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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史海钩沉(2)

儿童节这天,是在省府礼堂开会发奖。发奖台前一二排靠椅,都是要员们及其眷属,台上那把太师椅坐着省主席马鸿逵。受奖的儿童一个个走上讲台,当张小宝走上台时,观众掌声不绝。这个组前4名的儿童,穿戴就不用提了,唯有张小宝还是那件蓝棉袄,上身换上了一件新做的蓝布小褂;才剃了头,那月牙发型,更显出了乡村味。他站在一组的末尾,两只眼睛瞪得圆又圆,楼上楼下的人一个劲儿地鼓掌,那都是给这个地道的农村儿童张小宝助威喝彩的。这时候,马鸿逵站起来了,倒背着手,一步一步走到小宝的前面,弯下腰,歪着脖,在上下打量张小宝的时候,竟引起会场一阵极为强烈的掌声。掌声过后,马鸿逵皱着眉头,一步一步走回太师椅坐下。

最后,张小宝的姐姐代小宝领奖时,刚刚走到发奖台,又是一阵特别响亮的掌声。她穿一身蓝色单衣,右大襟,梳着一条旧式发辫,可能因为这引起了观众惊奇。她带了一个包袱,把毛巾、肥皂、糖果……等奖品包了紧紧一包袱。散会后,张小宝同姐姐很快走出会场,有很多人跟在后面问这问那,一直跟到很远的地方才慢慢散去。

宁夏最早的发电机

牛达生

在宁夏盐池县的博物馆里,陈列着一台德国造发电机。这是一台煤气单缸内燃发电机,功率很小,只有80千瓦。它是庚子事变(1900年)后,德国人送给慈禧太后,专供颐和园使用的。可怎么会到了宁夏呢?事情是这样的:

1933年马鸿逵就任宁夏省主席后,于次年春,派十五路军副官处处长柴兰亭到北平购买发电机。柴某从北平永增号老板处得知,有台当年专供慈禧太后在颐和园用的发电机,已被转卖到天津碎铁局,要砸烂炼铁。经请示马鸿逵后,柴遵命以低价买了下来,并托北平永兴机器厂维修。

翌年,发电机修好后,即由铁路运至包头。由于机身笨重,牲口驮不动,汽车拉不了,水路船运又值寒冬时节,黄河冰封,无法通行,因此在包头又耽搁了一冬。待到来年春天,黄河解冻,马鸿逵派了一个工兵连,用铁板铺路,铁棍滚动的办法,将该机运到河边,装在两条连在一起的高帮船上,又由工兵拉纤,逆水而上,费时半年才运抵银川。与此同时,又从永兴机器厂调来13位工程技术人员,以便安装、操作、维修。

发电机卸在银川南门附近的电灯公司,经过半年安装、调试,终于运转发电。10月,官商合资经营的宁夏电灯股份公司正式成立,开业送电,结束了宁夏无电灯的历史。

新文字狱

孟杼

20世纪30年代初期,宁夏中卫县有个“李糟糕”,女儿李淑贞,在师范学校读书时与同学陈希文相好。毕业后,欲结为夫妻,但陈希文拿不出李家提出的彩礼钱,一段美好的姻缘只好搁浅。

有个军官叫巴奎五,是李家的常客,知情后,忽然灵机一动,欲将李淑贞介绍给他的团长,但事情却很棘手,李家怕陈家来捣乱,尤其是李淑贞死活不答应。巴奎五就请周县长出面说合。这样,收了团长的银洋彩礼,当年的女学生很快就成了团长夫人,不久即被带回平凉。

小学教师陈希文眼巴巴地望着自己的心上人被抢走,好几日食不下咽,睡不安枕,百无聊赖中,提笔写了一篇题为《李糟糕的丫头跑了》的小说,寄给《宁夏民国日报》。这样的文章,往常报社是不发表的,但报社多天收不到稿件,《副刊》将面临无米停炊之势,小说竟被发表了。

小说大意写李家以女儿已许陈家为由推辞,李淑贞忠于爱情,坚持不答应,只因县长威胁利诱,以势力撮成,匆匆带走,群众还认为“李糟糕”的丫头跑了云云。县长恼羞成怒,立刻派人将陈希文抓回县衙,关入监牢,等候处治。

此事轰动全县,当地学校校长和地方耆宿纷纷出面说情,县长便顺水推舟,提出“赔礼道歉”条件,陈希文呈了一张悔过书,在关押一月余后获释。

马宏道在宁夏的学术讲演

胡迅雷

1942年7月17日至20日,应宁夏省政府主席、中国回教救国协会宁夏省分会干事长马鸿逵邀请,时任国民政府行政院参议、享誉国内外的回族著名学者马宏道先生在王静斋阿訇陪同下,由重庆莅临宁夏,并在中国回教救国协会宁夏省分会大礼堂作了四场学术讲演。

7月17日,马宏道先生作第一场学术讲演,题目为《土耳其人的救国经过》,各界听众二百余人。先由王静斋阿訇致介绍词后,马宏道先生即登台讲演,其要点为:土耳其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后的腐败状态及战败后惨状以及国内各派的斗争。并举土(耳其)当时之政治、经济、交通、币制、粮食、军事以及外交等问题。讲述颇为详尽。马(宏道)声调洪亮,言语流利,兼以能操英、法、土及阿拉伯诸国语言,讲演时互相引证,极称熟练。

7月18日,马宏道先生做第二场学术讲演,题目仍为《土耳其人的救国经过》。

7月19日,马宏道先生作第三场学术讲演,题目为《土耳其复兴后之回教》。大意谓:“土(耳其)国复兴后,首将政教分别,各不相扰。宗教学院根本改造,男女真正平等,女子已参政权。在宗教信仰方面,由强迫性质而走向自由信仰,但观宗教现况并无逊色,处处仍呈现兴盛的状态,宗教的进步与其国家之复兴齐头并进。”

7月20日,马宏道先生作第四场学术讲演,题目仍为《土耳其复兴后之回教》。

对于马宏道先生连日来在宁夏省垣所作的四场学术讲演,报载,马宏道先生在讲演中,“对土(耳其)御侮复兴可作吾人抗战建国之借鉴一点,尤能发挥尽然”。

李叔坚《国学之研究》讲演

胡迅雷

1944年4月15日,应宁夏教育厅邀请,“对中西文化素颇有研究收获”的甘肃著名学者李叔坚先生,在省垣教育界联谊分社第一次学术讲演会上作《国学之研究》的讲演。

讲演会在省垣民众教育馆举行。由省教育厅厅长王星舟主持,并介绍了讲演人李叔坚先生的基本情况及讲演题目等,省商会会长乔森荣及各界人士200余人听讲。李叔坚先生“就中华固有道德与国学之真精神,勖勉吾人民之自信心。同时,以要求国文为青年人研究砺学之道”。最后,李叔坚先生向听讲者介绍了国学之研究必读书籍数种。

散会后,《宁夏民国日报》记者复同李叔坚先生及王星舟、乔森荣进行了片刻交谈。李叔坚先生指出:“今日须以民族本位文化为复兴基础,然后方可免过去一般文人之盲从”等语。

赠联劝弟

叶光彩

清末,中卫县宁安堡(今中宁县城)西门外尤合村尤家,兄弟5人,耕读为业。老大虽满腹经纶,却淡于功名;老五热衷科举,然屡试不中。落第之后,懒事耕耘。老大看在眼里,欲劝无言。

某年春节,老大书一春联,贴于老五门口。联曰:“富贵眼前之花,迟开也好,早开也好;功名身外之物,有他何妨,无他何妨。”横批:“豁达为上。”

老五吟诵多遍,甚感家兄深意。从此,耕读自励,达观世事,后来成为本地有名的私塾先生。

丁柳村的楹联

周光耀

丁柳村(1881~1956):回族,名景春,同心县人,晚清秀才,出身书香世家,父亲丁圣桂是清代贡生。柳村天赋聪颖,多才多艺,擅长书法,精于医道,一生淡泊名利,不染政事,早年甘肃省委以建设厅厅长,他谢绝就职。以开中药铺和教私塾为生,还有用小米熬饴粮(俗称糖瓜子)的手艺。

他喜欢编撰楹联以警示来者。其中:中药柜对联:“炮制虽未人见,存心只有主知。”横批:“岂敢欺人。”中药房对联:“远观山水年年如旧,近看人情时时有变。”横批:“人心莫测。”糖房对联:“夜夜盼着麦芽长,日日盼着老牛壮。”横批:“不酸就好。”住院宅门对联:“身在是非地勿听是非言,来说是非者便是是非人。”横批:“谨言慎听。”

放午炮

井笑泉

旧时的银川城,每到中年12点钟,就会听到“嗵——”的一声巨响,震得家家窗扇直“嗡嗡”。老百姓都把这一声炮响,称为“放午炮”。

小时候,我曾和小伙伴们多次跑到菜市场(今银川商城南端)后头去看放午炮。放午炮是一个年约三十岁的汉子,住在一间小土坯房子里。他有一只双铃马蹄表。每到快中午时,就开始往一只一米多高、直径一尺宽左右的大铁筒子里填充火药和黄土,下面有一根药稔子露出筒外。一切就绪后,他两眼紧盯着表,约莫还有半分钟左右时间,便用一根燃着的草绳头去点火药稔,随着药稔的急剧缩短,“嗵——”一声巨响,裹挟着烟尘直冲云天,即使人站在唐徕渠坝上,也能看见升起的烟柱。

“放午炮”是那个时代贫穷落后的象征,但也在一定程度上给买不起表和时间观念淡薄的银川居民提了一个“醒”,知道该到什么时辰了。要是几天听不到午炮响,人们还要打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城门挂捆草要子

杨应林

1944年冬,我在经过南城门时,见有两个军人站岗,他们衣帽整齐,荷枪实弹,来回走动,不时盘问着可疑的人,觉得无问题才予放行。

奇怪的是,门洞外挂着一捆草要子,不知何用。恰走来一位穿老羊皮袄(不挂面子)的农民,袄襟敞开,甩甩搭搭(那时老羊皮袄一般都没有纽扣或系带),站岗的立即斥令他站住,吓得那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站岗的二话不说,顺手抽下一根要子让系在腰间再进城。并说,总司令命令,衣帽不整不礼貌,不准进城,下次不改还要重罚。

马鸿逵这一举措脱离宁夏当时实际,是非笔者难下结论,不过要求衣冠整洁倒也无可厚非。

宁夏首次集体婚礼

胡迅雷

1941年12月14日,宁夏私立载德慈幼院在省垣(今银川市)南门外大宅,为该院学生蔡宁萍、蔡夏生、王宁雄等四对新婚夫妇举行集体婚礼。省政府主席马鸿逵莅临致辞曰:“新夫妇之生活,应有吃苦耐劳之精神,勿尚奢侈,以养成节俭美德。”省垣各机关首长参与并主持婚礼,各界人士一千余人前往观礼。

12月14日上午11时,集体婚礼在欢快的乐声中正式开始。主婚人为省财政厅厅长赵文府,证婚人为省民政厅厅长海涛,介绍人为军法处处长程福刚。首先由海涛厅长讲述慈幼院之经过,略谓:“该院经负责人惨淡经营,始有此良好之成就。并勉以各新夫妇今后务本长官之嘱托、院中之训示,为国家、民族前途努力。”继由慈幼院院长邹德一讲话说:“抗战中无依靠之儿童实多,若任其流浪,实为国家之极大损失。本院今后决本‘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之主旨去做。此次赖抗战时节约及励行新生活之信条,特于宁夏创办集团结婚,以节省人力物力。仍望各界不时指导,以培养国家之未来继承者”等语。接由驻宁第十一军马军长“勉以新夫妇相处以诚”等语。最后由各界来宾相继讲演,历三小时许始告礼成。

此集体婚礼在宁夏尚属首次,曾轰动一时。举直先生为此在《宁夏民国日报》上发表《结婚的方式》一文,认为“集团结婚,值此非常时期,不但时间上、金钱上、经济上,而且是最合乎法律之规定的办法”。

我所知道的宁夏之最

徐梦麟

民国以前,除清真寺内的浴室供回民礼拜时净身外,宁夏各地并无公共浴室。1916年,天津人张雨生在银川市羊肉街口开设的小澡塘子(无正式名称),虽仅有一个池塘、几条长凳,却是宁夏有史以来第一家营业性的公共浴池。

最迟在1918年以前,由天津人张某在玉皇阁北街开设的云仙照相馆,是宁夏最早的照相馆。

宁夏最早的西医医院是华美医院。该院建于1921年,院址在银川郎家巷(今育才巷),创办人是来自天津的西医范致义。

宁夏之开办新学在民国初年,第一位女学生名黄玉霞。黄玉霞乃甘肃省立五中、八师校长黄光筼之长女。五中、八师当时合为一校,校址在今银川二中。

宁夏第一位女大学生是位满族姑娘王玉凤,1930年去北京深造。1933年考入南京中央大学体育系,1937年毕业后在外地工作。

宁夏第一位国外留学生是武三多。武三多系宁夏县人,家境贫困,早年丧父,其母以做针线活糊口。当时宁夏教育界名流徐宗孺、黄光筼、徐昆山、陈金铭等,见其天资聪明,刻苦好学,故纷纷解囊相助。武三多先后毕业于朔方高等小学(银川)和甘肃省立一中(兰州)。1928年被保送至北京清华大学,毕业后又考取了公费留学去美国深造。1934年学成回国,曾在南京教育部任职。

宁夏之有自行车始于1926年。是年,宁夏中师校长黄光筼和应届毕业生何维藩各从外地购回英造三枪牌自行车一辆。在银川街头骑行,一时传为美谈。

宁夏最早的篮球队也在此时成立,最为有名的职工球队,当属抗日战争时期的“老母鸡队”。该队球员多由外地来宁人员组成,每逢比赛,所向无敌。

宁夏最早的滑冰者则当属敝人了。1937年,笔者从北平师范大学毕业回宁时带来一双冰鞋,当银川中山公园天然湖面结冰时即去溜冰锻炼,围观者甚多,后渐有多人仿效。1945年元旦,笔者还联络多人组织过一次化装滑冰表演。表演者有四五十人之多,观众云集,盛况空前。此次表演实也为宁夏之最也。

宁夏最早参加全国运动会是1931年在南京举行的第五届全国运动会,当时宁夏当局拟派一篮球队前去参加。等到北平后,才得知因“九一八”事变,华北局势紧张而延期。1933年10月,第五届全运会仍在南京召开,宁夏则选派运动员吴锡九、丁耀得、强鸣凤等田径运动员7人前去参加。并获得“民族复兴”、银盾一座。此乃宁夏外出参加体育比赛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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