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进入泽州境内时,他们要经过一条狭窄崎岖的山路,两旁是陡峭的高山,山上多是嶙峋的怪石,道路极为险峻。赵匡胤扭头看向赵普:“则平,吩咐下去,此地道路奇险,山上多有碎石滚落,队伍两队变作一队,迅速从路中间通过。”赵普点头下去传令。
不一会儿,一名军官来报,行进道路被山上的落石堵住,队伍不能通过。
赵匡胤马上带着众人去看,果然,狭窄的小路上堆着很多碎石,阻挡了大军行进。他知道,此次行军贵在神速,只有迅速赶到泽州和另外两方会合,才能不给敌人喘息时间,彻底打败李筠。
略作思考,他大步来到小路上,挑选了一块最大的落石,双臂用力抱起扔到旁边,接着又抱起第二块……
身后的将军谋臣们都领会了他的意思,全都过来搬石头,士兵们也都被最高统帅的这种行为感染,立刻全部投入清理碎石的工作中,这样一边搬一边走,行军进程大大加快。
秦箫被他身上表现出的无比的智慧、号召力和人格魅力深深感动,对他的敬重和喜爱又增加了几分,也兴高采烈地投入到劳动之中。
可是赵匡胤不同意,认为她身体瘦弱,而且还会有落石的危险。但她来了脾气,执意要做,他只得边挪石头边看着她。
“小心!”秦箫一惊,抬头一看,她头顶上落下几块岩石,“小箫快跑!”赵匡胤慌得大叫,秦箫急忙往回跑,不料被一块碎石绊倒,眼看就要被山石砸中,说时迟那时快,赵匡胤一个飞身纵到她跟前,把她扑倒,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她,一块石头砸在他身上。
“陛下,陛下!”周围的人全都围上来,眼前的变故太突然,他们也惊骇无比。
“大哥,你怎么样,你别吓我,我错了!”秦箫爬起来,看着他满是灰尘的脸和被砸破的铠甲,万分悔恨。
过了一会儿,赵匡胤慢慢睁开眼睛,冲她笑了笑,让她放心。
赵普神情严肃地吩咐人把赵匡胤抬上担架,秦箫垂头丧气地陪在旁边,大军继续前进。他们很快走出了山路,傍晚时在离泽州二十里处扎营。
大帐中,烛光摇曳,照着赵匡胤俊朗坚毅的面庞。他上身****,斜肩包裹着绷带,更显得健壮强悍。
看着泪如雨下的秦箫,他微笑:“傻丫头,军医说了,我只是受点外伤,何况我身体本来强壮,已经没有大碍,你为什么还哭?”
她哽咽道:“大哥,我老是这样任性,这次我差点把你害死!想想都后怕,你还是骂我几句吧!”
他摇头,目光中带着戏谑:“我怎么舍得骂你?喜欢还来不及呢。不过,你真的要改改任性的脾气,因为我可只有一条命,只能为你奉献一次呀!”
她泪水狂飚,心中涌上一股热流,这个男人会为她献出生命,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感动的呢?爱情,不就是应该用生命证明忠诚吗?他已经做到了,她还有什么犹豫的呢?
“大哥,谢谢你!”她说。
他醇厚的嗓音响在耳边:“小箫,你太小气了吧,我都快丢了性命,你才说谢谢?”
她迷茫的水眸泛起疑问,尖尖的小脸扬起:“那我该说什么?”
他火热的唇在她的脸颊滑动,有意引起她的战栗:“说你喜欢我,你爱我!”记得上次他让她说这几个字,她执意不肯,今天他一定要听到!
她羞红了脸,咬着樱唇,终于下定决心,轻声呢喃:“我——喜欢你,我——爱——你。”随后羞得把脸埋进了他的怀抱。
这个动作让他全身闪过一道电流,喉咙一阵痉挛,呼吸顿时变得灼热急促。她忘了,他的上身是****的,她脸颊无意间对他胸膛的摩挲,把他身体内潜藏着的某种yu望点燃了。
“小箫!”他紧紧抱着她,大手挑起她的下巴亲吻着她的红唇,纠缠着她的小舌,吸吮着她的甘甜,他的动作越来越深,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可他还是觉得那团火焰越烧越旺,似乎只有用对她无尽的爱抚才能熄灭这种痛苦。
他的手试探着覆上她的前胸,踌躇着她上次的拒绝,他的嗓音变得低沉沙哑:“小箫,可以吗?”
秦箫先是一僵,本能地想拒绝,但看到他胸膛上的绷带时,她放弃了,爱情需要诚意,对方的诚意足够了,她怎能继续吝啬?
于是,在他面带失望地松开手时,她主动环上他的脖子,踮起脚献上羞涩的吻,“大哥!”
他的眸子瞬间被点亮,不敢相信地问:“小箫,你?”
她闭上眼睛,再一次送上她的双唇。这次,他不再怀疑了,佳人已决定把自己交付给他,她答应让他来爱她!
他激动地抱起她走到床边,将她轻轻放下,随后覆上她的娇躯。他亲吻着她,呼唤她的热情,她生涩地回应,始终不敢睁眼看他。
他轻笑,傻丫头,今晚你就要属于我!他温柔地替她脱下身上的衣服,像对待一件珍宝,他用亲吻安抚她略显害怕的颤抖。她洁白无暇的躯体最终呈现在他的眼前,他惊叹于她的美丽,星眸变得深邃。
他轻抚她羊脂凝玉般的肌肤,美丽的锁骨,诱人的****,和那两点鲜艳无比的红樱。他的呼吸变得愈加急促,手掌的滚烫让秦箫不住颤抖。
“别怕,我会好好爱你。”他诱哄着她,让她放松。感觉到她已做好准备能够承受他的宠爱时,他身体一挺,让她属于了他。她微皱着秀眉,忍受着最初的疼痛,他动作轻柔,等待着她的适应。
终于,疼痛过去,她体会到了被他爱抚的快感。他捕捉到了她的变化,嘴角露出笑意,动作变得狂热急促。在她逸出的呻吟声中,他们共同达到了爱的极致。
摇曳的烛光见证了他们的爱情,让帐内的一切显得诗情画意,圣洁美好,因为爱而彼此拥有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前生的多少次凝眸才能换来今生的相聚?乱世风雨,人世沧桑,这一刻,就是一生!有这一刻的彼此相属,短暂也将是永恒!
激情过后,秦箫静静躺在床上,她坚守了二十几年的童贞就这样送给了身边这个男人,不过她好像并不后悔。
“累吗?”他吻着她的耳垂,竟有些挑逗的味道。
“讨厌!”她整个人都缩入被单,不肯露头,刚才的欢好让她沉醉,又让她羞怯,感到难以面对曾经那么亲密的男人,好丢人呀。
“怕羞?哪里都被我看过了,爱过了,才知道害羞?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看着床上那点红梅,他万般柔情。
秦箫的自我意识立刻觉醒,脑袋伸出了被子,不满意地说:“你也已经是我的男人了!不许大男子主义!”
“好,我不会大男子主义。”他学着她的话说道,“但你从此再也不能离开我了,我一定会好好爱你的!”
“不完全是!”秦箫睁大了明眸,“宠爱不等于爱!从今以后,我们彼此拥有,互不相负。如果你还会对别的女人做这样的事,哪怕是逢场作戏,都是对我的伤害,我会毫不犹豫地离开你,你愿意承诺吗?”
“这——”他沉吟,随即下了决心,“好,我承诺,我们彼此拥有,互不相负!”
明月为媒,群星作证,不管今后他们会面对什么样的坎坷和磨难,但谁也不能否认,今夜两个人的誓言是最真诚、最纯洁的,皇天后土,保佑有情人能终成眷属!
以后几天的战事异常顺利,在赵匡胤的英明领导下,大宋军队有如神助,三方合力,全歼李筠的叛军,李筠最后走投无路,*而死。几个月之后,赵匡胤的大军又平息了李重进的叛乱,至此,大宋的国势彻底稳定,开始了蒸蒸日上的发展历程!
回到皇宫,赵匡胤更忙了,但只要有时间,他就会来陪她。他们有很多共同语言,她的学识对他的治国很有帮助。两个人可以说是琴瑟和鸣,珠联璧合,如果没有那件事,他们也许真的是幸福的一对。
但是,该发生的终究还是发生了,似乎是命里注定的安排。
这天下午,赵匡胤派人传话说他晚上要与赵普商议治理黄河的政事,不能过来陪她了。这种事情最近常有,秦箫并不觉得不妥,她非常支持他的工作。
她想到自己很长时间没有见到吴纤云了,就带了护卫简单装扮一下,出宫去看望好友。
纤云见到她异常兴奋,好奇地拉着她问这问那,主要是有关她和赵匡胤的事情。
她也问她和赵普的情况,纤云不那么开心了:“赵大哥对我总是不冷不热,若即若离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好,在他面前我都不知该说什么,似乎我做什么他都不敢兴趣。小箫,你帮帮我吧,他一直都信你的话!”
秦箫微笑:“好啊,等我见到他就替你说多多的好话,把你夸得像花儿一样美,好吗?”
“那,我们现在就去找他吧,就说你想看他了。”纤云面带喜色。
“你也太性急了,赵大哥今晚有正事。明天再说吧!”
“现在天还早,我们就去看他在不在,反正也没什么事!”纤云拉着她就往外走,秦箫没办法只得被她拖到了赵府。
说来也巧,赵普还真在。他看见秦箫来了也非常高兴,虽然他们一起随军攻打李筠,但各有各的事,没有什么交谈的时间。
“小箫,你来了,这么有空?”他温和依旧。
“唉,谁让人家想你了呢?”她故意看着纤云,冲赵普使着眼色。纤云却完全没有刚才的气势,红着脸同赵普打招呼。
赵普无奈,摇头一笑,请两人进屋坐。三人唠了一会儿闲话,秦箫忽然想起了什么,笑眯眯地问道:
“大哥,为什么这么清闲?是因为晚上要商量政事皇上放你的假吧?”对赵普,她始终看作亲人,说话随便。
“昨天我们研究治理黄河水患的事到深夜,陛下看我们太累,今天放我们的大假,晚上更不用进宫。小箫,你既然来了,就和纤云在家吃顿饭吧,常妈他们都想你了。”赵普替她端上一杯茶,也给喜形于色的纤云一杯。
她心里有些异样,继续笑着说:“大哥莫不是骗我?你真的不需要今晚进宫吗?”
“当然,大哥什么时候骗过你?”赵普深潭一般的眼眸注视着她,看到她脸色有了改变,似乎明白了什么,“哦,我想想,是我记错了,好像是……”
他的话被秦箫打断了,“你们聊,我有事先走了!”她没有理会惊诧的两人,径自回到皇宫。
她不常去赵匡胤的住处,怕打扰他。但现在,她直奔那里,赵匡胤并不在。她严厉地询问当值太监,得到了让她震惊的消息,他在朝阳宫!
一种不祥的预感强烈地袭来,像极了很久前的那个晚上,他的冷漠疏离,曾经让她心碎,难道——她不敢想像。
皇后的朝阳宫。今晚宫内喜气洋洋,因为皇帝陛下在与皇后大婚数月后第一次光临,还要在此留宿,所有的宫女太监们都忙碌着,精心做着准备。
秦箫来时并未受到太多的阻挡,顺利进入了宫中。在偏殿,她看到了这样一幅场面:一桌山珍海味的旁边,身着龙袍的赵匡胤神情轻松,甚至带着几分宠爱看着宋美仙,而雍容美艳的宋美仙站在他身边给他敬酒,眼中全是崇拜和爱恋。
赵匡胤喝干一杯酒,揽她坐在怀里,吻上了她的红唇,宋美仙双手勾住他的脖子,热情地迎合他。旋即,赵匡胤抱起那具千娇百媚的身子迈步走入后堂……
霎时间,天旋地转,她的心先是狂风大作,暴雨如晦,紧接着就是一片死寂。她久久呆立着,忘记了身在何处。痛苦的极限原来不是哭泣,而是麻木,“哀莫大于心死”说得竟是如此恰切。
她不相信他会这么快背叛她,但眼前的景象分明那么真实;她也想替他找个理由,但骗她今晚政事繁忙而人在朝阳宫软玉温香却是不争的事实!叫她如何不信?
泪水还是不争气地流下,而且大有越演越烈的趋势,他的背叛让她忍无可忍,肝肠痛断。什么海誓山盟,什么地久天长,原来书中的悲剧都是真的,她竟这么快就成了弃妇!不,她要亲自问他,她要把他从宋美仙的床上拽下来问他——
“怎么,还不肯相信你看到的吗?”一个声音在嘲笑她,是杜太后。
她转过头,毫无表情地看着她。杜太后咬牙切齿:
“哼,你不用装成这幅可怜相。你这个专门勾引男人的贱人,你媚惑君心,独霸后宫,害得皇帝不能宠幸皇后和其他妃子,你还引诱我儿光义,使得他们兄弟阋墙,你简直就是大宋朝的祸根!
幸好我儿幡然醒悟,听了我的良言相劝,但他天性仁厚,不想让你难堪,只好采用这种方式让你明白他的心意。他终究是皇上,不会被你一人霸占,而皇后家世显赫、身世清白,倾国倾城,强过你千倍万倍!
你要不然就老老实实地认命,不许争宠,安安分分地做个妃子,和别人一样雨露均沾;要不然就趁早离开皇宫,走得远远的,省得自取其辱!”
秦箫没有说话,绕过杜太后慢慢往回走,走了几步,她回过头来笑着说:“你刚才说的话都很有道理,不愧是赵匡胤的母亲。但有二句话不对,其一,我不是祸根,我是你大儿子的救命恩人,没有我,他也活不到今天;其二,你比谁都了解你二儿子,想必心知肚明,到底是谁勾引谁!”
说完这两句话,她大步离开。身后,杜太后狠辣的表情竟有了细微变化。
秦箫几乎是狂奔着回到了住处,吩咐所有人全都退下,如有人敢私自走动,严厉处罚。大家知道赵匡胤对她的宠爱,谁也不敢违抗。
她迅速收拾些衣物细软,带在身上。为了避免怀疑,她依旧带着护卫出宫,她让护卫护送到离纤云家不远的地方,说今晚自己要和纤云小姐同住,让他们先回去。由于赵匡胤平时对她比较纵容,她经常这样做,护卫没有反对。
当看到两名护卫走远,她迅速找个隐蔽的地方,换上男装,又雇了一辆马车,说是家里有急事,连夜出城了。
马车向北只走了几里路,她就下了车,改作步行,她还有意告诉马车夫她要去宋州。
一切平静以后,她折返路途向南面的渡口走去,黑暗中,她听见了自己散乱的心跳,感到全身如水洗一样,脚步变得蹒跚,胸口一阵发闷,嗓子一热,一口鲜血噗的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