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人向来很有同情心,长年的赌坊经验,更让她学会了遇事要懂得换位思考,如此一合计,非但气不生了,连走路都有劲儿了。
不过吧,这事说来也怪,就在她重新拿回勾玉后,小哑巴的伤也一点点好转起来,除了眼睛一直不好,其他的都渐渐好全了。
小哑巴的伤好之后,她没事就拉着他满山满山地跑,试图寻找出口。她的师父老牌九曾经说过,人生就像一场豪赌,输赢哪能不重要呢?但一时的输赢是不重要的。
她觉得现在就是属于那个“一时”之间,今天没找到没关系,反正还没有明天,明天没找到也没关系,反正还有后天,只要一天天的找下去,总是能找到的。
她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小哑巴,没料想小哑巴听后居然难得地没冷着张脸,反是对她认真点了点头,她看见小哑巴竟然第一次主动回应自己了,心中不由得兴奋异常,也是在那个逐渐失控的关口,她突然眨巴眨巴明亮的眼睛,对他说了一句也许这辈子都不会说出口的话。
她说:“小哑巴,如果我们能出去,我就娶了你吧。虽然师父说女孩子都是要嫁人的,但我觉得我天生与别的女孩子不一样,所以,嗯,我娶了你也是可以的。”
她话说完,没想到小哑巴一张俊脸冰封般冻住,扭头就要走。她以为他是害羞了,对着那背影更是大喊:“君子一诺,驷马难追,我白小九说要娶你,定就会娶你的,你千万要等着我!”
“只是,在那之前,我们得先出了这林子。”临末了,她小声又说。
她向小哑巴许诺的那一天,小哑巴一整晚都没理她,树林里一到晚上,风声便大了,呼呼地贴着人的小腿肚往上刮,周围黑漆漆一片,乍看去,整个山头都好似在动。
到了后半夜,天更是冷得厉害,她搓了搓发红的鼻尖,赫然看见是下雪了。那雪花小白点似的,一粒粒融化在小哑巴直挺的鼻梁上,简直好看的都要让人心虚了,她屏息,壮大着胆子,一寸寸摸到小哑巴身边,然后对准那好看的菱形唇瓣不作他想,就是亲了下去。
“你干什么!”
没想到这一亲,竟是让小哑巴出声了。她且惊且喜,甚至还退后三步,像是确认般认真瞧着他,而他只是瞪她,用那仅剩下的一只凤目狠狠地瞪。
但那道凶狠的目光对白小九来说,却像是撩拨得她整条魂都在烧,她一张小脸红扑扑的,小手也攒着衣角,奈何嗓门奇大:“我亲了你,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你想要不认也不行,你嘴唇都记着呢。”
那一句话,几乎喊得他要夺路出逃,但最后他还是忍住了,他的脸绷紧得厉害,连额上的青筋都在跳,他说:“小九,你看清楚,我是魔,魔是不值得人去爱的。”
他话说完,她还真认认真真思考了下,仿佛是在想像他这样好看的人,怎么能是魔呢?不过她向来都被夸作是最聪明的姑娘,聪明的姑娘遇到困难都是勇往直前的,因为困难都会被她们打倒,这一件也不例外。
“你是魔,但不是魔鬼啊。再说了,哪里有魔,亲口承认自己是魔的。”她背着手,清脆的声音像是夜风中的铃兰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