找到水月族的宝藏,最后无奈地班师回朝。其实路大将军已经得到了开启宝藏的‘钥匙’,却被一名一直帮助水月族的少年抢去了其中的一块。那少年就是古逸雪。”

“水月族人死尽,不过当时住在天山里的一个普通的少女已怀了水月族的孩子。听说那女子生下孩子后就死了。古逸雪带着那婴儿也在天山消失了踪影。之后我查了好久,终于查到了他们已经在昆仑定居,那孩子被取名为柳云亮,就是你了。”

“路大将军离世之前把剩下的‘钥匙’分成了两块,一块给了我师父,一块给了他另一个亲信,原先生。可是,我师父与原先生竟不肯苟活,路大将军一死,他们也追随他而去了。于是,我师父得到的那块碧如意就传到了我的手中。而原先生也有一个徒弟,他也将自己的血玲珑交给了他。那人……就是霍人王。”

“我们那时已不替朝廷做事。霍人王一心想建立自己的基业,最想再去寻找水月族的宝藏。他不止一次要与我合作,但我却闲散得很,无心于此。最重要是,那时我已经有了自己喜欢的人,一心只想嫁给他,什么宝藏,什么霸业,在我眼力还比不过他的一个笑。”

“可惜霍人王却坚绝不同意,而那人又偏偏是他的弟弟。好听话的弟弟呀,哥哥让他去做再困难、再危险的事情他都不会皱一下眉头。可我怎么舍得?他受一点伤我都心疼得要命。我本来总躲着霍人王,后来却天天往他那里跑,只求他别再派给自己的弟弟那么多艰难的任务了。结果霍人王对我冷嘲热讽了一番,当着我的面把他弟弟派去了当时海上最恐怖的一个魔窟、要他去完成一个根本就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那一次,他受了重伤,差一点就死了,活过来后整张脸也被毒药毁得不成样子。”

段锦娘停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慢地喝完。

云亮问:“你说的是霍人玉?”

她叹息着苦笑,“是呀,就是那个冤家。他原本被人恭维作天下第一美男子,到哪里都有一群小姑娘追在后面跑。后来毁了容,就要死要活的,真没出息。我倾家荡产救了他回来,转眼他又跑了。”

“他说要去练功,真的不要命地练起来了。还说什么脸没了,怎么也要图个拳脚上的虚名。这人就是穷折腾,不安生过日子。害得人家跟他受罪到今天。”

云亮笑道:“嘿,他是变丑了,不好意思再来见你呢。”

“呵呵……本来我说,他的脸毁了,要是对着我难受的话,那我就跟他一起也不要这张脸了。药水我都准备好了。他又和我拼命,说啥要是我变丑了,就蹬了我。这个死不要脸的!”

段锦娘边说边接连又灌自己了几杯酒,眼波迷蒙地瞧着云亮,“嗯……你这模样倒和他当年有些比头。不过,你的眉眼虽俊些,气概上却逊了一等呢。终究是他更好看,嘻嘻……”她摇晃着酒壶,“要不要来一杯?”

“不用。”云亮从他手上拿过酒壶,收在一边。人一喝酒就会迷糊,越发忧愁怪异,尤其是女人。他还不希望段锦娘也迷糊上了,他还有事情想问她。

“你说血玲珑原本给了霍人王,而白玉兔在我姑姑那儿,可为什么它们现在都到了你手里?”

段锦娘格格地笑起来,“没错,我原本只有碧如意,可是上天帮我,竟把血玲珑和白玉兔也给了我。霍人王要是知道的话,一定气死了吧,哈哈。也算他活该倒霉,自己的宝贝竟被一个下属的小兵偷了。那个小兵改头换面,在延安府一带俨然变做了一代大侠。霍人王恨不得剐了他,却又自作聪明,将计就计,就让血玲珑暂且留在了那家伙身边——他一直担心我或其他人去他家抢了他的宝贝。”

“这次他又是派了人玉去做那吃力不讨好的事,他要人玉混进那一家子,看住他们,尤其盯着血玲珑不要再被丢失。人玉就当了别人的徒弟,一当当了八年。不过有一天,血玲珑还是不见了。人玉怎么拷问那一家子都没有结果,他哥哥知道后,一怒之下便下了杀令,派人把那‘大侠’全家杀光了。”段锦娘顿了顿,望了一眼云亮,“不过,还是有一个人没死。人玉似乎很疼爱他那‘师父’的一个小女儿,竟托人把她放了。”

柳云亮捏紧的指间已全是汗水,“那便是小晴吗?”

“是吧,柳寒霜小姐。那时我一直想查她的下落,都没能查到。想不到她后来竟变成了柳晴光,自己找上了锦绣楼来。不过那孩子开始只是想在厨房帮帮忙,混口饭吃,之后却被我硬塞上铁燕骑的位置。唉,谁叫那孩子菜做得太好吃,剑又舞得太漂亮了呢?”

云亮胳膊一软趴在了桌上,“太好了……”他呢喃般地说着,“小晴没有死,真是太好了。”

段锦娘也趴了下来,凑近脸,“是吧,我也很高兴。”她笑眯眯地说,“没想到最后还是她替我找出了血玲珑。柳公子,事情差不多也说完了,该请你替我做‘钥匙’了。”

云亮坐直了身子,又站了起来,“你也想找宝藏吗?既然天下间只有我一个人可以做得出钥匙,你若真找到了很多宝贝,可得分给我才行。”

“那可不行呢。”她掩着嘴笑,“因为,无论宝藏里有多少宝贝,都不会是我的。即使我找到了,也要把它们都给霍人王呢。”

云亮呆了一呆,“干吗给他?”

“因为,我要用它们去换一个人的自由。”

“……霍人玉?”

段锦娘点了点头,“霍人王答应过我,只要我能找到宝藏,便将他从霍家除名。那时,他就什么任务也不必再去做,可以永远地待在我身边了。”

柳云亮望了她良久,从盒子里拿出了三块玉。

“我试试看吧。”他说。

月色当空。已过了几更?

屋里的人睡着了。屋外的人在看月亮。

铁秀秀有一杯没一杯地给自己倒酒,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夜空。

那时候的月亮也是圆得这般大大的,照着她一路落魄地逃跑。前方是一片透不出光的树林,后面有穷追不舍的一群狂徒。当那个人突然站在自己面前时,她竟想不出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难道是从月亮上飘下来的吗?

看清了之后她才发现他一身破衣,脏兮兮的,怎么看怎么穷。月亮上应该不会有这样穷相的人。但这看起来又脏又穷的人却带着一把绝好的剑,只是一阵眼花缭乱的工夫,追上来的七八个家伙就东倒西歪地倒下又忙不迭地爬走了。

他靠近过来,她又看得更清了。他的脸还挺干净,近看了甚至让她愣了一愣………他难道真的是从月亮上来的人?

他只问了一句,这位姑娘,你——

她已经一骨碌跳起来,一拳把他打倒了。

完全是下意识的。打昏了人之后,她自己也惊呆了。这人,算是救了自己的吧……

但她也管不了了,她还有路要跑。跑之前回头看了一眼,她发现他手腕上有血迹。犹豫了一下,她蹲下身,抽出随身带的一条丝帕把那道伤口扎上。除此之外,你自求多福吧。她起身跑了。

第二次看见他,是在锦绣楼的一间厨房里。她一眼认出了自己的丝帕,他居然还扎在手腕上,配着一身短打的灰衣难看极了。他整个人站在炉灶前就是一种巨大的不妥,她看得直想揍人出气,但,看久了又觉得他与周围的气氛竟是诡异的融洽。

她上前抢回了丝帕,没好气地问他名字。他于是微笑着告诉她自己叫柳晴光。

再之后,他从酒楼被调到了一个又一个分部,于是她便越来越多地见到他、带着他任务、被他救、跟着他……他成了锦绣内的铁燕骑,极重要的地位,比她自己高出了好多,她竟觉得十分高兴。

越看着他就越觉得他很好,她开始一天比一天想多知道他一点……于是,终于有一天,她知道了“他”巾帽深衣下的另一个样子。

她哭得极惨,什么坏话都骂出来了。那个人却十分诧异的样子,秀秀,你一直以为我是男人吗……对不起。

还道歉!装得那么无辜!她瞧着对方一身单衣、乌丝满肩、玲珑纤秀的模样,气得血都要吐出来。夫人居然还笑她,谁说过晴光是男人吗?你可真是冤枉人家了。再说,你见过这么白嫩标致的男人?

她从此看见哪个男人脸白嫩一点必恨透。

前面一条人影飘了过来。铁秀秀揉了揉眼睛,认出那是她所憎恨的人中最恨的一个。她“啪”地把酒杯扣在石桌上,“你、你来做什么?”

又是一个喝醉的女人。柳云亮摸摸额头,已经不知该说什么了。

铁秀秀眯着眼,细声细气地道:“哼……就算她是女的,你、你也配不上她……”

“你在说什么鬼话?”他恶声恶气地喝她,但显然对喝昏头的家伙没什么效果。铁秀秀还在格格地笑。

“你呀……就是个小白脸,哈哈。我才不会把她……给你……”

云亮差不多已经了解这些鬼话是什么意思了,须臾间他已经酝酿好了几百几千条骂人的话,脱口而出的是:“就算她是男人,你也抢不过我!”

铁秀秀张大眼睛瞪着他,突然眼里就冒出水珠来。柳云亮先是因自己的话惊了一小下,又因她这个样子而吓了一大跳。

“你搞什么呀?真喝多了?快滚回房间睡觉去吧。”他不得不把她往另一个方向拖。

铁秀秀任他拖着,一会儿哭两声,一会儿骂两句,还呕了好一会,吓得云亮抓起一把草药就堵在了她的嘴里。

“算了……”她一边扒着嘴里的草一边又哭哭啼啼起来,“我知道她心里有你,我比不过,我干吗又是女的……只好先让给你了。”她说得伤心且极不甘愿,又凶狠地道,“你、你若不好好对她,我便砍死你!”

“放心吧,小姐。”云亮踢开她的房门,把她搬到床上,擦了擦满头的汗,“我若和小晴生了儿子,就让他来找你。人家都说男孩儿像娘,那时你就满意了吧?”

这个夜晚,月光照着多少人的心事、哀思、泪意,慢慢地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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