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丛台大擂全面展开。
雷三郎坐在高台专位,近处的比武擂台已经过了几轮,几个分场地都有近年来的获胜者守擂。这前几轮上台的都是一些小角色,比拼的结果也大都是擂主获胜。
此刻攻擂的内容还没什么新意,主要是拳脚和角力;不过兵刃比拼也有人开始活动了,这就意味着高手也要出场了。向他们这样的集团参赛队伍至少还有三拨,其中最显眼的就是任秉他们所在的一群人,他们那里的人服饰华美、装备精良,总人数看起来有一百多人,气势很盛。主办人对他们也极是讨好,显然知道他们身份不寻常。那伙人里已经开始有人下场了,很快就在擂台开始站上了擂主之位,开始大呼小叫的迎接攻擂了。
不过此刻他雷三郎的精力却也并没有放在这里,他朝着任秉他们那里观察了一会儿,尤其是盯着高台前正中应该是为贵宾预备的席位前那几辆豪华的马车。那里面系着牡丹花绸结的描金大红马车,即使在花团锦簇中仍然十分显眼。不禁纳闷的想,怎么哪里都有这没见过面的香车美人掺和?
不过他此时却也无心欣赏着美景了,收回好奇之心,便与公孙胜、武松打了个招呼,带领原先准备参与打擂的病关索杨雄、锦豹子杨林和段景柱、王定六和晁忠,离开设在这里的专座向外面走去。
离主擂台一箭之遥,另有一块比擂的场所,这里才是他真正要关注的地方。
这是下面一大片空地,用栏杆围起了几十丈方圆,这里将要进行一场别开生面的擂台攻守。看清了大势的雷三郎经过与公孙胜等的商议,已经把此次行动的目标重点放在了这儿。
上午,经过权衡,雷三郎最终同意了任秉的建议,与他进行适当的合作,而他也把出击的重点方向迅速做了调整。
任秉是什么人?怎么敢与他合作/?
原来这任秉身后却这是有着极大的秘密,当然绝不只是什么所谓达威镖局了,这人竟是大宋东京枢密使童贯府上的内侍护卫总管!此次来武陵镇擂台参擂更不止比武夺标那么简单,这里边还有着更深的背景……
结合燕青提供的他所知的内情,雷三郎果断的对此次行动做出了更明确的改变。表面上可以跟任秉合作,对其他打擂集团做挤压;擂台比武获胜他们已经不是那么重视了,“北路扬威”方向有所改动,使得这主场地的擂台比武倒已经成为次要的了。
他也对那在南乐看见过的那辆豪华马车,心中还有些谜团未解,有心想叫过燕青询问一番,但最终还是忍住了。我燕北“胡员外”手头事情不少,还是拣紧要的事做吧。
这边的事暂时交给公孙胜来处理,同意任秉的条件也是有着一清师兄沈云的原因。目前看来,由于有着沈云的关系他出面更合适。虽然他一清也说不清沈云师兄何以成了任秉的什么“师叔”,但从任秉提出的要求看,只要小心周旋对己方是有好处的。
雷三郎本人则把注意力放在了另一项擂台比试上,这就是眼前这场比试。这台下边这处围出来的空地,比试的是骑术,彩头就是这里边的一百匹北地良马。
这一百匹好马要是能到手,他们这梁山的骑兵可就又壮大了许多。数量上倒在其次,山上的近千匹战马主要是从民间得来的,良莠不齐,许多甚至都不能称之为战马,只有少部分是在与官军的作战中得来的,但官军的马匹也有大半是老迈不堪的驽马。大宋缺少好马,从军队这里看得更清楚,常让关胜等骑军将领慨叹不已。
雷三郎也是更加明白了,为什么段景柱地位似乎被提高的这样明显的原因。现在这位“马痴”瞪大双眼看着场中欢蹦乱跳的神骏马匹,再也挪不动地方了。
他们一行人到了这里,早有一群人过来迎接,看着他们雷三郎心情一爽,脸上露出了掩饰不住的笑意。
现在他这儿的队伍可是壮大啊,除了他带来的人以外,又汇集了十来个好手。一位是在外围准备接应的马军头领小李广花荣戴着副手小温侯吕方、赛仁贵郭盛,另一位是帅小伙九纹龙史进带领副手白花蛇阳春、跳涧虎陈达笑容满面迎接过来。雷三郎注意到九纹龙身后还跟着一人,那是那个身形挺拔却又神情冷漠的“张家哥哥”。这两拨做为接应的骑军好手是雷三郎特意调过来的,他们的手下则已经交给了前去代行管理的拼命三郎石秀和病关索杨雄哥俩。
和他们在一起的还有几位已经熟识的高级头领赤发鬼刘唐、插翅虎雷横,另外还有先期到了这里的神行太保戴宗和鼓上蚤时迁。
这一伙人应该都是骑术精绝的好手,他们的目的就是尽可能多的赢取这场擂台比试的“彩头”——那一百匹良马。
众人见过礼之后,雷三郎众人将注意力投到场内,这时这场比试骑术的特殊擂台赛已经开始了。
只见场中的马匹都是未着鞍韂的裸马,欢蹦乱跳野性十足。比试规则倒也简单:每次通过登记可下场十人,只要能在场中制服野马并顺利通过马上格斗区就算胜出,而你所带出的马匹也就成了你的得胜奖品——彩头。
这彩头可是够贵重的啊,这里一匹马的价格就够全家一两年的生活费用了,不用说这得多少人为之心动啊。
不过,头一场比试看下来,上千围观的人都有些傻眼了,首次进场的十个人,竟然没有一个顺利带出马匹来,有的人还在混乱中被飞奔的马匹踩上,伤了好几个。
原来这比试听起来简单,真做起来却极不容易。
首先这里边的马都是从未经过训练,野性十足,有生人过来先是疯跑起来;上百匹马在这个并不很大的圈子里跑起来那威势也是大的惊人,稍不注意被裹进去就有马踏为泥的危险。就是能靠近某匹马身边,这充满野性的牲口也是四蹄乱蹬、张口乱咬,想起上马背难上加难。头一批进去的十个骑手应该说其中也不乏好手,在几个人受伤和自认失败退场后,还真有两个骑上了野马,冲出了马群,控制着马匹进入了马上格斗区。
到了这里却又是一番麻烦,这里圈子小了许多,有十个身穿怪异裘皮服装的的大汉,骑在马上站在场地一角,看到有人进了场,立刻飞出两匹战马,马上的骑手裸着上身,“哇哇”怪叫着扑了上来。
可以看出他们体魄异常强悍,坐下的马匹又是训练有素,刚冲出来的两个参赛擂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制服了烈马,此刻还未喘息,又进入了肉搏之中,坐下马又不听使唤,很快就被扑下马去,那两个强悍骑手呼啸着把夺回的马赶回驯马场,得意洋洋的大笑。
两个失败了的擂手,愤愤无奈的退出了场地。
雷三郎也看得心里有些吃惊,他回头看看花荣他们心想:彩头虽好,可来者不善啊,我这伙手下,有这个本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