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以后,小村的各个角落里便多出一个身影。这个身影时而沮丧,时而欣喜,时而沉默,时而抓狂。转眼间,一个月过去,再看莫望尘的眉目,少了一分狷狂,多了一分含而不发。
廖九全满意地点点头,心咐:“此子天资超凡又身怀异禀。我得好生调教才行。免得他又做回盗窃之徒。”
被廖九全一言不发地盯着看,莫望尘觉得浑身都不舒服。这一月来,莫望尘自问已经够刻苦了。难道师傅觉得我偷懒了吗?
廖九全见莫望尘呆呆地看着自己,遂问道:“望尘,五行相术修习得如何呢?”
莫望尘连忙回答道:“师傅。书我是看过数遍了。可奈何手骨奇术太深奥,五星六曜术讲究又贼多,手纹奇术中的纹相更是多如牛毛,弟子驽钝,虽每法稍有涉猎,却都不得要领。”
莫望尘的话刚落音,就觉得眼前金星直冒。廖九全赏了他一记‘弹指神通’后,骂道:“看模样你是聪明绝顶,没想到做起事来去蠢苯如猪。五行相术囊括了数百位先贤的心血结晶,内容更是通贯古今,你居然妄图将其生吞活剥地全学会,你是真傻呢?还是太自命不凡?”
莫望尘哪有被人这般辱骂过自己的实力?只见莫望尘的脸色时红时白,可事实上自己又上真没学得要领,所以,莫望尘犹豫了良久,躬身拜道:“还请师傅教我。”
廖九全自称为九准相师。一是赞自己料事如神;二是夸自己学通古今。他听完莫望尘的叙说便立即明白其中问题所在。只是一来他要磨磨莫望尘的傲气与狷狂之气,二来要在莫望尘心里建立自己的威信,所以才将莫望尘痛骂了一顿。
此刻,廖九全见莫望尘服软,也见好就收。只听廖九全语重心长地说:“手相一学,虽繁杂无比却也跳不出万事万物皆有根本之理。知其本,再修其末,就能事半功倍。望尘你好好想想,人学习相术到底为的是什么呢?你想通了这个问题后自然会有所顿悟。”
人修习相术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莫望尘陷入沉思中。答案似乎很明白,可是就是话到嘴边说不出来。
廖九全只好再点拨道:“修习相术无非是想堪破生死,预知过去未来,借自然造化为我所用。所以,无论手相一术衍生地多复杂,归其门类也只有三法而已。其一为生死之术,为的是跳出五行来,不在宿命中;其二为占卜之术,为的是测过去未来、逢凶化吉;其三为破立之术,此术是借阴阳五行而衍生的威力各不同的功法。”
“生死之术?占卜之术?破立之术?我……我好象明白了师傅。”莫望尘吞吞吐吐地说。
“明白就好。今天就到此为止。一个月后再看你的进展如何?”廖九全说完,不再理会莫望尘期盼的目光转身离去。
莫望尘看着廖九全的背影,第一次觉得这个老人家的身形高大起来。眼见廖九全要走得没影,莫望尘连忙叫道:“多谢师傅点化。”
廖九全身子顿了顿,又原势不变地朝前走去。阳光照在他的脸上,笑意融融。
自从得到点化后,莫望尘的进展速度可谓是‘飞速’。先前不知本末,学起来事倍功半;如今分清楚了本末,学起来当然是一日千里。
起初,莫望尘还有些留恋外面的花花世界,可自从识得秘术的奥妙后,莫望尘已经不知不觉沉醉在其中了。他现在最盼望的就是每月月末的时候,廖九全为自己解答疑难困惑。
廖九全见莫望尘进步神速,心里面也是乐开了花。不过每一次月末的考教中,廖九全却次次把莫望尘骂得体无完肤。所谓严师出高徒,廖九全此番做也有他自己的道理。
半年的时光就如白马过隙般悄然溜走,岁末的考教也从文试改成了武试。自从文试改成武试后,以前莫望尘最爱的月末成了他最痛苦的岁月。
好在莫望尘有着深厚的外家功夫的底子,要不然他早被廖九全给折腾死。廖九全见莫望尘十分禁打,更是借挖掘潜力的理由,下手越来越重。
廖九全心想:“五百年没有人陪自己过招了。好不容易有个禁打的徒弟,若不好好折磨折磨,那还不淡出个鸟来。”
自从廖九全有了肉体上的发泄对象后,在言语上对莫望尘温和了许多,甚至有时候还会夸赞莫望尘几句。
可是对于莫望尘来说,苦等了半年的夸赞此时简直就是索命的恶鬼,因为廖九全每次夸赞他有进步后总会找他试试身手。结果可想而知,在外面能呼风唤雨的龙盗在廖九全这个变态高手面前简直和一只蚂蚁一般任他欺负。
这样又过了半年,莫望尘的脾气算是在了廖九全面前全磨灭了,廖九全才才渐渐减少了试探莫望尘身手的次数。加上这一段时间,廖九全成天把自己关在房子里压根就不搭理莫望尘,莫望尘这才缓过一口气来。
日子一长,莫望尘也注意到了廖九全的反常。不过,反常总比来折磨自己好。莫望尘每天一大早就躲得远远的去修炼,生怕再听到廖九全的呼唤。
廖九全为什么表现反常呢?原来,廖九全钻研暴玉圭有了新的突破。现在廖九全可以初步控制暴玉圭了。
廖九全为一块暴玉圭被窝在这个地方五百年,就算是千年王八也窝出火了。这一天,廖九全的心神颇为不平静:“自己是该试试呢?还是再等些日子?”
廖九全一个人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深邃的眼睛里不闪暴闪出一团团炽热的光芒。
“不管了。先用‘追运术’试试再说。”廖九全为自己打气道。
既然决定了用暴玉圭卜算下暴玉圭的因果。廖九全很快就行动起来。首先,选了个吉时,沐浴之后,廖九全便准备施展‘追运术’。只见廖九全两手各绕一根双头玉绳,然后左右手各持一块暴玉圭,随着口中的念念有词,廖九全的双手开始红光闪烁。
随着廖九全的一声大喝,两块暴玉圭顿时红光大作,竟有悬浮之意。廖九全不敢有丝毫耽搁,放开暴玉圭,退后数步以双头玉绳远程操控。
两块暴玉圭悬于空中,轮番暴射出炽目的红光,不明白的人还以为他们在对峙。明白之人如廖九全则知这两块灵玉在以一种闻所未闻的方式交流。
廖九全反观自己。仅仅是启动二宝就让他额头隐现汗珠。廖九全可不愿被暴玉圭拖得竭力,只见他一甩手,两根双头玉绳以九十度角交错的方式分别合成一个大圆将暴玉圭围于其中。
廖九全念道:“天幽冥,地幽深,红绳带线入乾坤;前穿玉,后穿玉,六鬼暂退九霄云。合!”
顿时间,小屋内外风云变色,狂风乍起,红光冲天。莫望尘正在远处外练习龟甲测卜之术,忽见天气突变,心中疑惑,不由曲指一推敲。
莫望尘叫了声:“不妙。”
一回头,见大片的红光从廖九全所在的屋子里透射而出。莫望尘飞快地跑回屋子,大喊了几声师傅却不见回应。莫望尘担心廖九全的安危,于是往屋子里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