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森!”法拉奇又喊道。
“我在这,大人,什么事?”汉森迅速滑下马,向法拉奇的方向跑去,头上到处都是弓箭划过的呼啸声。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突然,从远方的森林里又响起一声洪亮的号角声,与它向照应的,河岸对面也响起隆隆巨响,那是一大队重骑兵,他们踏着河道的浅滩向这里冲来,激起的水花溅在他们身上,将锃亮的盔甲打湿。他们的人数足有这里骑兵的两倍还多。
“看来,我的侄子也会打点仗,不愧姓克雷斯。”在这种紧要关头,法拉奇竟还不忘夸奖起自己的侄子。
“大人,你有没有计划,他们人数可比我们多多了。”汉森焦急的喊着,他已经没有闲心开玩笑了。
“哈,看你急的。这样,我带领骑兵从营寨里冲出去,我会让哈弗斯坚守住营寨,不过我还需要你的掩护。”法拉奇脸上还是没有一点生死攸关的表情。
“我知道了,大人,你放心去吧。”汉森抹了一把脸上的汗,他的手套早已湿透。
“不要说得那么丧气,我们又不是去见基斯。”瞬间,法拉奇恢复了严肃的神情,他抽出剑:“听我命令,守住营寨,打开营门,所有骑兵跟我,冲!”
守卫营门的士兵赶快将大门拉开,法拉奇带领着骑兵冲了出去,而汉森也徒步跟随着法拉奇,他知道该怎么掩护。
此时,敌人的骑兵已很接近营寨,法拉奇的骑兵几乎是迎面冲上去,两队骑兵很快就要接触,甚至已经能清楚的看到对面骑兵手里各自握着的骑枪的枪头。然而,在马头相撞的一刹那,法拉奇突然掉转马头,从敌人身边飞快的掠过,沿着河流下游的跑去,他的骑兵也紧紧跟随着首领,他的这个做法是如此突然,以至于敌人根本来不及调转马头追过去。
丛林里罗曼冷着眼密切的观察着战场发生的事,他的周围跟随着一个侍从骑兵,当看到法拉奇离开战场后,那名侍从焦急的开口道:“他跑了,大人,我们要不要去追?”
罗曼冷笑着:“他想逃跑就让他跑吧。克里斯奇正在下游带人等着他呢,我只怕我不能亲手杀了他。”
“您不怕他从别的地方跑了吗?”侍从又问道。
“他跑的了吗?这条河只有我们前面这个浅滩,他们只能沿着那一侧逃离。”罗曼自信的说。
“可您怎么知道克里斯奇和他的长弓手会不会跑到这里来,他可是个臭名昭著的强盗啊?大人,说不定他就会放弃他该干的事,跑到这里来抢战利品。”
“强盗吗?在别的地方是,可在我伯父的领地里。你也不问问是谁给他花钱让他有钱招人当强盗?我已经和他说好了,如果在日落之前他没有提着法拉齐的头或是带人擅自跑到我这里来,那他的头就要被悬挂在克雷斯堡的上方。”
说完,他抽出剑,阖上自己的面甲:“该是我表演的时候,我好久没杀人了。”
声音刚落,他就发出一声大喝,马向着营寨冲去。
敌人没想到法拉奇竟会逃离战场,不过看到首领没有追击的命令,又接着向营寨冲击。
由于敌人离营寨太近,营门还没来得及关上,他们就已经冲到了前面,如果骑兵冲进营寨内,那将会是一场屠杀。
但汉森阻挡在他们面前。
在这些由骑兵组成的钢铁洪流面前,他的身躯是如此渺小,然而他年轻的脸上却没有一点畏惧,他在内心里不断重复着父亲教给他的那句话:“无畏者方能无敌。”
冲在最前面的骑兵想也不想的向汉森刺来,汉森没有躲避,他只是迅速的蹲下身体,然后双手紧握着剑侧身将没有装甲保护的两条前马腿一齐斩断,马哀鸣着向前甩去,它的身体几乎是蹭着汉森的头顶翻身飞过,重重的砸在地上,而后人和马都不在动弹,他们都已经摔断了脖子。
马的尸体阻挡了后面骑兵的冲锋,趁这个时候,他身后的大门被紧紧地闭上,不仅阻止了敌人骑兵冲进来,也意味着汉森没有了退路。
汉森没有进行思考,他沿着营寨的木墙向后面跑去。他知道如果他想爬着木栅进入营寨的话,那他就会变成一个挂在墙壁上供那群骑兵练习刺击的木靶子,他现在只能寄托这群骑兵放过自己这个小小的目标。
他的希望几乎成功,那些骑兵立刻被墙后面的抵抗所吸引,而他已经跑到了营寨的后面。
但还是有一个重骑兵向汉森冲来,他已经死死的盯上了这个黑发男人。他挺着巨大的骑枪对着汉森刺去,在他看来,距离这么近,对方不可能躲去,即使侧身躲过,也要被他的战马撞翻踏倒。
汉森立刻转过身,他知道已无路可退。他将剑迅速的换到左手,同时左腿用力蹬地,在骑枪刺到胸口的一刹那,从骑枪下向右翻滚过去,没有丝毫停顿,他直接翻身站起,同时用剑划过骑兵的左腿,利剑直接穿透对方的护腿,将他的小腿斩断,疼痛使骑士松开了缰绳,从马上跌落下来,汉森在他的喉咙上又补上了一剑,惨叫声消失了。
这时,敌人的步兵已经从营寨后面的灌木丛里冲了出来,他们想两面夹攻这里。对方开始爬坡,数量多达四十余人,在上坡上看就像密密麻麻的蚂蚁一样。而营寨里的士兵还在与罗曼的骑兵厮杀缠斗。
汉森没有一丝犹豫,他直接握着剑冲下山坡,他需要阻挡敌人,以为自己人争取时间。
在冲下山坡时,汉森并没有减缓自己的脚步,而是全力冲刺,他将盾放在胸前,这样做不仅仅是阻挡弓箭。冲在最前面的敌人嚎叫着举着武器向汉森冲来,而汉森用尽全身力气跳起来用身体向对方砸去,两人同时栽倒在地上,随后,汉森爬起来抓起剑向另外的人跑去,而那个人的尸体则像烂泥一般瘫倒在地上,他的头颅已被汉森的盾牌完全砸碎。第二个武士双手握着巨剑向汉森横扫过去,汉森一个低身躲过了攻击,随后,他反手的挥击将对方的木盾劈碎,又一个转身,将敌人从腰部砍成两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