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钟声的响起,五彩的烟花在上空绽放,那样的灿烂夺目,又是那样的流光溢彩,街上热闹极了,人们笑着闹着,欢庆着迎接新年的到来。
与热闹的大街不同,楚府显得有些沉寂,府中虽是灯火通明,可是却安静之极,木方和叶知秋坐在楚风流的身侧,吃着年夜饭,三个人的新年自然是无趣些,没有了歌姬也没有了舞姬,在青冢离开的那一刻他就解散了府中的歌舞伎,没有了胭脂俗粉更没有了丝竹乱耳,整个楚府此时显得那么安静祥和。
木方大谈着自己这一年来经历的趣事,叶知秋在旁边微笑的听着,有时还会插上几句,楚风流呢翘着二郎腿,也享受着这难得的欢愉,恐怕也只有楚风流自己一人清楚,这应该是他们过得最后一个安生年了。
皇宫的家宴上,君莫澜心情大好的为几个皇子封了王爷,允许他们拥有各自的王府,其中就有君非寒和君非墨,君非寒因为已经到了成年的时候,也是未被封王的年龄最大的皇子,所以封他为王理所应当,而君非墨呢,在楚风流看来君非墨的封王完全是君莫澜对莲妃的那一丝愧疚造成的。
新年的阳光格外的温暖,温暖的光照仿佛把身体每个毛细血管都温柔地熨开,那样的贴服与舒适。
还未活动完筋骨,楚风流就接到了皇子封王的消息,现在应该整个东安都知晓了吧,楚风流眯了眯眼,战争开始了。
金华殿中的太子焦急的来回踱步,那一道圣旨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君非羽突然觉得如果自己现在再不做点什么,那还真对不起几位封王的皇子,就在提笔的那一刻,韩枫来了。
“微臣见过太子殿下。”,温润的声音传来,让陷入怒火的君非羽顿时掀翻了桌子上所有的东西。
“你看看你找得什么合作伙伴,没有难倒君非墨也就算了,现在连君非寒都放过了,这下好了,两个人都成了王爷,成为了王爷代表着什么,代表着他们可以参政议政,代表着他们从今天起可以瓜分本宫的势力。”,君非羽显得有些怒不可遏。
跪着的人面无表情,韩枫知道因为连城奇放弃对君非寒的指控,让君非羽很生气,可是他有什么办法,连城奇出尔反尔还不是因为楚风流。
“殿下,这一局是楚风流赢了。”,韩枫淡淡的说道。
“楚风流,又是他楚风流,他敢和本宫作对,当真是好本事啊。”,君非羽恨的有些咬牙切齿,若不是他,父皇会对君非寒失望,若不是他,那个不受宠的君非墨不可能再在父皇面前出现,都是他,他一定要杀了他。
韩枫不可置否,这个楚风流坏了他的大事,他也不会放过他的。
“下一步怎么办?”,君非羽深吸了口气问道。
韩枫站起身来,脸上显得有些淡漠,“现在君非墨不必太在意,他的母妃刚刚死去,他再也没有任何本家的支持了,而现在所有被封为王爷的皇子中,最应该小心的是君非寒,他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文质彬彬对皇位毫无兴趣,可是他的母妃可不是这样想的,他的生母齐妃,那是出身名门,从她祖父那辈起就跟着东安征战沙场,立了不少的军功,她哥哥现在更是做了皇宫禁军的统领,那是正一品的禁军都督,况且在后宫她还是地位尊贵的贵妃,比起君非墨,君非寒简直就是能与殿下争皇位的不二人选。”
君非羽点了点头,冷哼一声:“那就先从他下手吧。”
对于君非寒的到来楚风流有些诧异,这个时间他不在宫里请安,来她这做什么?
“三王爷有什么事吗?”,楚风流问道,现在他再也不会是皇子了,也再不能遇事全身而退了,换了身份便多了牵绊。
君非寒听到这个称呼有些呆愣,半晌回过神来,直挺挺的冲楚风流跪了下去:“多谢先生。”
楚风流眉峰一挑,她大概知道他为什么来了,斜笑的将君非寒扶了起来,“记住你可以感谢,但是只能在心里,多了礼仪和言语,先生我可是要出事的。”
君非寒蓦地清醒,“对不起是学生鲁莽了。”,他怎么忘了自己的身份,这一跪幸亏没有外人看见,若是被人看到传到父皇耳里先生恐怕又要陷入是非之中了。
坐下的二人开始聊了起来。
“首先要恭喜王爷了。”,楚风流笑道。
“先生不要取笑学生了,不管学生是什么身份都不会忘记先生的教育之情的。”
楚风流慵懒的笑着,这个君非寒真是难得一见的好苗子,要背景有背景,要资本有资本,本来要不是莲妃的死前心愿,她选择的将会是这个眼前之人,比起君非墨,君非寒自身的条件能让她少费点心,少动点脑,当然风险也会更少一点,更容易成功一点。
“先生,过了年学生就要去朝堂了。”,君非寒有些落寞,他还不想这么早离开,先生教的很好不是吗?
“怎么舍不得先生?”,楚风流玩味的笑着。
看着楚风流的笑容,君非寒突然有些脸红,先生这张脸杀伤力还真大啊,“谢谢先生三年来的教导之恩,让学生学到了很多。”
“那你打算怎么报答先生啊?”,楚风流眯着眼轻轻地笑道。
“诶?”,君非寒显然是没想到楚风流会这么问,“先生有什么吩咐请说,学生定当竭尽全力。”
楚风流突然高深莫测的笑了:“你记住今天说过的话呦,他日先生有事请你帮忙你可不要推脱啊。”
君非寒总感觉有些不对的地方,可是如果是先生那便是无所谓了:“好的,学生一定会做到的。”
楚风流满意的笑了,可是正在喝茶的君非寒却没有看到,楚风流的笑带着一丝诡异。
丞相府里,韩枫刚下了早朝一进门管家就说司马流深来了,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
屋内,司马流深正和司马流云聊着天,司马流云一脸温柔地看着自家的弟弟,他们已经许久未见了,她的弟弟长高了,也变得成熟了,再也不是那个总跟在她身后的小娃娃了。
“姐,你最近过得好吗?”,司马流深小心的问道,他已经有三年未来看过她了,姐姐已经老了,不再是那个爱他护他的勇敢的少女了,不是不想来看她,而是家里的几个老东西总是限制他的自由,再说没有改头换面之前他不想再以那个卑贱狼狈的模样出现在她的眼前。
“我很好”语气温柔,那张如清水芙蓉的脸上带着温暖的笑意。
司马流深的心里到底还是有些忧心的,他怕先生一旦对付韩枫,那势必会连累姐姐,他的姐姐已经受了太多的苦了,好不容易得到了幸福他不想去破坏。
韩枫进屋时就看到俩姐弟和睦的聊着。
“流深见过姐夫。”,司马流深见韩枫回来了,连忙站起身来施了个礼。
“恩,坐吧”,韩枫淡淡的说道,说实话他实在没想到司马流深会来,也没想到几年不见,当初那个满身狼狈,跪着哭着让他救司马流云的少年已经变得高贵内敛,说话也是淡然无畏,看来他的确是长大了。
傍晚的时候司马流深离开了,韩枫轻抚着司马流云的面庞,表情柔和:“不要难受了,他现在已经是一个男人了,他该有自己的一片天了。”
“流深,他还那么小,却受了那么的苦,是我这个做姐姐的没有照顾好他。”,司马流云呜咽着,他明明该是一个贵族少年,可是在那个家里却成了低等的下人,这么多年若不是他们突然发现流深的经商天分,恐怕流深还在卑微的活着。
“你不要小瞧于他,他现在可是很厉害的,现在一切都变好了不是吗,今天他能来看你就是最好的证明。”,韩枫轻声安慰着司马流云。
司马流云心里明白可是他明明有能力脱离那个家可为什么还要留下去任他们使唤和利用呢?难道是为了她吗?想到这司马流云的眼泪又簌簌的往下落,韩枫温柔地抱着她任她的眼泪浸湿了自己的衣衫。
终于哭累的司马流云睡着了,韩枫轻轻地将司马流云放到床上,怜惜的望着她,其实在他心里自己并不爱司马流云,他对她是怜惜是同情,他第一次见司马流云时她躺在阴暗的角落里,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可即使这样也掩盖不住那张惨白的小脸,身边也是同样模样的司马流深,他以为遇到了乞丐,可是就在他离去的那一刻有一双手抓住了他的衣襟,然后他看到了司马流深流着眼泪,卑微的跪下求他。
他心软了,他找来了大夫为他们看病,当看到那个女孩的手臂时他都惊了,那样纤细的胳膊上满是疤痕,密密麻麻的看着真让人触目惊心,后来他才知道这二人的身份原来竟是那司马家的庶子,他是真没想到堂堂的司马家,竟然表面光鲜实际上却是这样的卑劣与不堪,对待自己的亲人比畜生还不如。
看着醒来之后又对他谢恩又对他说对不起的女孩,总是一副战战兢兢的表情,就连他想伸手摸摸那女孩头发,她都会害怕的蜷缩起来,看着她那副模样,于是他做了一件让整个东安都惊讶的事,他娶了她,他堂堂一国丞相娶了那个受尽欺凌司马家的庶女,虽然司马家一心攀附可是他很明确,在他们成婚的时候就宣布终身不与司马家往来。
在他的心里每一个女孩都应该被温柔地对待,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