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鸾菲像一只愉悦的麻雀,轻盈地奔向肖彦震,铜铃般清脆悦耳的欢笑声荡漾在大堂之内。
待跑至肖彦震面前,肖鸾菲两脚一蹬,整个身子便扑入了肖彦震怀中,好似一只温顺猫咪蹭来蹭去,一幅乖巧可爱的模样,惹得肖彦震直哈哈朗笑。
肖彦震一把抱起肖鸾菲,将其安坐在自己两腿上,笑吟吟地问道:“鸾儿,告诉爹爹,今天又上哪淘气去了?”
肖鸾菲可爱地嘟起小嘴,一边指手画脚,一边说道:“鸾儿今天和子陵哥哥去虹影楼听白胡子说书去了,还吃了好多好吃的点心呢!”
说完,肖鸾菲还吐出小舌头舔抹了一把粉腻的嘴唇,仿佛在回味那些美味的点心一般。
“哈哈,甘大侠,这便是在下的顽女,被我宠溺惯了,捣蛋得很,无礼之处还望你多见谅。”肖彦震向着客座上的中年男子笑道,言辞之间对肖鸾菲却很是溺爱。
甘云龙精炼有神的目光投向肖鸾菲,见其脸如三月桃花,玉貌清秀,芳容窈窕。眉宇高挑,眼睛斜视,有一副趾高气扬的刁蛮味道。一见便知是横行一方,跋扈惯了的小姐人家,他也不以为意。
“嗯,年纪轻轻便如此清秀娇丽,待他日长成,必是倾国倾城,风华艳貌。肖镖头倒是好福气。”甘云龙口里漫不经心地客套了几句,至于心里如何想却是另外一回事。
肖彦震对于甘云龙那几句客套的赞美,却很是受用,似乎比称赞自己还要高兴千百倍,低头对肖鸾菲道:“鸾儿,那是流星门的甘云龙大侠。”
“甘大虾好。”
肖鸾菲望着甘云龙喊道,故意将“大侠”发音成“大虾”,其他人倒是没有察觉肖鸾菲这小动作。但是肖鸾菲却能够看出这个甘云龙来者不善,身为客,却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让她很是不爽快。
“哦,对了,鸾儿那个是你逸寒哥哥,他可是你未来的丈夫哦。”肖彦震指了指那白袍少年郎,脸上禁不住露出赞赏的神色,接着又和颜悦色地对秦逸寒道:“逸寒贤侄,这个就是鸾菲,你们好像还是第一次见面呢,哈哈。”
那白袍少年望着窝在肖彦震怀里的肖鸾菲,俊俏冷漠的脸上微微有些厌恶的神情,不过他掩饰得很好,那异态只是一闪而过而已。
秦逸寒正想开口打招呼,却听到一个令他啼笑皆非的声音。
“咦?爹爹,丈夫是什么东西啊?”肖鸾菲高高挑起眉头,一本正经的望着肖彦震。
整个大堂蓦然一片寂静,旋即又是一阵闷笑声。
旁边,留着两撮八字须的杜铁算笑吟吟地摸了摸肖鸾菲的脑袋瓜子,摇头道:“鸾菲啊,等你长大后你就知道丈夫是什么东西啦,你只要记住不许和逸寒哥哥捣蛋就是了。”
“哦,鸾儿知道了。”
秦逸寒暗自摇了摇头,一个尚不懂人情世故,只知撒娇贪欢的小姐,自己又何必终日耿耿于怀呢?等到时机成熟,他自会再上门解除这份荒谬的婚约。想及此,秦逸寒不由瞟了一眼站在他身旁亭亭玉立的师妹,南苍紫烟。
此时,南苍紫烟嘴角正扯着嘲讽的弧度,很是轻蔑望了肖鸾菲一眼。
“甘大侠,当今武林之内不知你‘追风剑侠’名号的,恐怕也没几个了吧?你亲自登门拜访长啸镖局,让我和铁算两兄弟很是受宠若惊啊。”肖彦震喝了一口淡茶,突然开口道。
“这些不过虚名而已,何足挂齿?我倒是听说过肖镖头的飞星剑法,不知能否讨教几招?”甘云龙淡淡地笑道。
肖彦震闻言一愣,旋即尴尬地笑了笑:“甘大侠乃流星门核心弟子,接触门宗典籍无数,剑法更是高超,在下那几招雕虫小技怎敢在你面前献丑呢?”
甘云龙似乎早已料到肖彦震会拒绝,也不深究,捻起茶杯盖,挑开几片茶叶,抿了一口,接着道:“当年,肖镖头虽然只是流星门一个外围弟子,却多少沾了些门宗秘籍浸染的缘故,才使得你能创立飞星剑法。不知肖镖头是否还记得,流星门有一条门规,凡本门弟子所得剑谱秘籍,为防止门宗秘技外流,必须上交门宗?而今,肖镖头虽已自立门户,却仍是流星门的外围弟子,你的飞星剑法为何不上交门宗呢?”
肖彦震和杜铁算对视一眼,两人皆眉头紧蹙,不曾想到甘云龙会突然提出如此要求。
“哈哈,甘大侠说笑了,流星门外围弟子根本无法接触门宗秘籍,飞星剑法乃是肖某离开流星门后,专研多年,苦心自创之剑法,与流星门并无半点瓜葛,何谈上交门宗?更无门宗秘技外流之说了。”肖彦震笑道,神情却不似原来轻松了。
甘云龙自恃有大宗派核心弟子身份,态度很是孤傲,摆了摆手,说道:“只是随口一说,肖镖头不必放在心上,流星门秘籍宝典无数,又岂会在意你的飞星剑法?我只是纳闷,肖镖头创此剑法,又为何不传于人?难道你不怕这剑法失传?交与门宗倒是能无物尽所用,将此剑法发扬光大,肖镖头因此一功,或许还能进入流星门核心弟子行列呢。”
肖彦震望了一眼肖鸾菲,淡淡说道:“我的飞星剑法自会有人继承,小女虽然资质平平,但只要她肯苦心修炼,假以时日,必有成果。”
“哦?肖镖头有此想法,我也不强人所难,希望他日能在流星门的雏英会上,见到肖镖头的千金一展剑技。”甘云龙似笑非笑道,他在落川却是听到不少肖鸾菲刁蛮的做派,并不觉得她有何练武的潜质。
肖彦震低头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肖鸾菲,却无奈地发现她已窝在自己怀里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