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的离开除了顾景铄知道外,没有惊动任何一个人,哪怕是一个院子的时宁、谢淮、苏遇和秦意。
日子还是如流水一般过去,而安安也在承宇和清娘的许可下正式和远之一起,实现当初他们想要游历各国的想法。
“景铄:
这是第一次给你写信,还有点不习惯呢。
出来之后才觉得学堂里的时光最让人留恋,有想我吗?提笔给你写信才发觉自己有好多话要说,可是真正写的时候也写不出来了,不要怪我矫情,是真的有些感伤。
我明天就将和远之一起离开南宋,正式开始我们的游历之旅,想想还有些激动呢!晚上承宇和清娘还交代了我好多,好像我是去出生入死一样,怎么就不相信我呢?我可以照顾自己的好吗?总是不把我当大人。
对了,我今天去皇宫里了,看见了太子伯伯,可是你要保密哦,我一点也不喜欢他,要不是他,我们也不会被赶回来,是他施加的压力哎,故意露出颓势,好让爹爹回来陪他,太阴险了,我知道了真的很生气,好烦的。
……
不知不觉就写了那么多,不要嫌我啰嗦哦,等我出去后看到什么,再给你写信哦!
安安。”
顾景铄坐在窗旁,打开安安的信,看着字里行间流露出的亲昵不自觉的也被感染了,不时的轻笑起来,心中的思念更甚,当初不觉得,现在看来,安安的离开反而让自己更明白自己的心了,这么多年的习惯已经成自然,也不想改掉。
顾景铄小心的折好信纸,将它小心的放在盒子里,仔细珍藏,期待着安安的下一次回信。
“景铄:
我和远之叔叔今天早上看见太阳从东边升起,所以我们就向东走了哦,走走停停的,不断地进城入城,外面的世界真的很大,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满天星吗?一种花,我现在才知道在溪镇这里是表示爱意的东西呢!
还有啊,
……
安安。”
顾景铄打开盒子,将信整齐的叠放在一起,把信里安安做好的满天星标本拿出来放到书桌上,看着就舒心,然后将其中夹杂的一幅画拿出来,自安安到了北安国,就喜欢让远之给他画一幅画,说是在北安受到当地人的启发,要把女子生命中每个瞬间不遗余力的记录下来,然后寄给顾景铄保存。
顾景铄打开画,然后提笔开始描摹着画里的安安,只能以这种方式将安安的模样记在心里。
“景铄:
今天爹爹那里好像有急事,远之叔叔要先行离开了,以后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不过你也不要担心啦,我和远之叔叔在外面这么多年来,已经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啦,对了上次我寄回去的石头,你收到了没?好看吗?那叫水晶哦!是西横独有的,希望你也能喜欢。
……
远之叔叔明天就要走了,我们今天还去荣华斋大吃了一顿哦,好久没有这么舒心了,你最近身体还好吗?你怎么还是不给我写信啊,我都收不到,一个人好无聊,记得下次给我写信哦,我都不知道你现在怎么样了?
……
好了,我要休息了,明天还要送远之叔叔离开,下次再聊哦!
安安。”
顾景铄从书架上取出一个精美的盒子,将这封信轻轻的放进去。纵眼望去,书架上已经积累了数个这样的盒子,这两年多以来,几乎每隔几天都会受到安安的来信,而自己或许是不太善于表达,每次提起笔都不知道写些什么,只能苍白的寒暄,索性便放弃了,没想到这更让安安牵挂了,意识到这点之后,顾景铄再也没写过信,只是偶尔的让人托一些望国的小东西过去,不让自己被遗忘。
叩叩。
“进来。”顾景铄从回忆中走了出来,把盒子放回原处,走到外间。
是秦意。
“呶,南安楼传来的消息,”秦意将一封密函交到顾景铄手中,“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晚收到一天的信而已,居然出动了南安楼,”秦意自发的坐在了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水,“你知道南安楼的人现在都在说什么吗?”
秦意看向顾景铄,发觉顾景铄根本就没搭理他,拆开密函认真的看着。索性也就自问自答了,“他们都说一定要去西横分楼,只要看着宋安就行,简直就是去游山玩水的,上次回来的人呐,现在都快被骂惨了。”
秦意说完之后,顾景铄才看了看他,将手中的密函烧了,烛光映衬下,只有顾景铄柔和的侧脸,“南安楼原本就是出于此创立的,有什么不对吗?”
秦意顿时就不赞同了,“你啊,是被宋安施了什么迷魂计啊,怎么就那么死心塌地呢?南安楼哎,你知道现在江湖上都称它为什么吗?大陆第一情报局!你居然只想用它查一个女子的行踪,暴殄天物啊。”说的痛心疾首。
顾景铄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只是在开玩笑而已,果断转移话题。“对了,这次来相比也不是为了这封信吧?发生什么了吗?”
说到这,秦意才正经起来,“你知道‘海域’吧?”
顾景铄也严肃起来,“他们?终于动手了吗?”
“嗯,据我们的人查到,有自称是‘海域国’之人出现在南宋,看来以往的那些耸人听闻的话就是为他们的出现造势,而且他们是直接从朝堂下手,情况变得更复杂了。”
“自南宋、北安、西横、东谢这四大国相继出现问题,‘海域国’就出现了,而且行事以‘救世’自居,认为‘天下大势,合久必分’你说这些会不会有联系,或者说有人想让他们有联系?”顾景铄思索了一会儿得出这个结论。
“不会吧,”秦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不得不说这个时机简直是天赐良机啊?”
“我现在怀疑这个‘时机’是不是也有问题,南宋的西海出现了污染,西横的礼仪之道突然被人攻讦,北安的女皇突然失踪,唯有东谢虽然并未出现什么大问题,但同时国内的外戚专政一直被人诟病,每一项都是足以动摇国本的大事,而且集中在这几年出现,你不觉得很有问题吗?”顾景铄越往下说秦意的脸色就越发苍白。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可怕了,这是针对整个大陆的阴谋。”
“我马上让南安楼的人去查。”秦意说完立马前往南安楼,迫不及待。
秦意走后,顾景铄一人在书房中,消化着秦意带来的消息。片刻之后,断然起身,提笔落字。写完之后,折好,“安东,把这封信交给南安楼,送到西横。”
黑暗中有人影浮现,接过信,又隐于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