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闭上了一只眼睛,斜着头,看着架着箭矢的手指,对准了金线隼爪下站立的地方,在金线隼猛地张开翅膀,压低头,朝着夜寒烟咆哮的瞬间,松开了手中的箭矢。
“嗖!”一道绿色的残影闪过,金线隼的爪下立刻腾空而起一连串的粗大枝蔓,那些藤蔓仿佛一条条巨大的森蚺,迅速的攀爬在了金线隼的身上,死死的缠住。
金线隼被这突如其来的枝蔓顿时打乱了阵脚,慌忙扑闪着翅膀打算从其中挣脱出来,可无奈枝蔓太多,而它的位置又刚好处于其中,越是挣扎,越被缠的紧。
“快上去!它们支撑不了多久!”夜寒烟在玫瑰话音还未落的时候,就一个跃步,翻了上去,半蹲着站稳,夜寒烟唰的又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匕首,蹭蹭两下,在金线隼刺耳的尖嚎声中,废掉了它的另一边翅膀。
“啧啧啧,这动静有点大。”赛德躺在不远处的树枝上,听见了金线隼的嚎叫,伸出放置在脑后的手,将头上的兜帽拉了拉,取出了些许棉花堵在了耳朵里,“这样清净些了。”随即侧了侧身子,继续吹风。
被夜寒烟和玫瑰暗算者废掉了双翅,金线隼这下是又痛又怒,而威胁生命的危机感,更是让它暴躁不安,在最后一次尖嚎过后,锐利的喙猛地张开,一大团烈焰从中喷涌而出,气势汹汹的撞击在了缠住自己的枝蔓上。
见这火焰来的凶猛,夜寒烟赶紧向下滑去,期间还没忘记将其中一只匕首狠狠的插进金线隼的皮肉中,靠着重力和惯性的冲击,硬是将金线隼一边的翅膀划成了两半。
“啸嗷!”鸣叫几乎划破了长空,连夜寒烟都能听出其中的悲愤以及暴怒,赶忙丢了手中的匕首,以最快的速度朝着树丛中奔去。她可不想在这个仇恨爆表的时候被金线隼抓住,真的会死人的!
可她快,金线隼更快,巨大的伤痛已经让金线隼牢牢的锁定住了夜寒烟逃窜的身影,因为极度的暴怒,原本淡金色的利眸已经变成了血红色。它翅膀一震,不顾断翅的伤痛,猛地挣脱掉了束缚自己的枝蔓,以一种无人可挡的气势,冲向了夜寒烟。
夜寒烟听见了身后巨大的声响,枝蔓断裂发出的破裂声以及惊天动地的尖鸣贯穿她的耳朵,她不敢回头,丝毫注意力被分散的结果,可能就是丧命的时刻。
好在夜寒烟之前做的全是杀人越货的生意,跑过的地方不少,所以她很聪明的利用这里的地形,哪里树多茂密往哪里钻。玫瑰见夜寒烟这么上道,便也忙着用木系魔法试着阻拦金线隼的前进,反正这是丛林,精灵最擅长的地方。
金线隼现在眼里只有那个让它恨到极点的白色身影,所以对周围的事情一概不理会,遇到树枝,直接撞!被缠住了身体,一把火烧个精光!
夜寒烟越跑越是郁闷,怎么这么半天了,身后的动静不但没减弱,甚至还有了几分愈演愈大的样子。不应该啊!趁着喘气的空档,往身后瞧了一眼。
一片狼藉!树枝东倒西歪,草皮飞溅,甚至还有张牙舞爪四处漫延的火焰,夜寒烟默默的收回了视线,给自己释放了一个回魔和疾风,跑的更快了!
逃命要紧啊!就算她现在是个半残废,也得使劲跑啊!
赛德悠悠的趴在树上,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把玩着胸前的挂饰,一身云淡风轻的看着夜寒烟和玫瑰上蹿下跳忙的不亦乐乎,“啧,就这么待在这里,倒也有意思。”话虽这么说,可也只是说说而已,毕竟,没人比他更清楚自己的位置。
想到使魔传给自己的消息,赛德有些无奈,“拉斯特那家伙怎么不多在外面转转,这么快回来,本君还真是有些受宠若惊。”一想到某个比较难糊弄的人要亲自来拜见他,赛德确实有些头疼。
“得快点结束这场闹剧才行。”把玩挂饰的手转了个弯,一道黑魔法悄无声息的朝着金线隼奔去。暴怒中的金线隼完全没有觉察到,自己流血的伤口,渐渐的发生了可怕的变化。
“喂!夜小妞,你有没有发现那只鸟有点不对劲?”由于金线隼的破坏力太大,玫瑰不得已从藏身之处奔出来,和夜寒烟一起逃命,就在她想要继续释放魔法时,金线隼的动作越来越慢,直到停在了原地。
夜寒烟见玫瑰停下了脚步,皱了皱眉也停了下来,转身向金线隼的地方看去,果然不对劲。金线隼停在原地,烦躁的晃着脑袋,张大着喙却没有声音,样子看起来格外痛苦。
没过多久,金线隼眼里的光彩渐渐散去,晃动的头也慢慢垂下,不多时,便“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不动了。
玫瑰和夜寒烟面面相觑,“它这是,太过暴怒用了献祭?”夜寒烟瞟了一眼玫瑰,“献祭它还留有尸体?”玫瑰呃了一声,不知道怎么说了。
夜寒烟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玫瑰被她护在身后。之前在赞比亚,她就是没注意,险些吃了大亏,幸好当时她的队友在旁边,否则,估计她的手腕就不在了。
凑近了,夜寒烟才发现金线隼身上的生命气息,真的完全不见了,“真的死了。”夜寒烟直起了身子,微蹙着眉头,玫瑰松了口气,将弓箭扔到了背后,“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但现在这样的结果,无疑是最好的。”
夜寒烟动了动嘴,想说什么,但看了看玫瑰因为奔跑而红润的脸颊,还是没有说出口。不动声色的向四周看了看,果然在右侧看见了赛德,他此时背靠着树干,一腿伸直,一腿曲起,微垂着头,黑色的衣摆在风中飘着,看起来很是潇洒不羁。
突然,赛德抬起了头,像是察觉到了夜寒烟的目光,转过脸去,夜寒烟缩了缩瞳孔,一把捂住了玫瑰的眼睛,“夜小妞,怎么了?”
夜寒烟抿了抿唇,“没什么,风有点大。”她清楚的看见,赛德的兜帽滑了下去,鼻尖以上,白森森的骨刺得人眼花,鼻尖一下,一张妖艳的唇邪邪勾着。
“怎么感谢我?”没有任何声音传出,夜寒烟看懂了那一启一合的唇瓣吐出的话,她眯了眯眼,也无声的说了一句。
“你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