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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韩愈"服硫黄"考论(1)

白居易《思旧》诗尝云:"退之服硫黄,一病迄不痊。"一般认为诗中的"退之"谓韩愈,于是韩愈因"服硫黄"而死由此便几乎成为定论。当然也有不同的说法,但在"舆论"上似不占优势。韩愈是否死于"服硫黄",这于考订韩愈生平、评价韩愈的反佛老(包括反方术之士)态度、评价韩愈的品格是必要的。宋人孔平仲(毅夫)尝云:

韩退之晚年遂有声乐而服金石药。张籍祭文云:"乃出二侍女,合弹琵琶筝。"既而遂曰:"公疾日浸加,孺人侍药汤。"白乐天《思旧》诗云:"退之服硫黄,一病迄不痊。微之炼秋石,未老身溘然。"退之尝讥人不解文字饮,而自败于妓乎?作《李博士基志》,切戒人服金石药,而自饵硫黄乎?(《孔氏杂说》卷一)

宋人陈师道(无己)云:

退之诗云:"长安众富儿,盘馔罗膻荤。不解文字饮,惟能醉红裙。"然此老有二妓,号绛桃、柳枝,故张文昌云"为出二侍女,合弹琵琶筝"也。又为《李于志》,叙当世名贵服金石药,欲生而死者数辈,著之石,藏之地下,岂为一世戒耶!而竟以药死。故白傅云"退之服硫黄,一病迄不痊"也。(《后山诗话》)

如果韩愈真的"服硫黄"而死,引起后人之讥笑原是可以理解的。试想,他自己是那样激烈地排斥佛老、反对别人惑于方士之说而服金石药,甚至在朋友死后也不放过,为撰墓志大曝其服药之愚,"著之石,藏之地下",所责过苛而近于刻毒,那么他的所谓"牴排异端、攘斥佛老",甚至为此不惜身家性命地逆皇帝之鳞,不是太虚伪了么?胡震亨所谓"退之亦文士雄耳,近被腐老生因其辟老释硬推入孔家庑下,翻令一步挪动不得也"(《唐诗谈丛》卷一);这样地作人岂不太矛盾、太艰难了么?孔平仲、陈师道提到的李于,太学博土,是韩愈的侄孙女婿,服金石药而死,愈为撰墓志(《故太学博土李君墓志铭》)。这篇墓志,完全违背墓志通常的作法;按墓志,是一种"直述世系、岁月、名字、爵里,用防陵谷变迁"(吴讷《文章辨体序说》)的文体,兼述墓主功德善行,以传之永久。往往因为润饰太过,被人目为"谀墓"。而韩愈的《李于墓志》,关于其"世系、岁月、名字、爵里"等的叙述,只有"太学博士顿丘李于,余兄孙女婿也。年四十八,长庆三年正月五日卒,其月二十六日,穿其妻墓而合葬之,在某县某地"数句,此下五、六百字全是关于李于惑方士之说服药而死经过的叙述,中间插入愈同代人工部尚书归登、殿中御史李虚中、刑部尚书李逊兄弟等七人服药而死的叙述及大篇议论,至于李于"功德善行",则无一语及之,使一篇墓志,竟似一篇杂论。志末一段议论,尤是难得的文字:

五谷三牲,盐醯果蔬,人所常御。人相厚勉,必曰:"强食!"今惑者皆曰:"五谷令人夭,不能无食,当务减节。"盐醯以济百味,豚鱼鸡三者,古以养老,反曰:"是皆杀人,不可食。"一筵之馔,禁忌十常不食二三。不信常道,而务鬼怪,临死乃悔。后之好者,又曰:"彼死者皆不得其道也,我则不然。"始病,曰:"药动,故病,病去药行,乃不死矣。"及且死,又悔。呜呼!可哀也已!可哀也已!

同样的文字,还有《唐故监察御史卫府君墓志铭》一篇。卫某是韩愈任职兵部时同僚卫中行之兄,亦服药而死,其弟中行求愈为墓志,韩愈就写了此篇"专叙合药""极愚可悯"(《韩昌黎文集校注》引曾国藩评语)之事的志文。散见于韩愈文集中排斥佛老、反对方术之士服食之说的文章、诗歌就更多了。如前所说,白居易"退之服硫黄"之说如果属实,那么韩愈排斥佛老的激烈态度就要大打折扣,他的责备他人服药愚昧过于苛刻的作法也应被视为极矫情、虚伪的行为。

我是支持韩愈未"服硫黄"一说的,在对此问题未作深入考论的情况下,首先觉得所谓的"退之服硫黄",于逻辑、于情理都是滞碍难通的。

"服硫黄"的具体细节今已难晓。宋陶谷《清异录》(卷一)云:"昌黎公愈晚年颇亲脂粉,故事:服食用硫黄末搅粥饭啖鸡男,不使交千日,烹庖名火灵库。公间日进一只焉,始亦见功,终致绝命。"总而言之,是道家和方术之士的养生之术,即服食之类。其种类、形式五花八门,今天仅从方术之士字面上的记载极难得其详备。服食之事从何而起?大约是起于汉末而盛于魏晋南北朝,《世说新语》、《晋书》、《南史》等书中记载了许多达官贵宦、文人名士服食的故事。到了唐代,此风未尝少减;王瑶先生尝说;"佛教行后,服食的人就逐渐少了。死了可以轮回,……给予死生问题一个解脱。"长生"是不可能,"延年"也不必要,对死亡不必有所恐惧,因此也就不必感到威胁。"(《中古文学论集·文人与药》)这恐怕只是一个表面;因为"轮回"之说对于佛教徒之外的人来说毕竟虚幻,而死亡的威胁却非常现实,死亡既不可免,于是仍企服食以"延年"--对于统治阶级上层分子来说,人生有诸多快乐,如声色犬马服玩等等,穷奢极欲以增加人生快乐的"密度",服食以延长人生快乐的"长度"。所以尽管"服食……杀人不可计,而世慕尚之益至"(韩愈《故太学博士李君墓志铭》)。唐代人服食与魏晋之际不同的是,服食之风渐渐下移、普及,皇帝、贵宦之外,中下层官吏,文人及黄冠者流日渐其多。服食之风不再是上层社会的时尚,除了皇帝和少数显贵者外,史书并不热衷于对服食者作记载。例如韩愈《李于墓志》中提及的工部尚书归登等七人,两《唐书》本传就不曾提及他们服食。例如杜甫,是纯正的儒者,史书也不曾提到他服食,但郭沫若先生曾说杜甫"对于丹砂""一生中都在追求,在他的诗里留下了一连串的追求脚印,从青年时代一直到老。"(《李白与杜甫·关于杜甫》)按之杜甫的诗,郭老的话大抵并不过份。元稹服食暴卒,史书中也无明显的记载。白居易写《思旧》诗,批评了"退之"等四人服食致死,颇自矜于他自己的"嗟予不服食,老命反迟延","但耽荤与血,不识汞与铅";难道白居易就真的不曾服食么?《唐才子传》卷六"自居易"条云:"公好神仙,自制飞云履,焚香振足,如拨烟雾,冉冉生云。初来九江,居庐阜峰下,作草堂烧丹,今尚存。"白诗有云:"阅水年将暮,烧金遂未成。丹砂不肯死,白发事须生。"(《浔阳岁晚寄元八郎中》)"空王百法学未得,姹女丹砂烧即飞。"(《醉吟二首》)"亦曾烧大药,消息乖火候。至今残丹砂,烧干不成就。"(《不二门》)也许白居易中年以后不再服食,但他曾深深堕入服食的时代潮流中却是无可驳辩的事实。唐人文集中关于服食的记载真是不胜枚举。当然,绝对不服食并反对服食的也大有人在,这些人是有识之士。总而言之,佛教的轮回之说并不能遏止服食的时代大潮。

从以上可以看出,服食之风在唐代是自上而下的社会风气,是时尚,作为服食者,不必秘密地在暗中进行,也毋需向他人保密。因为朝廷并无禁令,不同于我国近代的吸食鸦片,也不同于观代西方的吸毒。魏晋之际人以服食自炫,因为能服食在当时是财力富足、地位显赫的标志。唐人不必以服食自炫,但毫无必要保密却是显然的。韩愈要服食,大可光明正大地去服食。穆宗长庆元年,韩愈自袁州召还京师,途中,吉州司马孟简尝赠他不死之"秘药"(此处秘药指不欲告人以配方之药),他接受了,只是没有服而已。后二年,孟简死,韩愈为之叹惋(见《故太学博士李君墓志铭》)。他怎么能自己一面"服硫黄"、一面却去苛责他人服食呢?这是无论于逻辑、情理皆不能圆通的。

孔平仲谓韩愈"晚年遂有声乐而服金石药",也不足信。宪宗迎佛骨,愈上《论佛骨表》,在元和十四年,时韩愈五十二岁,是晚年,韩愈为李于写墓志,在长庆三年,五十六岁,即他去世前一年。韩愈反服食是一贯的,并没有因老而易其志。

韩愈卒于穆宗长庆四年十二月。是年夏,韩愈在吏部侍郎任上时以病告假。百日假满,病未愈,则告罢,养疾于城南。夏秋间,有《南溪始泛三首》。诗中说到自己的病及老衰,仅有"余年懔无日,休日怆已晚"(其一)、"我云以病归,此已颇自由"(其二)、"足弱不能步,自宜收朝迹。羸形可舆致,佳观安可掷"(其三)等句,尚能乘船览景,足见病不甚剧。这三首是韩愈名篇,张籍、贾岛,姚合都有和作。当时张籍适自水部员外郎"休罢"("休罢"疑为届满候调),整整有两月多时间陪同韩愈住在南郊,见张籍《同韩侍御南溪夜赏》及《祭退之》诗。是年八月愈迁回长安,张籍亦受新官,俱归城,与韩愈隔坊而居,几乎朝夕相见。中秋,韩赏月,次夕张籍、王建至韩愈宅再赏月,韩愈有《玩月喜张十八员外以王六秘书至》诗。这首诗是韩愈集中最后一首,几可以说是绝笔,但诗中也几乎没有提到自己的病。能够连续两夕赏月,至夜尽将曙之时(韩诗云"玩月夜遂久,亭亭曙将披"),亦可见他的病仍无大碍。大约中秋后病便逐渐加重,以至不能把笔写作了。十二月二日愈卒,次年(敬宗宝历元年)初葬。韩愈从病、休到死,整个过程是徐缓而正常的,朋友、门生在他病,死、葬后所写的诗文中,均未提到他服食或死时的异样症候--大凡服食者死时均有异样症候:元稹服食,"暴疾,一日而卒于镇"(《旧唐书》本传),韩愈《李于墓志》中提到的几个人,工部尚书归登"狂痛号呼乞绝"、"唾血十数斗以毙",殿中御史李虚中"疽发其背死",刑部侍郎李建"一日无病死",御史大夫卢坦"死时,溺出血肉,痛不可忍,乞死乃死"……因为服食即如服毒,饮食起居稍不留意,便会毒发而死。

张籍的《祭退之》,是一首长达七十余韵的五言古诗,对韩愈的病休、病危及死的经过有详细叙述。诗中有曰;"去夏公请告,养疾城南庄。籍时官休罢,两月同游翔。……公为游溪诗,唱咏多慨慷。自期此可老,结社于其乡。籍受新官诏,拜恩当入城。公因同归还,居处隔一坊。中秋十六夜,魄圆天差晴。公既相邀留,坐语于阶楹。乃出二侍女,合弹琵琶筝。……公疾日浸加,孺人视药汤。来候不得宿,出门每回惶。自是将重危,车马候纵横。门仆皆逆遣,独我到寝房。公有旷达识,生死为一纲。及当临终晨,意色亦不荒。赠我珍重言,傲然委衾裳。公比欲为书,遗约有修章。令我署其末,以为后事程。家人号于前,其书不果成。……"服食者死前必有的种种异样症候一点也看不出来。张籍的《祭退之》所以值得重视,还因为他是韩愈友朋中最鲠直狷介的一位,即是人们常说的那种"畏友"。早年他与愈相交,曾不留情面地批评过韩愈为文"多尚驳杂无实之说"及"为博塞之戏,与人竞财……废弃时日"等毛病(见张籍《与韩愈书》)。责备韩愈为文"多尚驳杂无实之说",见出张籍在创作上的保守,不论;"为博塞之戏,与人竞财"则无论何时都是正人君子不应有的恶习。汪师韩《韩门缀学》卷五云:"文昌(按张籍字文昌)承韩公指教,相知最深……博塞之戏,无实之谈,文昌犹致书悻悻焉,何独于声妓隐而不言?"这话是有道理的。韩愈无论何时染上服食之习,张籍是必会予以揭出并批评的。张籍在《祭退之》中还盛赞韩愈的文章道德,誉之为"如彼天有斗"、"如彼岁有春",都应当视作狷介的张籍的由衷之言。

愈弟子李翱的《韩公行状》,说到韩愈的病、死,有以下文字,也是值得注意的:

及病,遂请告以罢。每与交友言既终以处妻子之语,且曰:"某伯兄德行高,晓方药,食必视《本草》,年止于四十二。某疏愚,食不择禁忌,位为侍郎,年出伯兄十五岁矣,如又不足,于何而足?且获终牖下,幸不至失大节,以下见先人,可谓荣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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