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霞子和流霞子两人道剑轻吟,勉强抵过一道攻击。丹霞子墨笔一动,挥出点点墨汁,在空中墨汁组合成一只手的模样,再向面具男子抓去。面具男子闪身避过这一招,云霞子和流霞子顺势将丹霞子围在身后。
刚刚面具男子趁几人的控制云雾的档口突然向落霞子发难,离之较近的丹霞子及时发现,靠着手中的大毛笔抵在胸前,用自己的身体替落霞子挡住了这一击。而此刻他的胸前也是血迹斑斑,可见面具男子下手之狠。
“阁下一再不按规矩出手,那就不要怪我等人多欺负人少了。”流霞子面前一招袖子,身前出现三位须发皆白的长老,流霞峰离朝霞峰较近,所以来援速度比丹霞峰的高手要快些。三人身上散发的气势并不若于流霞子三人,得到如此助力流霞子确实有资本有恃无恐。
“我一开始又没有说什么规矩,是你们自己给我这种机会的。”面具男子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什么规矩原则在他那里根本不是什么障碍,这一刻反倒是成了制约名门正派的枷锁,难免几人有些顾忌。
“都让开,”一道身影分开了人群,他轻拍了一下丹霞子,扶开云霞子,分开流霞峰三位援手。他的敌人,当然也只有他的能来终结。
“道义不可丢,要是道义丢了,我们和他们又有什么分别?”落霞子重新恢复了平和状态,很多时候一个人真正暴怒的时候,往往是面露微笑的;而反而一个杀人狂魔,杀人之前往往是一脸慈悲,面容是伪装一个人内心的最好面具。
“师兄说的极是,是我等落了下风。”众人退后几步,给两人让出一块空地。火雨完全撕开了云雾的阻挠,滴滴落在朝霞峰上。在场的众人皆是道行高深之辈,运起道诀浑身直接隔绝了火雨,只有场地中央的两人仍由雨水打湿身上,丝毫不受火雨影响一般,天底下的能够如此从容淡定的,怕也只有这两人。
两人毫不躲避火雨,并不是说两人不会受到伤害,而是在高手过招的过程中需要感受环境的变化,无论是脚边一块石头还是落下的一滴火雨,可能在两人过招之间就是决定性的因素。
面具男子毫无征兆一抓抓出,血红的爪子穿过阵阵雨幕直取落霞子,落霞子身体往前方一晃,巧妙避开这一迅猛的一击。面具男子又是双手抓出,一副气势凶猛的模样,落霞子一直躲避落在下风,但只是多处轻微擦伤,并未伤到要害之处。
顿时刀光一闪,落霞子手中若星辰般明亮。一照面之下,与面具男子互相分开。
众人面前仿佛见到漫天繁星融于一点之间,如九天陨落。
火雨骤停。
随后雨又继续下了起来,落霞子身体在前,手中的刀尖在后。刀尖呈亮黄色,随后变成红色,最后熄灭发出一阵淡烟。
面具男子面具上裂开一条长长的划痕,他默默伸手摸了摸划痕处,说道:“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落霞子说:“是你告诉我的,你太自大了,出谜的时候总是会把谜面告诉别人,我只是破解了谜面而已。第一题是茶刀之题,这道题我错了,你当时已经接了我的茶,就意味着你我不必动手,我却先动手了;第二题是伞雨之争,这道题我也错了,只要坚定认为有伞,雨就不会打在身上,我却在气势上;第三题是你的招式,这可能是三个问题里最简单的,你不该杀青谦,和丹霞子争斗,通过这两人验证,我明白了不是你会穿过所有剑气,只有主动攻击过你的人发出的攻击你才能穿透,所以我知道我与你的交手只有一次机会,要是这一击不中,今日就没人能够阻拦你了。”
“第一个问题答错,那个无量山的嘴贱道人死;第二个问题答错,你的弟子们死。你不觉得你这个当首座的该死吗?”面具男子不温不火地说道。
落霞子身后的众人面沉如水,三位流霞长老看向流霞子似是有话要说,傅胜之摆了摆手示意不要多嘴,丹霞子胸前任然有血滴滴落,血液落在水塘里与火雨剧烈地翻腾起来。
“此役之后我自去后山领罪思过。”落霞子似是知道身后众人的眼神说道,为平息风波他早已有所觉悟。
但面具男子接下来说出的话,让落霞子脸上一愣:“其实你第三道题也错了,这次我是故意要输给你的,只是为了逼出你最有威胁的一招刀与星辰。”说罢,一条绳子从头顶落下,面具男子一把扯住绳子,绳子快速向上飞升而去。
绳子上的通天老人一脸疲倦之色,额头上蹭破了一块皮。身边的一个光头青年浑身起着红色疙瘩,看上一眼就令人毛骨悚然,戴羽毛帽子的少女双手摆弄着,似乎正在为其治疗;矮矮瘦瘦的青年手中持着一盏青灯,发出微小的光芒,这光芒摇曳着仿佛一阵山风就能将其吹熄灭一般。
“是啊,这道题也许我也错了,但你低估了我的决意。如果一个人带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那他是不会在意得到是一地瓦片的。”落霞子手中一抬,面具男子也看走了眼他以为落霞子已经将刀与星辰消耗殆尽,但没想到其在刀尖保留下一点残星,而折刀尖端仍有的一点残星重新闪耀起来,冲入通天老人控制的通天绳之中。通天绳再如何兼顾也无法与这如星辰般锋利的刀锋抵挡,绳子纤维从刀口寸寸崩断,留下整齐的切口。
一瞬间,通天绳崩溃。绳上五人一下子失去重心,从空中摔下。面具男子和通天老人互相望了一眼,将其他三人完三个方向拍去。两人互相对上一掌,在空中向各自相反的方向弹去。
而另一边,落霞子嘴角不自觉地淌出血迹,点点沾染了青白色的道袍。流霞子见状赶紧扶住将要倒下的落霞子,只见他手中指向江州城:“火蟾蜍不可任其为祸人间……”
流霞子极目望去,那个光头青年的身影被面具男子一掌拍向江州城方向,现在早消失无踪。他转头看向身后流霞三长老,吩咐道:“立即前往江州城伏魔,将火蟾蜍诛杀。”
“是,首峰。”三人各自从身后拔出一把青铜剑,捻一个道诀,站立于剑身之上,旋即飞向江州城中。
“叮”的一声,落霞子的折刀落地。持续这刀与星辰这一招不收,让其虎口崩开,竟至拿不了这把小小的折刀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