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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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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拿手的是煎荷包蛋。

“君子远庖厨。”女子拿着锅铲,轻哼。

“你不是君子,你是女子。”

“那……女子远庖厨。”帅气地敲破鸡蛋,“哧——”油烟吱吱直响。

倚在门边的男人左手拿着瓷碟,右手夹着根未燃的烟。夹烟不抽已经成了他的习惯。看她倒油撒盐煎得很快乐,感染似的,他也快乐起来,甚至忘了白天发生的小插曲。

“温,你不问我为什么用果皮砸你?”

“你会给我答案吗?”他软软地问,声音缓慢而愉快。

“当然会。”起锅、装碟,两个荷包蛋轻松松被移到厅桌。他们在外吃过,煎蛋是一时兴起,他想吃,她就煎。

意外的爽快令他小讶,扫扫煎蛋,有些惊奇她的好手艺,“煎得很漂亮。”

“谢谢。”跳到他身后,她轻巧地倚在他肩上,道,“我砸你,因为我吃醋。我吃醋,因为我把你当成爱人。温,你说我们可以来一段对未来必须负责的恋情,是吗?”

“嗯。”

“我当时只说考虑考虑,对不对?”

他点头,咬一口煎蛋。

“现在呢,还是这么想吗?”

“你想说什么,佑佑?”放下筷,他侧身搂过她。

俏脸一扬,她转动大眼凝着他,“我的意思就是,答案肯定。我愿意和你有一段对未来负责任的爱情,然后无限延长延长再延长,长到你爱我我也爱你,长到……也许我们的皮肤变成腌菜的那一天。”

“佑佑?”睁大眼,他叫,声音染上一丝激动,“你的意思……”

“笨!若真要找人过一生,我想,我选你。因为……”一丝忸怩闪过眼,她颊面微酡,如水晕般化开,“因为,我对你自动聚焦,你好像在我的心上曝光了耶。”

自动聚焦?

曝光?

这是专业术语吧。司马温没空多想,大掌轻轻拉扯她脑后的长发,迫她昂头对上自己,“你……爱我吗?”

他有些难以置信,觉得问得有点傻。阿拉真神,数理可是他最擅长的,别让他的脑袋像一锅粥似的。

“你认为呢?”一记歪嘴邪笑。

左边的唇角不动,仅是让右边的唇角勾出笑弧,看上去可恶又可爱,却也要命地吸引他。

这个女人是在说爱他吗?这个偏激狂傲、极度自我的女人说爱他?呵,如此,算是他捕获成功吧。爱情,谁说又不是一种“捕获”呢,她看似傲然,其实固执。在她未能认定的范围内,逼她太近反而引起反弹,倒不如给她自由的空间,让她随风起舞,让她狂着、飞着,最终,她会累,会休息,而他,将是她永远的最后归宿。

爱上这种女人,虽然辛苦,他却不悔。

“狂妄的女人。”点点她的鼻尖,他低语,“好,让你选。”一锤定音。四个字,司马温决定把自己卖掉。

“我狂?”她侧首。

“你不狂?”他含笑。

手臂绕过他的脖子,她眼中闪过不解,“为什么总是有人说我狂妄?很多摄影师也这么说,温,你告诉我,我哪里狂啦?是性格乖张不讨人喜欢?还是脾气暴躁?”

他摇头,“不。你在意别人的看法吗?”

“不。”

“瞧,这就是狂妄。不过……”见她嘟嘴,他顿了顿,再道,“可我就是爱你这种狂妄,那么地自我逍遥。”

他的话很中听,她收回可以吊油瓶的嘴,吻上他的眼。

“佑佑,你怎么会喜欢摄影?做摄影师很有趣吧?”他有些好奇。

抿唇想了想,她点头,“是很有趣,不过有时也很危险,特别是外出拍摄,为了拍海水变化,我曾经被鲨鱼包围三小时;在非洲条件比较差的国家,我得顾忌是否被细菌感染;若是撞上某些小国的法律,说不定因为踩了一只猫尾巴就被丢进看守所,还得浪费一堆票子把自己弄出来。嘻,不是我,别用这么吃惊的眼神看我,我可没兴趣踩一只猫的尾巴。”亲吻他的唇,她笑出白牙,“是《摄色》的另一位摄影师,因为他主责动物拍摄。”

而他,由吃惊转为担忧,开始觉得她从事着很糟糕的职业。

“太危险了,佑佑。”

“还好啦,我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肌肉的紧张昭告着他的忧惶,她安慰,“没事。我侧重于风景拍摄。我喜欢摄影,因为我想看这个世界。没有目的,只是想看而已。你喜欢我发的那些图片吗?”她指的是电邮传给他的那些。

“喜欢。”搂紧她,他开始考虑说服她转行的可能性。但,估算成功率不大。突地,他脑中闪过很久以前埋于心底的疑问,“佑佑,你的作品中,我很少见到有中国的风景。”

“哦?”眯眼,在他脑后玩着手指,她倾头笑,“你注意到啦?想知道为什么?”

“因为那些风景入不了你的眼?”以她的狂放性子,这样的答案听来不算稀奇。

“不!”眉梢仍是淡笑,窝进他怀里,找个舒服的姿势,她歪嘴邪笑,“茜儿也说过,因为世界美景太多,我只会拍他人拍不到的东西;而国内的景物被人拍烂拍坏,以我的性子绝对看不上眼的。你也这么认为?”

是的,他的确这么认为。

干净的唇在他脸上啄了啄,他听到吃吃的笑声,极为愉快的,犹如诡计得逞的猫,“珍惜。你不认为我是在珍惜某件东西吗?有人把珍爱的东西成天挂在口上带在身上,一刻不见就像世界末日,我可没那么多心思。对于我喜欢的,我会把它们放在记忆的最底层,虽然看上去像在遗忘,其实它永远在那儿,丢不掉,也被我永远地宝贝着。不想拍,是因为我舍不得,舍不得将自己的宝贝展现给外人。”

盯着她的头顶,他心中泛起阵阵软触。

她是那么的得意,那么的……狂放不羁!他,竟然捕获了她的心?

“我呢?”

“嗯?”

“你愿意拍我吗?愿意把我展现给其他人看吗?”

“当然……”

微微的停顿让他心头一窒。

“会拍。”双臂圈过他的颈,盯着他的眸子,她一字一句地说,“我会把你拍得最好,拍得最到位。然后,每年打包一份塞在最下面,压压压,压到完全不记得。可能过上二三十年,在整理记忆的时候,才发现,哎呀,原来脑子的最下面还塞了这么多男人,说不定我会拿出来分享给我的儿子女子,或者小孙孙。”

“……那么多男人?”除了他,还有谁在她脑子里?突来的想法令他皱眉。

“是呀,皱眉头的你、吃饭出糗的你、刷牙的你、看报的你、工作的你,还有……最原始的你。”

稚气的话让他笑了起来,“你见过我……嗯,最原始的样子?”

儿时被老妈捉拍的“女相”版照片,自十二岁和弟弟合伙“毁尸”后,应该没人能看到。至于襁褓中的猴子模样,也一并销毁殆尽。

“见过。”笑容中藏住一丝狡黠。

哦?他挑眉,想听她如何解释。

“你最原始的样子、最不设防的样子……”红唇缓缓贴近他,软软地在耳畔吹气,她的声音夹上沙哑,“你……****的样子。”

“……”

“温?!”

“你现在想看吗?”

“……”

勾起红脸,他邪笑。他可是非常非常乐意让她看到“原始的”自己,Now!

原来,石油浓于水是这样来的呀。

自从一周前决定延长他们的恋情,关佑珥直接搬到司马温家,从两周来的半同居变为全同居。她的东西不多,除了衣物外全是摄影器材。以往的作品仍留在家中,让妹妹全权代理。虽然徐玢玢追着她念了两天,对未来姐夫倒是满意得很。

两人共同生活,经由一些琐琐碎碎的小事磨合是必然阶段,在关佑珥看来不值得提太多。又因两年前司马温就将她定位在妻子位置,忠贞得不得了,两年的私生活干净又清白,害得想喝口醋都没机会。当然,她没兴趣翻他的旧账,珍惜眼前人嘛。

玢玢总说她什么都舍得,把感情看得太轻。事实证明,她是很重感情的。

然而,她不翻旧账,康娜那洋妞似乎怀恨在心,因为那天的水果皮砸在她后脑勺上。周四去找司马温,正巧撞上康娜,也正因为康娜出言讥讽,让她们有机会聊天,聊着聊着竟聊到他们手头的实验上,这让她既新鲜又好奇——石油在不同条件下的结晶和分离物。也因此,她有了新决定。

入夜——

将自己一身清爽地丢进软被,她滚啊滚,滚到男人腿边,枕上。

“温,听说你十月中旬要去美国。”

“对。我正打算告诉你,谁先通知你了?”

“康娜。”指尖绕着半湿的发,任由他取过毛巾拭干,“温,我想去。”

他以目询疑。

“实验室有超高倍显微镜头,可以看到物质的分子排列,对不对?”爬上他的胸膛趴着,她直接说出目的,“我想拍,温。以前我总是拍宏观的景物,从没接触过微观分子。我知道有这种东西,但没有真实地接触过它们,就像‘纳米’,广告牌上打了很多,我却弄不清楚它到底是什么东西。温,你有实验室,可以不可以让我拍一些微观分子的图片,我想把它作为今年冬展的作品。”

“这是你和康娜聊了一下午的原因?”两个女人一聊就是三四个小时,还中英法三语混聊,他真是佩服。

“嗯。答应我吧!”从胸爬到脖子,她撒娇,知道他不会拒绝,“我想知道石油为什么浓于水。”

他闻言一僵,“是因为比重。”

不自然的神态让她有所联想,下意识地问道:“你怎么会想出这么个口号?”

他的神色变得更可怕,“不是我。”

咦?

“是……老爸。”

想当初公司初创,老父大笔一挥,意欲将一曲变调的“石油之水天上来”挂在他的办公室,若不是抵死不从,公司的口号就不是“石油浓于水”,而是“有油自美洲来,不亦乐乎”了。

细细将缘由说出,到最后,他的牙已紧紧咬在一起。

呵,好可爱的表情!捧着牙骨抽搐的脸,她轻笑,“真厉害。温,你会让我拍吧?”

“拍是没问题。我会在美国待到十一月,你呢?陪我一起?”

她点头,“当然陪你,我有假。”仔细算算,她今年才休了五十多天,还有二十多天可以用。

深深看她一眼,挑动缕缕乌发,他叹气,与她五指交握,撑在她上方,轻声问:“佑佑,我们结婚好吗?”

她静默,随即问:“我们结婚,和拍分子照片有什么关系?”

“……”

“不结婚,你就不让我去实验室拍摄?”她指控。

懊恼在眼底闪过,他动了动唇,“不,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求婚。”

亏他头脑精明,碰上她铁定锈脑。

将他的懊恼看在眼里,小脸扬起浅笑,给他一声响亮的回答:“好呀!”

既然决定了这份有未来的爱恋,她就一定会坚持下去并成为习惯。

清亮回答却令他有短暂的怔愣,皱眉,“佑佑,你说……好,是答应嫁给我的意思?”

叩着他的头,她睁大眼,一字一句地说:“我爱你,所以我要嫁给你,成为你的妻子,再生一个像你或像我的孩子,不要多,我们只生一个,然后将全部的爱都给这个孩子,教育他,让他健康成长,快乐生活,好不好,温?”

很美好,不是吗?他没想过如此遥远的事,她却已经计划好了。这个偏狂独傲的女人,已经这么地爱他了呀。

至此,司马温衷心地感谢老天爷(如果有的话)——在爱情这条道路上,他捕获的,究竟是怎样一个可爱的宝贝啊,值得他用一生去呵护。

“好。”以吻卦缄,将小手移到跳动的心腔上,他低语,“我爱你,佑佑。真高兴我们能相遇。”

她柔柔一笑,展现旁人无以得见的绝艳。

“在去美国前,找个机会见见我爸妈好吗?”她提过自幼父母双亡,除了心疼,他更庆幸她能安然长大。

“嗯。”她点头,放开插入他黑发的五指,展开掌心伸到他面前,“拿来。”

“什么?”

“求婚戒指。”

呆——将头埋进香发,他低叹,懊恼十足。

“怎么?忘了买?”细细的笑音在他耳畔吹气。

“不。”吻着她的耳垂,他哑声,“我订造了两枚,忘了去取。”

“呵呵……”安慰的笑。

“嘻嘻……”戏谑的笑。

十分钟后——

“什么样的戒指?”

“铂金。”

“钻戒吗?”

“不,红宝石。戒面是一片枫叶图案。”

咦?他竟然如此浪漫?她的眼中满是惊异。

“最真实的,从你送我的那本枫叶标本中取图。”男人的手开始不老实。

“温,你说的标本……是我当年夹在书里送你的?”那种东西,他还留着啊。

男人点头,心神已不在对话上。

游走在肌肤的手成功挑起她的热情,在沉醉之中,令她的心涨满称之眷恋和悸动的东西。

这个男人,她已经爱上了;这段恋情,她一定会无底限地延长下去。

夜,已深。

情人们在缱绻深情中互述着彼此的爱恋——

爱,其实很轻,犹如九月的红枫——

在轻风中翻飞,旋旋落于你悄然展开的掌心——

你,收藏了我,也收藏着爱恋——

如此,就让我——

让我——在你的掌中轻舞——

只因,你那无尽的包容与……爱!

尾 声

十月,因为各自工作的关系,关佑珥抽不出时间配合,也就无幸得见司马温的父母。

十一月,关佑珥请了假。在萧茜儿堪比莎士比亚悲剧的交代追杀中,终于如愿批准。

十二月,她交出近千张分子图,有同一分子在不同温度、音乐下的状态;有不同液体凝固的姿态,更有石油的各种成分在超倍放大下的奇异图案……

总之,又一波震撼的图像出现在“摄色”的冬季展览上。而同期配合发行的年度《摄色集》,因为封面上神秘的睡美男而一炮冲天,在欧亚市场的发行量居同行之首,甚至打进了北美市场。

农历新年快到了,人们在兴奋中结算着一年的成效,该算账的算账、该清款的清款。在一波接一波的喧闹过后,关佑珥要面对的问题是——该见未来的公公婆婆。

她其实没所谓的。

她也很坦然。

终归究底,她还是把这件事放在了心上。

于是,关佑珥抽空找上妹妹——

“第一次见面要买什么礼物?”她问玢玢。

“不知道。”

“你见过你男朋友的奶奶哦。”

“姐,我什么都没买,还打包了一堆没吃完的点心回家。”

噢,失败,问错人了。

第二次,关佑珥找上萧茜儿——

电话中,她虚心得只差没焚香,“茜儿,你结婚的时候,买什么礼物给未来的公婆啊?”

“七八年前的事,谁记得呀!”

“总会有点难忘的回忆吧。”

“我想想……哎呀,那个时候能买什么,几斤水果吧。”某人不负责任地回答。

看来,又问错了人。

第三次,她直接问司马温。所谓事不过三,再得不到满意答案,姑娘她立即放弃——

“温,你爸妈喜欢什么东西?我是说……礼物之类的,像……像……”贫瘠的脑袋实在想不出类似的对比物。

“礼物?”男人大笑,“不用,人到就行。”

这么简单?她不信。

“爸是教古典文学的,说话喜欢引经据典,也喜欢蹦些文学造诣很强的词,遇到这种情况,你直接跳过,就当没听到。”他面授玄机。

哇,这种儿子?问了也是白问!

在关佑珥四面求教的同时,司马老先生空夫子——司马兄弟之父,最近比较烦。

十二月时节,七八点的光景,天已经全黑了。

在Z大某幢住宅的某户露台上,绿意稀微,万家灯火,就见一位身着厚棉衣的白发老先生手握电话,好不苦恼的模样。

“阿如,你上次在你哥家见到的女孩子,性格好不好?是个什么样的人哪?”

远在热带雨林的老幺一边拍着天牛一边冲信号微弱的手机大叫——

“爸,这个问题您已经问了十多遍,我说了,哥看中的女人很厉害,性格比较奇特,她是个摄影师,哇……死天牛,再咬我,信不信我煮了你……爸,你有没有听我说啊……佑佑拍的图片真的没话说,连我这个长年旅游在外的人看了都觉得震撼,特别是拍哥睡觉的那张,绝!您有没有看过哇……没有……我告诉您,买一本今年的《摄色集》,您就可以看到哥哥啦,他是封面………”

“啪啪啪”,接二连三的巴掌拍击声后,通话继续——

“爸……啊,不是爸,是妈呀,换您啦!有什么要问的快点,我的手机快没电了,信号也不好……知道知道,我会注意安全保重身体,嗯嗯……我会注重营养的。行,妈,我不会去太危险的地方……嗯,我会……会看好我自己的……什么,我也找一个女朋友?会的会的,一定会……不说了,我……喂喂,妈……咦,又变成爸了……您放心,农历新年我一定回来。再见!”

“啪啪啪”,那头——拍天牛,收线。这头——

深深叹气,司马空踱进屋,无奈地看向老妻。

“你说……”两个字,他却不知说什么好。

不愧是多年夫妻,司马夫人立即明白丈夫苦恼为何,谐趣地拍拍老伴的手,安慰:“儿子喜欢的女孩子一定错不了的,放心啦老头子。”

“阿如说那女孩子性格奇特,现在的孩子啊,唉……”

“没事没事,小孩子嘛,年少轻狂,你不也这样过来的。”司马夫人打趣。

年少轻狂?

唉……这个媳妇是摄影师啊,这个媳妇把他儿子睡觉的照片印成封面……唉唉,还是找个机会看看吧,别被那些同行老友发现,丢人现眼啊!

司马空摇头,他没有期待哦。

终于,到了撕票……呃,到了“会晤”的重要时候。

十二月末,过了圣诞节。司马温电话询问,得知老父老母近来比较清闲,决定抽年底双休回家一趟。关佑珥农历新年后又将出团拍摄,也是在年底有空,于是——

“爸,我这个礼拜带佑佑回家。”

“没问题没问题。”

“佑佑,要先听听爸的声音吗?”电话那头隐隐听得到一个女子的轻笑,就在司马老父握话筒、司马夫人凑着耳朵“分享”时,司马温的声音又传了出来:“她害羞呢,爸。就这么说了,我周六回家。”

“行、行。叫右右是吧?”

“人右的佑、王耳的珥,关佑珥。”为人子者重申,即使早已在电话通报了无数遍。

“无妨无妨,叫佑佑吧,一家人,哈哈!”司马老父握话筒的手轻微颤抖。

事情就这么定下。

时光飞逝,转眼,摊牌的这天——

一大早,夫妻俩到菜市场买了新鲜食材,清洗完毕后,十点不到。俩老打电话催儿子,得知已经出门,正在路上,当下相视一笑,携手下楼,决定在必经的校道上等候,顺便散散步,看看风景。

校园的空气是比较清新的,雪白笔直的林****上,时不时走着三三两两的学子。司马夫妇散着步,偶尔遇到自己的学生打招呼,皆回以一笑。

花白头发的老夫妇走在树下,彼此间或相视相扶,无不令人觉得夫妻鹣鹣,缱绻情深。

两人正感叹着春华秋实一年又过,经过一群喧闹的学子时,突然被他们的话所吸引。

“这是最新一期《摄色》,别给我弄脏了。”

“切,我早买了,我还买了他们的年度总集呢。一大早跑去书店,没想到已经是最后一本了,瞧!”一个斯文的男学生从背包中掏出书献宝。

冷不防,司马老先生靠到男学生身边,“同学,你们……是艺术系的?”

“啊?”被问的学生似乎吓了一跳,怔愣后点头,“对。您是……”

“司马教授!”有人认出。

“啊哈,我想借你买的那本总集看看,可以吗?”老先生风度翩翩。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男学生赶紧递上差不多五厘米厚的彩色书籍。

司马老先生接过,瞅一眼封面……啊,有封套,没什么惹眼的嘛。

翻开封页……哇……盯着第一页,老先生定格一分钟。一边的老伴不耐烦,走近推了他一把,眼光看到他手中的图片后,便再也移不开。

这张色彩分明的图片,很让人……震撼哪!

图片上的男人……是他们的儿子吗?

背景带着欧式风情,男人趴睡,被单盖在腰间,精壮的肌理一览无疑。右手微曲枕上,黑发凌乱,容貌俊美。在他的光滑的背部,赫赫然是一片鲜红如血的枫叶。

扑通——扑通!

老脸一热,关了画册还给学生,夫妻俩道了谢,逃难似的往前冲。不知走了多远,才听妻子悄声说:“老头子,我们的儿子……不太像耶……不过,也像。”

“……丢人现眼。”司马空嗔责。

“谁说的!”见他责怪儿子,妻子不依,“我的儿子个个都帅,什么丢人现眼,我看不知多漂亮呢。哪天我也去书店买一本。”

“你买这个干什么?”下意识地放慢步子与妻子并行,他斥道。

“我看儿子。我……老伴,快看快看,儿子呀!”

顺着手指,两人一致看向缓缓驶过的黑色轿车。正想招手,轿车却来了个紧急刹车,随即车内跳出一个身着银灰毛衣的女子。

只见她嚼着香口糖,举着相机冲他们跑过来。她个子高挑,长发及腰,眼神……让他们觉得自己是猎物啊。

“咔!咔!咔!”

在一段无暇说话的闪光快照中,女子以非常专业的姿势取景,从正面到背面,已绕着他们拍了一圈。

“多谢。洗出来我会寄一份给你们。”女子掏出一张明片,“如果你们不介意,可以留个地址给我吗?”

“啊?好。”依言将地址写在另一张名片上,司马空尚未从闪光灯下回神。

得到地址,女子帅气地比个再见,转身。

路上的行人驻足。

司马夫妻怔住。

开车的俊美男人——司马温——无奈地摇头,推门下车,迎上女子扑来的娇躯。

“干吗突然跳下车?”他语带轻斥。

“太恩爱了嘛!我想拍!”高举相机,女子兴奋,“温,你不觉得那对老夫妻走在一起感觉真的很棒?老先生扶着妻子的腰,特别是他看妻子的眼神和无意识呵护的小动作,冲出来一定是幅好作品。特别是,既恩爱又上相的老夫妻不多。”

“这就是你刚才一直在车上扭来扭去拍照的原因?”

“对。”

“你不会打算把他们作为作品交给萧茜儿,让她有机会登上杂志吧?”

“为什么不?”当众吻上他,看得出女子狂放不羁的个性。

“佑佑。”享受香吻,男人低笑,“你不想认识那对老夫妻?”

“干吗要认识,拍过就行啦。快走,别让你爸妈等太久。”

“不久,不会太久。”男人摇头,看向她身后。

此刻,回过神的老夫妻满脸愉悦——

“老伴,丫头说我们很恩爱哪!”

“年轻人的玩意。”

“她说我们很上相呀。”

“都一大把年纪了,上什么相。”

司马温将怀中的女子转个圈,一手锢在腰间,一手勾起她的下巴,“佑佑,你一定要认识他们。”随即冲着老夫妻叫道,“爸、妈!”

爸?妈?女子眯眼。

好、好!司马夫妇打量着微怔的女子,满意至及。

他们的儿媳妇,不错、不错呀!

—全书完—

外篇——司马夫妇刷牙记

一天清晨,关佑珥揉着惺忪大眼从床上坐起来,看了眼时钟,再看一眼卫生间紧闭的门,又重新仰躺回去,准备和周家爷爷再战围棋三百局。

三分钟后,她缩腿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瞄了眼卫生间。

五分钟后……她在床上。

十分钟后……她还在床上。

十五分钟后……呼——翘发女子掀被而起,砰砰砰地开始拍打卫生间的门。

“温,你到底要在里面待多少时间?我要刷牙!”

室内传出男人的闷笑,“宝贝儿,再等一分钟。”

“一分钟?”她开始计时。

五十九、五十八、五十七、五十六……三、二、一。于是,一分钟过去了。

“砰砰砰——”

“温,时间到了。”

“宝贝儿,再多给我一分钟。”

“你在干吗?”浅麦的小脸皱成包子。

“十分钟前在刮胡子,十五分钟前在冲凉。”

“吸——呼——”深呼吸!这样可以保持头脑清醒。她努力让自己不磨牙,“现在呢?”

“现在……”

将耳朵贴上门,她屏息聆听。

“……”

“喂,先生,你到底在蘑菇什么?你是男人耶!”

“我在解决生理代谢。”

“……”十分钟啊,需要这么长时间生理代谢吗?

“宝贝儿,你在外面吗?”男人隐忍笑意的声音,可惜门外的人听不到。

“在。”她有气无力地靠在门边,准备让自己再去会会周家爷爷,“为什么要这么长时间?”小声地咕哝一句,以为他听不到。但——

呀呀呀呀……门被突然拉开,趔趄不稳,她直直倒进等候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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