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比煽情的漩涡里,安小丘急需什么东西来拯救她出去,否则她保证不了自己会始终心如止水,毕竟眼泪这个东西就像屁一样,控制不住的。
正好,电话铃声突然想起了,颤颤巍巍地接起,“喂。”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阵,安小丘连着喂了好几声,想要挂掉的时候,那边却说话了。
“你现在过来一趟,十分钟。”低沉的声线很是磁性,这是?松老师。
小小懵了一下,立刻合上电话,不顾还在哭泣的妈妈便径直出了门去。
沿着上次去的方向,模模糊糊记得哪条路,哪个转角,上次同学给她提供的路线图用完便扔了,一边责怪着自己总是不会留后路的毛病,一边想着松老师找自己什么事。
忽的想起学校里关于松异的传闻,她的内心居然出奇地紧张起来。
使劲强迫自己不要把松老师想成那样的人,他是那么正直负责人的一位老师,在校也是人人爱戴,怎么会沾上诱惑女学生的罪责呢。
前段时间隔壁学校确实有一个高她们一个年级的女学生走了,不过她听说她是自杀,与松异有什么关系呢。学校的舆论一天比一天说得离谱,一时间谣言四起,学校便让松异暂时离开学校,以松异的性子应该拒死抵抗,可不知为何他竟然乖乖接受了而这样的命令。
校领导也是因为这事被上面的领导叫去开了一次又一次的会议,他们被上面的人批评得每天都耷拉着脑袋,并宣称这件事情一定要查清楚,给学生一个交代,给家长一个交代。
可是从头到尾,也没有听见松异叫冤啊,或者,他宁愿死也不愿低头吧。
敲门的时候安小丘的内心还是极度挣扎的,可是当松异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她的心莫名平静了许多。想来是见到了规规整整的松异,没有酒精,没有颓唐。
像往常在学校一般干净朴素的穿着一件浅灰色的居家休闲服,头发也洗得干干净净,又露出了一中最帅最阳光男教师的风采。
安小丘会心一笑,松异请她进了门。
屋内的陈设很是简单,一张黑色沙发,前面一张浑圆的小桌上面随意放着几本文学杂志。松异坐上一旁的榆木椅子,指了指另一旁的沙发,示意安小丘坐下说话,安小丘蹑手蹑脚地坐下,脸上始终带着尊敬的微笑,虽然不见松异望她一眼。
安小丘双手交叉着放在大腿上,不知该怎样摆放才显得自己不那么紧张。松异双手蹭着他因为疲累沧桑了几分的脸颊,手背爆出几根青筋。
“松老师,不知您找我过来有什么事?”安小丘小心翼翼地问着,生怕稍微加大一点音量就会引爆松异这颗定时炸弹。
松异从桌子下拿出那日安小丘给她带过来的一叠纸条,不温不火地说道,“你告诉他们,我很快就会回去的。”安小丘继续张大耳朵听着以为还会有别的什么话,可是回应她的却是空气流动的声音,也是,她虽然做了松异一年的班长,却是极少与他说话,每次有什么事情都是纷纷吩咐了,下课又不见踪影。
但他还是很受学生们的欢迎,因为他独特的教学模式以及跟其他老师不一样的人生观。
安小丘就这么失态地惊异在空气里,她的思想停滞在了那一秒,她不懂什么叫“还会回去的”。
“您最近先不要回校吧,他们的有些话。。。。。。”安小丘回了回神,这话竟突然脱口而出,她想起学校有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整日碎碎念,嚼着别人的舌根,那些人中并没有人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松异忽的停下手中的动作,他难得一抬的双眸正好遇上安小丘疑惑忧心的目光,像有一股电流穿过他们的心脏,一双眼孤独无助,一双眼坚强迷茫,他们都像是苍穹之下最独特的寂寞,噬血吞骨的寂寞,永远消抹不了的孤独。
松异再次低下眉眼,“没事,这点事情对我来说不是事!”桀骜,无所顾忌。
“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们这是误会?”安小丘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突然将“您”换成了“你”,并且她越来越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大家口中的诱惑究竟是怎么回事。
松异顿了顿,想不到安小丘竟然会问出这个问题,他觉得自己一直以来都孤身一人走在满是坟墓的森林中,她的这个问题就像是给了他一丝光亮。
“这不是误会。”松异的嘴一张一合,淡然地说着,不带粉饰,可是这样的回答瞬间将安小丘的心狠狠打入千年寒冰之中,她本来是满怀热情与希望想要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可松异的回答好像在向她的天真宣战。
我不叫冤不过是因为这本来就是事实。
这是真的吗。
引诱女学生,导致其自杀。
天哪,安小丘走在昏暗的街道上,她几乎忘了该怎样去均匀地呼吸,影子歪歪斜斜地霸占着街道,地上的坑坑洼洼将她的灵魂分割成了几个小块,她完全不知该如何向前走。
天空里偶尔闪耀的几颗星星成了她路上的光亮,安小丘恨不得变成一阵风刮过松异的心房,看看他到底在想什么,她越来越确定松异不是有的人口中说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