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彦三首词诵罢,蔡邕深深沉浸在词文的意境中,尤其最后一首《水调歌头》那“我心寄明月,明月托我心”的天人和一境界,更使得这位文坛大家、清流领袖如醉如痴、慨叹万千,心神泥足其中而无法自拔,根本就想不起前首《满江红》词中的疑点——“靖康”指的是什么?
蔡嫣久随蔡邕身边,自然也是诗、曲、歌、赋样样精通的才女,哪里品不出这《青玉案》与《水调歌头》中的别样意境?又如何不知吕彦诵这两首词的心思?有道是“身无彩凤双fei翼,心有灵犀一点通。才子惬意风liu过,佳人岂不睐倾情?”蔡嫣娥黛柔凝,星眸闪烁不定的望着吕彦,眉目间时而浅笑轻嗔,时而哀婉幽怨;一片痴迷情色。
可恨吕彦这厮,无耻之尤,拿着后人的千古绝唱骚首弄姿、卖弄风情,大大的糟蹋作践。真是可恼,可狠,可耻!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泡妞能泡出这等层次,他也算是古今第一人了.
“呵~伺笔墨来!老夫要记下这三首词,嫣儿,快去取琴,老父要为词谱曲!”蔡邕仰望着若隐若现在夜云间的幽月,良久,似无尽回味般的慨叹一声,高声呼唤。
“嗯?咳!嫣儿…”
蔡邕呼罢,却不见蔡嫣回应;回头看去只见女儿正与吕彦眉目传情、吕彦眼神暧mei,蔡嫣娇媚万千。蔡邕不由得老脸微沉,轻斥一声。
“啊?啊…是,爹爹。”
蔡嫣瞬间回过神儿来,盈润的粉颊上红云纷菲,慌慌张张的应了声。
“呵呵,有下人在,不必劳动嫣儿小姐…”
吕彦面皮微红,尴尬的向蔡邕微微躬了躬身,拍手唤来仆人。
蔡嫣红着脸媚了吕彦一眼,和仆人去取物品;房间里只剩下蔡邕与吕彦大眼瞪小眼,各怀心思。
“咳…”蔡邕轻咳一声,眯起老眼,手捋花髯,望向云中的弯月继续品味《水调歌头》中的风雅。
吕彦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自罚了两樽闷酒。吕彦剽窃后人词作糊弄蔡邕已是卑劣,并且还猥琐的以此卖弄风骚来“泡妞儿”,却又被蔡邕抓了个现形。任是吕彦性情粗爽豪放,也免不了一阵尴尬狼狈。可见吕彦的“厚黑”修为还是差了很多。
……
片刻后,婢女端来笔墨丝绢,两个小厮抬来一张案几,随后而入的蔡嫣怀中抱着一架古琴。
蔡邕将丝绢摊开在案几上,二目微阖,暝神凝意;蔡嫣抱着古琴正身端坐于蔡邕身后,星眸偷偷窥向吕彦,但眸中却尽是叫他回避的意思。吕彦愣了下,随即会意;通常文辞高手行诗作赋的时候都要静心凝思,不喜外人在侧。
吕彦玩笑似的向蔡嫣眨了眨眼,蔡嫣红着脸瞟了他一眼,扭过臻首不做理会。吕彦自觉无趣,退到屋外,却又不舍的从门缝向里窥视。良久,却见蔡邕坐在毡席上只是闭目养神,不动声色。
“老爷。”
吕彦正窥视时,却闻后面有人轻轻的呼唤。吕彦回头看去正是婢女“雯烟”,“雯烟”静静站在他的身后。
“老爷,天晚了夜寒。老爷小心身体,早些歇息吧,这里有奴婢伺候着……”
雯烟轻声呢喃。嘴上虽然关切吕彦,美眸中却泛着淡淡的酸意。
“呵呵,算了算了,不等了。这文人也忒是麻烦…”
吕彦咕哝一声,自觉今晚第一次“会谈”似乎也只能到此为止,遂不再徘徊留连,贼笑着捏了把“雯烟”的胸脯,搂着她的腰肢直奔卧房而去。进得卧房时却见婢女麝菲、绦容已经玉体横陈的卧在床榻上,媚意眷眷的等着他。
吕彦先前本就被蔡嫣迷的心猿意马,见此撩人*早就欲火熊熊,哪里还能忍受的住?在雯烟服侍下飞快的将自己扒个干净,贼笑一声扑上chuang去,好一阵翻云覆雨……
次日一早,吕彦被一片琴声从睡梦中惊醒,睁眼正要喝问,却见雯烟已经穿戴整齐的立在床前,告诉他蔡邕求见。吕彦连忙起身,由雯烟服侍着穿戴齐整去见蔡邕。来到蔡邕所在的房中时,只见蔡邕依旧端坐在案几后,似乎一夜未睡,脸上挂满了倦意。蔡嫣坐在蔡邕身后,怀中抱着那支古琴,星眸微微红肿,娇容黯淡憔悴。
见吕彦进来,蔡邕不等吕彦客气,径直说道:“老夫冒昧,扰了将军歇息,还请勿怪。”
“无妨,无妨。不知蔡大家早早唤我所为何事?”吕彦问道。
“老夫思量一宿,自觉以将军才干若是就此埋没实为朝廷之损,如今汉室内焦外困,正思如将军这般栋梁。老夫虽以身不在庙堂,然朝中重臣多与老夫相善,老夫若求其代上陈谏为将军请命,想必众臣尚不至敷衍。因此,老夫想今日就辞了将军赶去京城,还请将军莫要阻拦。”
蔡邕神色肃然的说道。
“这…”
吕彦顿时呆住,蔡邕一番说辞另吕彦十分感动,也很是为难。
吕彦相信蔡邕这不是为了脱身的敷衍之词,吕彦与蔡邕是不打不相识,吕彦看的出蔡邕虽然刻板严厉却并不迂腐冥顽,且一心忠于国家事,绝非那种奸狡之徒;但吕彦又舍不得蔡嫣,吕彦活了二十多年,难得遇见一个另他心动不已的绝色才女,有心再聚上几日谈拢些感情,奈何蔡邕急于离去,这真是另他左右为难…
“不知老人家可是要带两位小姐同行?这路途遥远,甚为不便……”
吕彦吱唔道,有心挽留蔡嫣。
“无妨。老夫先行,家眷随后慢走,路途虽远却是无碍。老夫此去京城先去拜会左将军‘皇甫’大人,将家眷安置在那里。吕将军在此若是等不来老夫的消息就去京城投奔皇甫将军吧,老夫以为吕将军写好了荐书,皇甫大人定会重用于汝…”
蔡邕敛容说道,从怀中取出一卷绢帛交与吕彦。
“也罢,既如此,在下就不挽留了…”
吕彦叹息一声,见蔡邕陈辞慷慨恳切心意坚定,再不好阻拦,只得就此放过。吕彦暗中瞟了眼蔡嫣,却见蔡嫣只是垂着臻首不言不语,吕彦心中微酸,有些不是滋味……
日中十分,蔡邕一家人众以收拾妥当,向吕彦辞行。
蔡嫣走过吕彦身边时只是脸颊绯红的微微睐了他一眼就进了马车,随后而来的蔡文姬还是那副可爱的小模样,气鼓鼓瞪着吕彦,小手用力拍了下吕彦的手掌心,“哼”了一声也爬进马车。
吕彦一怔,大手连忙攥起来,向随后走来的蔡邕深深一礼。
“蔡大家多保重…”
“将军保重,若日后有幸,老夫还要鉴赏将军的新词雅作那,呵呵…”
蔡邕洒然一笑,半躬回礼,上了马车。
一声呼哨鞭响,人马伴着晴日残雪向南匆匆而去。悠地,一片幽婉缠mian的琴声自马车中飘出,正是清晨唤醒吕彦的那支琴曲调子;吕彦不禁动容,摊开蔡文姬拍进他手心中的那片丝绢,只见上面书着两行眷眷秀字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
吕彦凝望着远去的马车,无奈的苦笑:“嫣儿,但愿…”
“但愿人长久~”
“千里共婵娟~”
麝菲与绦容站在吕彦身后探头缩脑的窥着他手中的丝绢,酸笑着咕哝道。
吕彦似没注意到二女话中的醋味,有点失神的说道:“但愿蔡老头别急着把女儿许给别人…”
“哦,雯烟呢?”
吕彦问道。吕彦回过神儿来,却发现婢女“雯烟”不在身后。
“回老爷,烟姐姐身子好象不舒服就先回房休息了,要奴婢们仔细伺候老爷。”
麝菲与绦容咬着红唇,眼中水波荡漾,媚媚的瞟着吕彦,四支玉手不轻不重的搭在吕彦“要害”上。
“呵呵,罢了,你们两个与吾打水更衣吧,老爷我想静静心。”
吕彦无精打采的闷笑着,进了宅院。
就在吕彦与二女在宅门前说笑时,后院一间偏僻的房中,一个容貌妩媚的女子正匆匆写着书信,写好后从怀中取了一支小小的印鉴盖在信角,塞进墙角的一处隐秘缝隙中,随即离开了屋子。片刻后,一个似是打扫房间的小厮拿着麻布推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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