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鱼轻笑,忽而抬头疑惑地问姜辙:“方才我们在的地方莫非是姜府的密室么?”
“嗯。”姜辙点头,“小时候我还险些在里头丧命。”
羡鱼抿着唇看向姜辙,又问:“那为何辛夷会在里面?她似乎对里面非常熟悉”
姜辙思索道:“辛夷爱慕你舅舅,舒家又善机关布置,想来她是为了投你舅舅所好特意去学了。按说他不应该会让辛夷知道密室的布置的。”
羡鱼点点头。
“师妹!”
房门忽然被推开,有人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在羡鱼床前站定,紧张地看着羡鱼。这人正是姚清儿。
姚清儿与姚小白今日才到苏州城,便被人不由分说强行请到了姜府。她和姚小白又打不过对方,只能跟着来了。
他们被带到了姜疏桐所住的孤鸿阁。
姚清儿起初还意见颇大,不断地瞪着带他们到姜府的人,见了姜疏桐后便顿时老实了,拉着姚小白轻声说着:“小白,我们快走。”
姚小白知晓姚清儿不愿面对姜疏桐,便点点头。正待往外走,忽听到姜疏桐说:“陆姑娘在姜府之中。”
“真的吗?”姚清儿回头望着姜疏桐,触碰到他的目光又立即回避。
“真的。”姜疏桐道。
正说着,忽然管家带了一群人过来。姜疏桐皱起眉头,出去问管家何事。管家恭敬地回答说是姜辟让他带人在姜府中查找羡鱼,说完便朝小厮使眼色,让他们快些去搜。
姜疏桐面上有薄怒,且不说羡鱼不在此处,便是在此处,管家如此不由分说地去搜找也实在是太不将他放在眼里了。
外人都道姜辟宠爱他这个儿子,但内中情况,外人又如何得知呢。
姚清儿听到羡鱼失踪了便紧张地走到姜疏桐身边,拉住他的手问他:“师妹不是在姜府么?怎么会失踪了?”
姜疏桐看了眼被姚清儿拉住的手,反握住,安抚道:“莫急,等他们找找,很快就会找到的。”
姚清儿无措地点点头。
管家很快便离去了,他们自然是不可能在孤鸿阁找到羡鱼的。
姚清儿更加焦急,姜疏桐便着小厮去打探着,待羡鱼被找到了,便立即回来通知。
“别急,姜府守卫森严,陆姑娘一定不会被带到别处去,一定能找到的。”姜疏桐见姚清儿的神色,索性将其揽入怀中。
姚清儿在他的怀中点点头,但很快推开他,咬住下唇走回姚小白身边,一言不发,亦不看他。
姚小白在他们二人之间觉得颇为尴尬,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又不十方清楚,一时间连如何缓和气氛都不知了。
小厮很快回来禀告说羡鱼已经被姜辙找到了,如今带回了房里。
姚清儿听后,立即让小厮带着她去找羡鱼。小厮看向姜疏桐,等他发话。姜疏桐拉住姚清儿的手:“我带你过去。”
姚清儿收回自己的手,道:“有劳姜少主。”
姜疏桐苦涩一笑,领着姚清儿到了羡鱼所在之处。
羡鱼见到姚清儿也颇为惊喜,再看向门口,姜疏桐站在那里看着屋里的姚清儿,神情落寞。
姚小白也走了进去,问羡鱼:“小姐,你发生何事了?可有受伤?”
羡鱼冲姚小白一笑,道:“没什么大事,也没有受伤,你们赶路劳累了,不要为这些事情忧心了。”
姚清儿坐到床沿,拉住羡鱼的手:“师妹,你以后不要留张字条便自己一个人走了,害我们担心了一路。”
“师姐,对不起嘛。”羡鱼道,颇有些撒娇的意味。
羡鱼休息了好一会儿,身上已经大好了,不再身体疲软。
姚清儿不愿与姜疏桐同处与一个屋檐下,一直拐着弯向羡鱼表示不要住在姜府。羡鱼颇为无奈,觉得姚清儿与姜疏桐的心结必须得解了。
两个人心里都有着对方,那有什么能羁绊住两个人,让他们两个人不能在一起的呢?
羡鱼决定去找姜疏桐问清楚与姚清儿的事情,到底是哪一环出了问题,让他们这般纠结。
姜疏桐在他的书房里看账目,羡鱼便在挂着“孤鸿阁”三字的匾额的大堂中等候下人去请姜疏桐出来。
姜疏桐出来之时,羡鱼正百无聊赖地看着匾额,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陆姑娘。”姜疏桐唤羡鱼。
羡鱼回头看向姜疏桐,倒不直接说明来意,而是问他:“这孤鸿阁是因为姜少主的名字才取的,还是因为这个孤鸿阁,所以有了姜少主的名字呢?
姜疏桐不答反问:“那不知是先有临渊山庄还是先有陆姑娘的名字的呢?”
羡鱼摸摸鼻子,道:“我是来同姜少主说关于我师姐的事情的,你们如今的情况实在是让人难以捉摸。师姐的心事,姜少主肯定是知晓的,姜少主对师姐,又何尝不是看重?既如此,为何不将事情好好说清楚?”
姜疏桐眸色瞬间黯然:“清儿哪里愿意同我说清楚?临渊山庄一别,我想过很多,我的确是自私了些。清儿不愿同我来苏州,陆庄主亦明言不肯将清儿嫁我,我还有什么办法能让清儿同我在一起呢?”
羡鱼闻言,大抵猜出陆如也不同意姚清儿与姜疏桐的婚事,是因为当年舒家的事情与姜家有关。到底上一辈的事情是不应该影响到下一辈的。
羡鱼道:“我等会儿会书信给我爹,请他同意你与师姐的事情。只是师姐那边,还需要你自己去将事情解决。”
“我……”姜疏桐惆怅,“我如何解决?清儿根本不愿与我呆在一处,根本不愿与我多说话。”
羡鱼叹气,好笑地看着姜疏桐:“我一直觉得姜少主对付师姐很有一套,怎么如今倒束手束脚起来?”
姜疏桐若有所悟地看向羡鱼,羡鱼却不再看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出了孤鸿阁。
许久,姜疏桐勾唇一笑。
姜疏桐的娘亲纪帘领着侍女走了出来,见姜疏桐如此微笑,好奇地问道:“桐儿,方才找你的姑娘是……”
“是帮儿子解决忧烦的人。”姜疏桐说着,喜滋滋地笑了起来,“娘,儿子的心上人如今就在姜府,我去将她带来见您可好?”
纪帘愣了愣,点点头道:“好。”
姜疏桐兴冲冲往外走着,忽而想到什么,回头道:“娘,她与一般女子不大一样,您莫要惊奇。”
“嗯。”纪帘微笑应道。
姚清儿被姜疏桐不由分说地拉着往孤鸿阁来,期间她向羡鱼等人求助,均被故意无视。姚清儿忧烦,她不是挣不开姜疏桐,只怕自己下手没有轻重弄伤了他。
纪帘在孤鸿阁大堂内坐着等姜疏桐带人来,姜疏桐不多时便真的拉着一个人来了。那人穿着男装,远远看着倒真会以为是男子。
果然是与一般女子不大一样。纪帘笑,起身去迎姜疏桐与姚清儿。
姚清儿之前一直表现出抗拒,见到纪帘后,立即就收敛住了,不知所措地低着头,不敢与纪帘对视。
纪帘四十岁的年纪,眉目间颇有风情。她妆容精致,包养得意,穿着打扮亦显得格外端庄。姚清儿在心内感叹,姜疏桐可真是摊上了一个好娘,所以才长得这般好看。
纪帘携了姚清儿的手,笑道:“姑娘,让我好好看看你,可好?”
姚清儿点点头,只能硬着头皮看向纪帘。纪帘温和地笑着打量她,眼神并没有如往常别人打量她般,带着惊讶。
但这却让姚清儿更加无措起来。她常被人认成是男子,又好穿男装,根本没有个姑娘家的样子,这样的自己是肯定不会被纪帘喜欢的吧。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纪帘问她。
“姚清儿。”
“清儿啊。”纪帘微笑着点点头,道,“好名字。”
姚清儿不知如何接话,所幸纪帘又继续说着:“方才我看姑娘对桐儿颇为抗拒,可是他欺负你了?”
“没有没有。”姚清儿连忙摇头。
“是的。”姜疏桐坚定点头。
两个人异口同声,姚清儿看向姜疏桐,疑惑他怎么会点头。
姜疏桐道:“娘,我欺负了清儿,所以她对儿子颇不喜欢。但儿子与她睡过,是定要对她负责的,请娘做主。”
姚清儿瞬间脸就红了,又羞又怒又忧。谁说她不喜欢他了?谁又准他当着他娘的话说出跟她睡过的话?他娘会认为她是个随便的女子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