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大婚,金丝镶边七彩绣凤大红的嫁衣整齐的摆在镂空花纹精致的阁子里,九尾凤冠均是用了一年左右的绿孔雀尾上的最中间那根羽毛,配东海出产的最大的珍珠,珍珠已经十分珍贵,而那珍珠却不是纯正的白色,而是透着淡淡的粉色,每一粒颜色逐渐加深,最当中一颗最大,乃是浅紫色。
所用奇珍,世所罕见。
韶华女子望着自己的嫁衣,一向清淡静然的脸上透着隐隐的忧伤,侍奉的丫鬟端来银耳莲子羹,静悄悄的站在一边,呼吸机不可闻。
良久,女子轻叹一声,“你说,玥哥哥会不会喜欢这衣服?”
丫鬟没有任何反应,女子又道:“想必是喜欢的吧,今日听说东堂的人来给玥哥哥做礼服,不知到了没。”
丫鬟依然没有答话,不过,人已经恭了一礼,悄悄的退了出去。
城主府中最大的院落一向是门口没有任何岗哨,但却从不见人,正门只有城主跟王爷通行,侍卫都是在更外一层的城墙外进行巡逻即便是昨晚发生刺客,也只是加了人手,减少了换岗的人数,至于王爷的暗卫,他们从来不走门。
侧门是侍从出入的地方,王爷喜欢清静,一般也没人,此时东堂堂主带了一个小厮从侧门入。小厮似乎是个少年,老老实实跟着,偶尔忍不住抬起头打量一下这深宅大院。
此时,正厅之内老管家一脸严肃,笔直的望着东堂的掌柜,掌柜满脸的冷汗,为难道:”管家,您行行好,看能不能取王爷的一套衣服,我量下尺寸。“
”听闻东堂的堂主,对于量体裁衣乃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看一眼人就能做出尺寸分毫不差的衣服,怎么,难不成还要王爷亲自来让你量一量?“
东堂掌柜一脸为难,”王爷乃是千金之躯,草民真没见过尊颜啊!“抬起袖子擦了擦冷汗,这位活阎王就算站在面前也不敢看啊,搞不好命就没了,堂主想了想前几天门口那个西瓜似的被破了壳的脑袋,背上都起了一层汗。
管家头发已经花白,却没有一点大年纪应有的沧桑,目光虽淡淡,却犀利如刀,”王爷的衣服就碰的?弄脏了你可赔得起?“
一脸老实的小厮云芕安突然上前一步,行礼,恭敬道:”王爷万金之尊,自然不能亲自量衣,请问大人是否可以找个跟王爷身量差不多的侍卫,让堂主过目一下?毕竟王爷成亲是大事,礼服自然是十分紧要的。“
管家摸了摸胡子,脸上表情依然严肃,眼中却漏出淡淡意外,他打量一下小厮,少年的模样,身量娇小,一张平平的脸,满脸的老实巴交。
他淡淡点头。
此时,正堂之后,一只鸽子飞来落在了一只修长的手上,鸽子身上没有任何信件,似是误入,那人修长的手指抚摸了一下鸽子的额头,展开掌心两粒金黄的豆子,鸽子啄了一粒突然扇动翅膀飞走了
他突然对后面会了挥手,有人退了出去。此时云芕安与东堂主正等待身量差不多的侍卫来量体裁衣,门帘颤动,一位身姿窈窕的姑娘出现,对着老管家失礼,然后对着云芕安道:“王爷请你去量衣。”
云芕安怔然,但立马起身道,“是。”
穿过长长走廊,云芕安跟着那姑娘来到一个小小的院落,与整个城主府不同,这院落十分小,简朴却十分干净,院中有一株老梅,横斜苍劲,透着沧桑,此季节梅花已经凋落,碧绿的枝叶宣告春天的到来,那人浅浅的单衣,望着梅花出神,春光明媚,却被淹没一身风华中。
“来了。”低沉的嗓音平静而淡然,似是与期待已久的老朋友一声招呼。
云芕安跪在地上,“草民,参见王爷。”
头顶的目光淡淡的飘过来,静静地望着俯身行礼的小厮,望着他瘦弱的身体,蜡黄的脸。而云芕安却感到那目光如同实质一般,穿透了她的身体,直直插进她的心里。
背后突然翻起冷意,他不可能知道,她如今就是一张普通脸的瘦弱小厮,眼睛都被易容过,变得极为普通,他不可能看穿她,何况前几日并未直接接触。若,他看穿了,该如何。
“跟我来。”南宫玥淡淡道,已经转身进房。
房间不大,进门就是精致的书案,原木之色,没有过多装饰,但仔细一看,那木质的纹理,自然勾勒出一副远景山水画,木匠利用纹理巧夺天工,但她却不敢再次抬头,只盯着书案的腿发呆。
“愣着干嘛,还不量衣。”
云芕安拿出软绳做的量尺,可,王爷您坐着我怎么量?
“王,王爷,”声音涩涩有点结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