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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各地剪纸的风格(3)

现今,河南剪纸遍布全省,民间庄户比比皆是,剪纸之所以这样普及,不仅是可以美化生活,同时还因为它具有实用价值,四季节令、婚丧嫁娶、刺绣底样、物象装缀都离不开剪纸,剪纸早已成为民风民俗的重要组成部分。河南民风淳厚。每年入冬一进入腊月,大姑娘、小媳妇就“放下锄头上炕头,拿起剪刀铰虎头(驱邪)。”春节期间家家户户、里里外外一片红红绿绿。大门脑上挂“吊笺”,门上贴“福字、门神”,影壁墙上贴“春牛”,窗户上贴“窗花”,屋顶上有“顶棚花”,炕上床沿有“墙围花”,其他还有“灶头花”、“灯笼花”、“礼品花”等,五光十色,丰富多彩。正月初一,姑娘们成群结队,走门串户,相互拜年“赏花”,指手画脚,品评技艺,成为互相学习、取样的好机会。

正月十五赛花灯,更是热闹非凡,各式各样的彩灯上贴着千姿百态的花、鸟、鱼、虫。巧手媳妇会剪不重样的戏出、故事。反映男女爱情的有《拾玉镯》,提倡孝道的有《王祥卧鱼》,孩子们最爱看的是三国故事《三英战吕布》。灯节一过,表示年已过完。正月二十三,家家门上要剪贴“金牛”,提醒人们喂好耕牛准备春耕。妇女们要用黄表纸剪个大黄牛贴在大门上,并在下面粘一条似飘带的纸,上面写到:“正月二十三,老君来散丹,家家贴金牛,四季保平安。”正月二十三那天,妇女们还要剪“甘露”(龙的象征),“甘露”上的图案大都剪些五谷瓜果之类的农作物,寓意是祈求风调雨顺。她们边贴边吟唱:“二月二龙抬头,家家门脑贴‘甘露’,风调雨顺光景好,五谷丰登庆丰收。”

到了五月端午,为祝愿儿女们健康成长,妇女们剪出昂首挺胸的大公鸡贴门上,公鸡嘴里都叼着蝎子,爪子下边还踩着蜈蚣,并用黄裱纸写上:“五月里五端阳,吃粽糕饮雄黄,金鸡贴在俺门上,蝎子、蜈蚣都死光。”六月六,天气渐入热季,妇女们要剪“花扇”,插在亡故先辈的坟上,以尽孝道,寄托哀思。民谣说:“六月六,热难受,剪把花扇插坟头,表表晚辈一片心,先辈九泉来享受。”有的歌谣是“六月六,汗水流,剪把扇子插坟头,晚辈都应尽孝道,死者九泉乐悠悠。”七月七传说是天上牛郎会织女的日子,民间有“乞巧会”的风俗。

姑娘们会唱这样一首歌谣:“年年有个七月七,天上牛郎会织女,牛郎哥织女嫂,夫妻双双来送巧。”传说就在七月七这一天夜晚,牛郎星和织女星要双双下凡,向人间传授铰花和刺绣技艺,于是每年农历七月七的夜晚,几个未出阁的闺女便用夹竹桃的叶子剪成针、剪刀、弹花锤、织布梭子,然后围坐在庭院里,一起吟唱:“七月七,七月七,俺给姐姐(指织女)送饭吃,教俺巧,做双花鞋送您老;教俺拙,找个葛针扎您脚。”七月里气候变幻无常,旱涝不均,人们也要把剪成手持扫帚的“扫天媳妇”剪纸挂在树梢上,来祈祷天神下雨或晴天。如果是雨水多天涝了,她们口中唱到:“扫天媳妇真不赖,手拿扫帚扫得忙,黑云疙瘩都扫净,雨过天晴出太阳。”如果天气旱了,地干了,她们又会改口吟唱:“扫天媳妇扫得欢,扫了一遍又一遍,扫去日头换黑云,顷刻大雨灌庄田。”

另外,还有十月初一送寒衣的习俗,死者的子女和亲属用彩纸剪成各种带图案的衣服,套上棉花,烧于大门外,边烧边念道:“立了冬,天气寒,棉衣棉裤棉被单,先辈亡灵都来领,暖暖和和过冬天。”闺女出嫁,娘家陪送的嫁妆礼品上,样样都置放礼花。这些礼花中,有象征夫妻恩爱、白头到老的“白头翁”,有暗示夫妻性爱的“鱼戏莲”、“扣碗”、“葫芦”、“莲花”等。妇女生育“做满月”也非常隆重,姥姥家要送虎头鞋、虎头帽、相公帽、绣花兜肚等,这些都离不开剪纸底样。儿童满十二周岁,有些地区还有剪“五子登科”和“祛灾桥”的习俗。老人寿辰,儿女们要为老人祝寿。礼品要用金纸、红纸剪成“寿”字覆盖,剪纸花样少不了“寿桃”、“八仙”、“鹿鹤同春”、“蝙蝠戏桃”,祝愿老人福寿延年。高寿老人过世,称为喜丧,豫东豫西都有制作“彩宾楼”、“送终塔”、“孝彩莲”、“香幡”的习俗,剪功精巧别致。剪纸与民俗如水乳交融,结合是那样密切和自然。剪纸之花离开民俗就会枯萎;民俗众相失去剪纸就会失去华彩,变得干瘪和索味。

(第五节)河北剪纸

河北省的剪纸以丰宁和蔚县两地的剪纸为最著名。丰宁地处河北省北部燕山深处,没有想到在塞北还有如此精美的剪纸。长期以来,山区人民用剪纸美化环境,企盼生活安宁。每到新春,那五彩缤纷的窗花,红艳的顶棚花,红红绿绿的挂笺,男婚女嫁的喜花、礼花,把农家装点得琳琅满目,春意盎然。五月初一正是春末夏初,百虫复苏瘟病易起的时候,家家户户门上都贴葫芦图案剪纸,以保平安。

这些葫芦剪纸以葫芦为外形,里剪扫帚、剪刀和锥等,除灭五毒;也有里面表现花卉和戏曲故事的。丰宁剪纸中人物受到民间木版年画的影响,人物多八分以上的睑形,极少全侧面。肉体裸露部分阳刻,衣着部分为阴刻,相互衬托,富于变化。花鸟动物剪纸更为常见。造型上丰宁剪纸以阳刻为主,阴刻为辅;以线为主,以面为辅,劈毛纤长,细而不弱,圆线流畅,方圆对比,即可点染也可单色表现。

蔚县在河北省的西北面。很早以前,蔚县就盛行一种用雕刀刻制的花样,供鞋面、枕头、荷包、衣襟、刺绣之用。当时,这里还流行关内输入的杨柳青年画和武强木版水印“窗花”,当地的劳动人民借鉴这些民间艺术并加以综合,经过长期摸索和实践,逐渐创造了别具风格的蔚县窗花艺术。它是在50~100层宣纸上用雕刀刻制出来的,刻好花样,再点染上用酒泡溶的五彩缤纷的品色,构图朴实饱满,造型生动夸张,贴在纸窗上,透过阳光照射,玲珑剔透,光彩夺目。

蔚县窗花的内容有花卉、动物、戏曲人物和脸谱,以戏曲人物为主。蔚县曾涌现出一些窗花艺术家,其中王老赏是最著名的,他一生共计刻制二百多出戏,总计在千幅以上。他具有将一般画稿转换成剪刻纸语言的能力,并完善了传统刻纸及染色的技法。他的作品广为流传,人们都来临摹他的样子,因而王老赏将蔚县窗花推向了一个成熟阶段。以后的创新剪纸看起来总觉不如王老赏的剪纸概括浑厚和老练。建国后蔚县的剪纸一直受到党和政府的大力扶持,特别是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在改革开放的政策指引下,蔚县窗花艺术更加繁荣。从艺人员达数千人,他们每年生产的作品因质优价廉而畅销国内外,几乎全部占领了国内旅游纪念品剪纸市场,为国家创汇作出了贡献。

(第六节)天津剪纸

天津是个奇特的城市,虽是晚起的大商埠,但是市民艺术、民间艺术却比其他城市兴旺而持久。且不说那里的杨柳青年画、泥人张、风筝魏、面塑王,单剪纸也一直非常红火。传统天津剪纸以“进宝斋”王进福、伊元德师徒的最有名,清?嘉庆末(公元1820年)樊彬《津门小令》日:“插供花看盆聚宝,贴门笺写字宜春。”至现在每到春节,天津市民的大门上还贴“肥猪拱门”的门花和飘荡着红艳艳的吊笺。城市建设发展,人们迁入新居,舍弃了旧的家具,但没有舍弃剪纸艺术,这在其他城市是很少见到的景象。

小说家、画家冯骥才曾著文《天后宫剪纸》为剪纸复兴叫好,他说:近年来社会改弦更张,物华事旺,百废俱兴;每逢旧年年根,天津天后宫前的年货市场又是一如当年地炽热火爆起来。在市场上年味最浓的要算剪纸摊了,摊儿最多、最大、最鲜火、也最壮观。由于受到大众欢喜,剪纸摊便由此摆到津城各处大大小小的集市上,使得一贯注意过年的天津又多了一个年俗景观!民间习俗,自然形成,难立也难灭。有如地草树花,春风一吹繁茂似锦。如今,时代翻涌新潮,旧剪纸的形式和内容已不符合现代人的审美要求,但一旦别出心裁,给予变化和翻新,自然会重新成为一种受宠的年节饰品。例如天津剪纸首先切合新时代人的社会心理与审美要求,尤其时下国人切盼富有,剪纸投其所好,契合其心态,注重盼富、图利、求吉和祈安的内涵。

新剪纸增加了生肖内容的画面,并且,马年即剪“宝马进宝”,鸡年“金鸡进财”,狗年成了“爱犬送宝”了。这种生肖剪纸,让人感到亲切又应时,当年花样,不买不行,故最为畅销。新剪纸另一特征是从其他美术借用一些形式来丰富自己,使其面貌一新,如对国画中堂、条幅、横批、通景、扇面等形式和年画题材如门神、婴戏娃娃等的借用。传统年画往往为一些新型家庭所排斥,刻成工艺精美的剪纸就容易接受了,甚是招人喜爱。新剪纸还有一个显著特点,是朝着精细化、高档化、豪华化发展。新剪纸不仅雕刻日求精工,有的细若发丝,曲若流水,千变万化,而且以大红金纸为主要材料,配以彩纸衬托,艳丽多彩,金碧辉煌,盖世华贵,在设计上融入现代工艺设计趣味,具有时代性,与现代家庭的室内装潢能协调起来。天津天后宫剪纸由于顺乎时代,应和民意,勇于变革,自然再获生机并大放光彩,此理亦万事之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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