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连来了,不等拓拔力微迎接就以急匆匆的闯入营中。也不等拓拔力微向他行礼,和连黑着脸,声严厉色的就是一顿训斥。
“拓拔力微,你好大的胆子!既以攻陷了汉营,为何不早早报我?莫非你想吞没军辎?”
和连得到战报,拓拔力微一早就攻陷了汉营,结果和连等到日中也没见拓拔力微派人向他报呈战果。和连顿起疑心,想起了前些时日的那场大雪;鲜卑各部都受了大灾,和连因此怀疑拓拔力微想要吞没缴获的军辎,这才匆匆赶来兴师问罪。
“大人,小人怎敢吞没缴获的军辎?实是汉军撤的蹊跷,小人…”
拓拔力微顿时汗流浃背,嗵的跪倒在地,一连声的解释。无奈和连根本就懒得听他解释,和连关心的只是缴获。
“罢了,你为本王攻克了汉营,功不可没,按理自当重重赏赐;前番雪灾,你部度日艰难,本大人都记在心上,此次缴获就赏赐一半给你好了,起来吧……”
和连心思一转,瞬间一副黑脸变的春风和煦,扶起拓拔力微,温声安慰道。
攻克剧阳汉营只是第一步,下面就要杀掠应县,随后就是整个雁门郡,和连还要倚重拓拔力微与汉军周旋,自然不会过于为难他。剧阳大营的缴获相比抄掠整个雁门的收获孰重孰轻,和连还是分的清楚。
剧阳大营不过一块鸡肋,而整个雁门郡才是块大大的肥肉。
“谢和连大人宽恕,请大人随小人前去查点缴获的军辎。”
拓拔力微连忙爬起身,必恭必敬的向和连说道。
“这事不急,缴获的汉猪辎重交给你处理本大人还是放心的,刚才你说什么来着?哦,好象是汉猪撤退的事儿吧?”
和连转了转眼珠问道。
“是,大人英明,小人说的就是汉猪撤退的事情。”
拓拔力微垂着头,轻声回道。
“这么说你还没打,汉猪就撤走了?仔细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和连藐了眼垂着头的拓拔力微,心中很是不满“这家伙真是运气好的没边,昨日死了那么多人,还捎带战死了乞伏利,也没攻下汉营;他一次夜袭竟然连箭都没放一支就捡了个大便宜,鲜卑神真是瞎了眼,竟让小人得志…”
“回大人,事情是这样的…”
拓拔力微详细的将事情始末讲述了一遍,却留了个心眼儿,隐去了他被空营吓退的不光彩的那一段。
“这么说,汉猪撤走是个诱饵,实则是设计了圈套让我们钻!拓拔力微,你可有什么好办法?”
和连失声叫道,和连先是被汉军的圈套吓了一跳,随即又着急起来。
汉军在另一端山口伏下重兵等他们上钩,只要不过去,自然就不会中埋伏,可是不走此处,抄掠雁门郡的计划就会全盘落空。剧阳山绵延近百里,入雁门只有此路一条,不走这里就只能绕道去抄掠太原郡,和那边做乱的羌胡一起去抢汉人,随后再进入云中、雁门,或者干脆回返绕过雁门向东北方进入幽州地界,抄掠代郡、上谷和右北平,可抄掠幽州的话又难免和中、东鲜卑部族产生利益冲突,那些家伙早就对他的号令阴奉阳违了。一想到弥加、柯最、慕容、素利等中、东部鲜卑大人们幸灾乐祸的嘴脸,和连胸中就泛恶心。那些老家伙能不朝面最好还是少见为妙。因此,和连焦急之下也只能向拓拔力微问计了。
“大人,容小人好好想想…”
拓拔力微小声的咕哝道。和连既然问到了他有什么主意,拓拔力微也只能硬着头皮想办法。
拓拔力微心里很是感慨,若是乞伏利还活着,和连根本就不会多看他一眼,更惶论向他问计了。虽说不久前他曾经巧遇吃了败仗的和连,有过护送之功,但拓拔部毕竟是个小的不起眼的部落,和连重重赏赐一番就算对的起他拓拔力微了。可没想到的是,和连不但重赏竟然还带了他和他的部族铁骑共同杀掠汉境;拓拔力微当时心花怒放,以为他拓拔部时来运转了,想当初,抄掠汉边这等好事可从来没有他拓拔部的份儿;不料初一交锋,鲜卑大军竟然又吃了败仗,乞伏利战死。这对“和连”来说不缔于致命一击,但乞伏利一死,却是他拓拔力微的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他若是能取“乞伏利”而代之,拓拔部从此将真正的飞黄腾达。因此,拓拔力微在初战大败,士气低糜的状况下冒险劝鉴“和连”夜袭汉营,希冀立奇功以博得“和连”的赏识。
拓拔力微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好,吕彦、高顺正巧也退兵了,拓拔力微不动一刀一枪的白捡了个大便宜。但难题也随之而来,山口那边的汉军伏兵怎么破?破不了汉军伏兵,鲜卑铁骑就不能进入雁门、云中,抄掠雁门不成,和连绝不会给他好脸色,惩罚他拓拔力微一人事小,若是祸及到了他的部族那才是灭顶之灾……
拓拔力微黑着脸苦苦思索。
和连等了片刻,却见拓拔力微依旧在低着头暝思苦想,遂不耐烦的转身入了中心大帐,很快大帐里又传出饮酒作乐的嬉笑声。
渐渐的,剧阳大营里炊烟四起,充斥着鲜卑士兵吃喝说笑的声音,话题无非还是奴隶、女人、财物、美酒等等老掉牙的内容。虽然鲜卑军两番连遭败仗,但不管怎么说,剧阳总算是攻克下来了,大营后面,汉军遗留下来的小山般的辎重更是另他们欣喜万分,吃腻了牛羊肉的鲜卑士兵们终于可以换换口味。汉人的粮食很是香甜,拿粮食酿出的烈酒比起又酸又甜又没什么劲道的马奶酒更另他们如痴如狂;
鲜卑士兵可不知道山口那边的汉军伏兵,他们只知道攻下了剧阳,明天就可以风风火火的杀进应县,杀进雁门、云中,前面有大把大把的财物,粮食,奴隶,女人在等着他们去抢,去杀,去*。
汉人的粮食好吃,酒好喝,东西漂亮,女人更是柔软。当然,汉人的男奴就太差劲了,干活都没什么力气;据说,汉朝的皇宫中还有种阉了下面的家伙,叫做太监的东西,不知道那个算男还是算女,要是能抓来一个玩玩就更有意思了……
拓拔力微无心听士兵们胡扯,坐在煮肉的锅子边,愣愣的瞧着火堆出神。
“噼啪!”
通红的碳火跳动,几点火星儿迸在了他的脸上,拓拔力微不妨被烫了个正着,顿时脸上被烧出几只燎泡,拓拔力微恼火的跳起来,正要飞脚将锅子踢翻,心中却突然灵光一闪,伸手试了试风向,大笑起来。
“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