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着，回来非好好收拾你不可，还有别去挤公车了，弄到背就不好了”
“不是时间就是金钱吗？你快去赚钱吧，我不就耽搁你了”
下了车，在小区不远处的水果摊买了水果，然后还去超市买了肉和菜，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累得她不行，连拖带拽的，走两步歇一歇。
早知道就不买这么多了，手给她勒红了。
好不容易走到了小区门口，一大叔大婶手牵手买菜回来，看见她累得满头大汗的就走过来，“小姑娘，怎么买这么多东西啊？来，我们帮你提点吧”
司绵受宠若惊，连忙道谢，“谢谢叔叔阿姨，我就住前面那一栋”
大叔大婶看司绵挺可爱的，嘴巴又甜，所以对她的印象满好的，“小姑娘，我在这儿也住，怎么从来没有看见过你啊，新搬来的吗？”
“不是，我爸住在这儿，今天我是来看我爸的”
“咦，你爸住这栋啊，我们也住这一栋”大婶叹了一口气，“你不知道，这栋楼不知道什么时候新搬来了一个人人，大半夜的不睡觉，也不知道在干什么，总之吵得附近的邻居都睡不好”
司绵皱眉，“那没去投诉吗？”
“投诉了，居委会也来人去沟通了，但是没两天又开始照常，说都说不听，我们家就住在楼上，女儿马上就要高考了，你说这天天的吵，孩子睡眠怎么会好，这样多影响孩子学习啊”
“就是”司绵也觉得这家有点过分，自己不睡，还影响周围的人。
五楼到了，司绵笑着说，“谢谢叔叔阿姨，我到了，我爸就住在这儿”
立刻，大叔大婶的脸色立刻就变了，“你爸住这儿？”
看见他们越发深沉的目光，司绵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是啊”
“我们家就住在六楼”大婶的脸色不太好，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和蔼，“这五楼两户人，隔壁那家出去度假一个多月了”
这下子司绵完全明白了，刚才大婶嘴巴里那个人说的就是爸啊，她脸上有着不好意思，连忙道歉赔礼，“不好意思，叔叔阿姨，我一定会好好跟我爸说说的，我保证以后不会了”
大叔把东西放在门口，脸上有着无可奈何，“影响我们也就算了，高考多重要的，这两个星期，老师都打电话给我们说她在课堂上睡觉”
司绵深深鞠躬，“对不起，真的非常对不起”
“行了，行了，我们走吧”大婶皱了皱眉头，小声的嘀咕，“这么乖巧的小姑娘怎么会摊上这样一个爸啊，哎，真是作孽啊”
司绵整张脸都涨红了，觉得十分的丢脸。
她快速敲了敲门，很久都没人来开门，她又敲了敲，终于里面传来吼声，“谁啊？大白天的敲什么敲，不知道吵到人睡觉了啊”
“爸，开门――”司绵气愤的吼道，这都几点了，还在睡。
里面传来叮叮咚咚的声音，很显然是在收拾东西，过了好几分钟，司大伟才来开门，眼睛下面有很深的黑眼圈，头发衣服都乱糟糟的，看见司绵，他干笑了一下，“绵绵，你怎么来了”
司绵走进去，窗户全部打开了，但是浓浓的酒味还是没有散去，屋子里脏兮兮的，她拉开茶几的抽屉，里面塞满了空了的酒瓶和垃圾，甚至连臭袜子也装在了里面，臭气熏天。
她怒瞪着司大伟，难怪妈会对他失望透顶，再也不愿意去相信他了。
正在这个时候，门口传来敲门声，外面人的嗓门很大，“开门开门”
司大伟打开门，外面的人几个人提着啤酒和老白干，“挡在门口干什么？让我进去啊”
“今天不行，我女儿来了，今晚不喝了” 司大伟挥挥手，然后讨好的说，“你们先回去，改天请你们吃饭”
“女儿来了又怎么样，你是她老子又不是她儿子，她还敢管你啊”
“不好意思，今天真不行，改天吧，改天陪你们喝个痛快”司大伟从口袋里掏出两百块塞到他们手里，“对不住了，让你们白跑了一趟”
几个对视了一眼，然后收了钱，“算了，算了，真是扫兴，下次不来了”
司大伟发现司绵的脸色越来越差，压低声音小声的说，“别呀，下次来，一定要来，你们不来我不就无聊了”
“碰――”司绵耳尖听到了，一脚重重的踢了沙发一下，司大伟连忙关上了门。
外面的人她不认识，但是看那些人的言行举止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鸟，这些人，白天睡觉，晚上就开始喝酒打牌，看球赛，赌博，能不影响邻居吗？
司大伟把门口的东西提进来放在茶几上，搓了搓手说，“绵绵，来之前怎么不打电话啊？”
司绵站在那儿盯着他，一句话都不说。
“快坐快坐”司大伟把沙发上收拾一块地方出来，伸手拉拉她。
司绵挥开他的手，眼眶都被气红了，“你不是答应我要改正的吗？为什么还跟那些人扯一块，你要气死我是不是？”胸腔里充斥着失望和愤怒，她大口大口的喘气，不然她觉得自己会被憋死。
“我一个人无聊，所以就叫以前的朋友过来玩玩，我们就玩玩，什么都没干”
司绵看着像垃圾堆一样的屋子，“爸，你到底想要怎样？李强的事情还没给你教训吗？”鼻子好酸，好想哭，她用尽办法想要爸变好，但是为什么每次都让她这么失望，她不需要爸有多大的成就，也不需要多有钱，她只希望他踏踏实实的做人。
她强忍住泪，双手握拳，手指都在颤抖，“顾墨给你找工作，给你房子住，结果你就是这么回报他的，每天在这儿醉生梦死，不用说，你的工作也早就没干了吧，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太过分了，你让顾墨怎么看我们，怎么看你，你知不知道周围的邻居对你多有意见，你太令我失望了”
司大伟识趣的连忙把抽屉里的垃圾翻出来，那股子臭味差点把司绵给熏晕了，这里乱得简直跟狗窝一样。
“收拾一下就好了”
司绵很生气，简直想跟他断绝父女关系，“爸，你以后不要在跟你那些狐朋狗友来往了”
“好好好，不来往了，不来往了”
她气得简直不像说话了，她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父亲了，现在她多少有些理解妈了，简直就是死性不改。
司大伟翻了翻她买的东西，笑笑说，“来就来嘛，怎么还买这么多的东西啊，这些肉我拿去冰箱里冻着，晚上爸给你做饭吃”
司绵想要阳台呼吸一下，结果去了才发现，角落里堆满了脏衣服，不知道多少天没洗过了。
“爸”她愤怒的吼道，“不是给你买了洗衣机吗？你能不能把你的衣服洗一下啊”
司大伟洗了水果出来，讨好的笑笑，“一次性洗节约水电费，你不知道现在的水电费好贵啊，每个月都要花好几百块，能节约就节约一点”
司绵实在听不下去了，“爸，你真是没救了，你除了工资外，顾墨每个月还按时给你打钱，你的钱花哪儿去了，为什么连水电费都交不起了”
她转了一圈，就每个一个干净的地方，厨房更是脏乱差，小强横行霸道，肆无忌惮的跑来跑去。
“爸，我以为经过上一次的事情后，你会改正，你会变好，可是为什么你还是这样，为什么――”司绵愤怒的看着他，手一挥，直接把上面的脏碗挥到地方，摔得支离破碎。
司大伟心虚，所以一句话都不说，他知道绵绵生气，经过那次绑架，他是想过再也不打牌，是想要好好工作，但是住在这房子里，每个月顾墨还给自己打钱，光是顾墨打的钱，他就够用了，所以工作稍有不顺心，他就直接给辞掉了。
手里有了钱，心里就开始痒痒，所以他就忍不住呼朋唤友来家里玩。
“绵绵，我保证我绝对不会再赌钱了，我就是跟朋友一起玩玩，打发一下时间，我绝对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没日没夜的打牌，我也不会再做白日梦了”
司绵已经绝望了，她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了。
“爸，你别以为理所当然的花顾墨的钱，我们不适合，早晚都会分开的，所以现在欠的，以后我们是会还的，你现在只顾享受，以后怎么办，是不是我跟顾墨离婚后，你就去要饭？”
“离婚？怎么回事？绵绵，是不是顾墨对你不好，你说出来，爸给你做主”
“呵呵，你做主，你做什么主，你有什么资格，你现在吃他的用他的花他的，是不是生活太安逸了，所以你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了，妈已经对你彻底失望了，是不是也要连我对你彻底的失望，你才满意，你才会醒悟过来？”
司大伟低着头说，“绵绵，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司绵抿着唇，大口的吐出一口气，抑制住胸口的愤怒，她知道爸不容易，毕竟憋屈了那么多年，现在衣食无忧，坏毛病肯定又会犯了。
“爸，你要是在继续这样下去，我真的不想管你了，你爱干嘛就干嘛，今天我本来是想你了，想过来给你做顿饭，但是你真的太令我失望了”
司绵扫视了一圈的狼藉，叹了一口气，然后拿起包包往门口走去。
司大伟看见她的背影欲言又止，他脸上有着懊恼，他也不想这样，但是有时候他就是管不住自己。
她盲目的走在路上，被人群拥撞，太阳很大，没多久，她的脑门上就出汗了。
手机响了，是夏日打来的，“绵绵，梵森马上就要上飞机了，你真的不来送一下他吗？他这次回北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虽然他不说，但是我知道他在等你来”
司绵知道梵森多少是喜欢自己的，但是她怕顾墨吃醋，所以她总是尽量少跟他接触，而且她觉得，如果不能回报他的感情，那么就不要给他希望，不然受伤的只会是他，她只想把他当成朋友，上司，除此之外，她真的不能再回报他什么了。
“我有事，就不去送他了”
夏日叹了一口气，“那好吧”
机场，夏日和飞雪看着梵森，歉意的说，“梵少，绵绵有事来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