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箫吃了晚饭,又在院子里散了会儿步,回到屋里时,天已经全黑了。赵光义还是没有出现,这是很反常的事,一般只要他在竹园,就会呆在她身边,不管她乐意与否,今天是怎么了?莫非他反悔了,不想放她走了?她心里顿时没了底,不安起来。
又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久到她昏昏欲睡时,赵光义终于出现了。
今天他穿了一身深蓝色的窄袖劲装,腰系同色宽带,显得长身玉立,丰姿不凡。他手里端着个朱漆托盘,盘里放着一只很漂亮的青瓷汤盅,含笑来到她身边。
那一刻,她似乎又要变成了承天寺中的傻女孩,差点迷失在他魅惑人心的笑颜中,她赶紧晃头,让自己清醒。
“事情办完了?”她破天荒主动和他说话。
“完了,今天的事有些麻烦,让你等久了,抱歉。”他在她身边坐下来,目光柔和,满是爱意。
不知怎的,秦箫觉得有些怪怪的,可能是想到他要放她走,她竟觉得他没那么可怕,也没那么讨厌了。
赵光义也感觉到了她的变化,心里泛起一股异样,他轻咳一声,端上了那只瓷盅,不过没有打开盖:“薛神医说你肺火过旺,我特地叫人给你炖了川贝雪梨汤,睡前喝下最是滋阴养肺的,你——”
秦箫心里涌起一阵感动,他还是这样关心自己,回想与他相处的几年,他一直是个不错的玩伴,体贴、幽默,带给她很多欢笑,他应该算是她的一个很好的朋友吧。
她接过瓷盅,摸着那略带温热的杯盖,对他说道:“二哥,我要走了,也许今生都不会再见,我们一直相处得很好,你对我的关心我桩桩件件都记在心上,聚合有命,你不要怪我。”
他听着她的话,见她打开盖子正欲喝汤,突然伸手把瓷盅拿过来放到旁边的桌案上,笑着解释:“我忘了,薛神医说这川贝雪梨汤要晾凉喝才好,先放放吧,一会儿再喝。对了,你明天就走了,今晚就给我讲讲江南吧,我还从未去过那呢。”
“好吧。”她看着那只瓷盅,其实她喜欢喝热点的汤,但见他讲得有道理,就不好说什么了,思路也回到他提的话题上来,“江南富庶美丽,经济上和江北差不多,但文化要更胜一筹。那里云集了很多名士才子,连普通人都能写几句诗呢。”
“听张顺说你的蘭亭轩开得很红火,你已经跻身金陵的富户之列了,看来你很有做生意的天赋啊。”他夸赞着她,顺便扫了瓷盅一眼。
“这可不全是我的功劳。还有很多人的帮助呢!像冯大叔、冯大婶啦,思雨啦,还有——”一提到蘭亭轩,她的话明显多了起来。
“还有李煜、李从善兄弟俩,对吗?”他不冷不热地接了一句。
“对呀,还有他们的帮忙,他们也算是我的朋友。”她毫无心机地回答,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降临。
“李煜胆小懦弱,只会写几首淫词艳曲,‘奴为出来难,叫君恣意怜’,与妻妹私通的丑事都唐而皇之地写进词中,成为天下人的笑谈,这样的人有什么出息?他早晚要成为大宋的阶下囚!他的弟弟李从善我没见过,想必也是徒有其表的无能之辈。”他冷淡地说道。
秦箫的怒火腾地冒出来,刚刚对他恢复的好感瞬间变为乌有,冲动的她忘了思考赵光义为什么这么讨厌李煜兄弟俩,只知道大声反驳:
“你凭什么这样说人家?大宋强,江南弱,李煜一直恭顺称臣,极尽卑微,为什么你们还不满足?把什么写进词里是人家的私事,干天下人何事?要说丑事,恐怕天下没有几个人是干净的吧?再说从善,他年轻有为,正直善良,你都没有见过他,又凭什么说他是无能之辈?”
赵光义看着怒火万丈的秦箫,忽地笑了,顺手端起了瓷盅:“好了,我的小姐,我错了,不该说你的朋友,快别生气了,本来肺火就旺,怎么又发怒了呢?雪梨汤不热了,快喝了吧。”
秦箫的头脑冷静下来,现在是在人屋檐下,不能得罪主人,所以她压了压火气,接过瓷盅,将里面的汤喝下。
“味道怎么样?”赵光义接过空瓷盅问道。
“嗯,不错,我想休息了。”她感到胸口有些发热,似乎是雪梨汤的药力起作用了。
“好啊,我扶你躺下。”他依旧保持迷人的微笑,伸出温热纤长的手扶住了她的双肩。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了。”为什么她的头昏沉沉的,大概是体力还没有恢复吧,她的嗓子开始发干,心跳有些加速,好奇怪的感觉。
“那怎么行?你的体力还没有恢复呢,来,让我帮你!”他栖身上来,凤目潋滟,闪烁着火热的光芒。
“渴,我好渴,给我倒杯水啊。”她额头渗出密密的汗珠,浑身燥热,只好用手去撕扯衣领,露出洁白细嫩的脖颈。
“好!”赵光义知道药效已经发作,心脏也在怦怦跳动。他搂着神志逐渐模糊的秦箫,嗅着她身上的自然幽香,心醉神迷,看她张开嘴一口喝下那杯茶,还意犹未尽地用小舌轻舔红唇,他的欲火被点燃了。
此时秦箫体内的七味迷魂散的效力越来越强,已经迷失了心智。她不停地撕扯着衣服,露出了只着一道抹胸的白皙身体;剧烈的燥热让她的双腿时而夹紧,时而交叉,嘴里也发出低低的呻吟。
赵光义知道他想要的时刻来到了。看着满脸潮红,发髻凌乱,娇躯扭动的佳人,他心情复杂,兴奋、激动、还夹杂着少许负罪感。这种感受更加刺激了他,他单手支起斜倚在秦箫身边,欣赏着她的娇态,无比诱惑地说道:“小箫,舒服些了吗?还要水吗?”
“要,大哥,我要!”秦箫朦胧的视线中似乎看到了赵匡胤刚毅的面庞,她想他,她需要他的爱抚,她不要再一个人漂泊了。
“乖,叫二哥,二哥喂你喝。”赵光义性感的嗓音诱哄着她,他要她忘记大哥,这一刻她只能属于他。
“二,二哥……”秦箫有些犹豫,但强大的药力摧毁了她的理智,让她变得顺从。
“乖,二哥最喜欢听话的小箫了,张开嘴……”赵光义低沉沙哑的嗓音继续诱惑着身下的女孩。
秦箫听话地张开嘴,赵光义邪魅一笑,含了一口茶水吻上了她的樱唇,轻轻地注入那股清泉,随后吮吸着她柔嫩的嘴唇和小舌,他早就想这样吻她了,想她无比顺从无比沉醉地臣服于他的拥吻,被他的的无人可比的魅力俘获,从此成为他的专属。
清凉的茶水和那种奇妙的感觉让秦箫沉迷,她目光迷离散乱,“还要喝……”
“好,二哥给你……”赵光义微笑,小箫,现在的你多么乖巧,多么柔顺,今晚就做我的女人吧,我会一直疼你爱你。
他又含了一口茶吻住了她的嘴,感觉到她的娇躯在不停扭动,摩擦着他的身体,他终于下决心解开了她的束缚,大手摩挲着她洁白柔软的身体,忘情地一路吻下去……
随后他直起身子,一边欣赏她的娇态一边脱掉自己的衣服,他微微喘息,像一个初经情事的小男孩,他兴奋得发抖,心爱的女人就在眼前,等着他去zhan有去宠爱……
正当他分开她的双腿时,眼睛不经意看到了一样东西,刚才他是太过投入和兴奋才没有发现,不过在他看到那样东西的瞬间,他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脸上的表情变得很难看,那样东西是秦箫脖子上的玉佩“玄翠”。
他呆呆看着那只玉佩,往事浮现眼前:
他身上缠着绷带靠在床边,她给他端上一碗水要他喝下,“是什么?”他问。
“喝吧,不会害你的,这是玉石浸泡的水,有解毒消炎的功效,很灵,我每天都给你喝的。”她解释道,然后转身去看砂锅中的药煎好了没有,她不知道,身后的目光全是感动。
他将水一饮而尽,“很好喝,可以给我看看那块玉吗?”
……
那天,他认识了她胸前佩戴的“玄翠”,这块玉温润美丽、翠绿无暇,一如他心中的她,所以,从那天起这块玉在他心中便有了一席之地。
他要伤害这样的她吗?他要这样做吗?一方面是良心的谴责,一方面是难以克制的yu望,让自认为冷酷狠辣的他出现了片刻的犹豫。
当他颤抖的双手再次迟疑着伸向仍在呻吟着的秦箫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乱:“不好了!着火了!快救火呀!快去几个人保护王爷!”
赵光义剑眉立起,凤目中闪出一丝寒意,他翻身下床,拉过丝被盖上秦箫裸露的躯体,迅速穿好衣服走出屋子。
竹园的东侧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光冲天,看样子火势甚猛。因为正值深秋,园中树木大多枯萎,竹园的房屋又全是木质结构,所以火势很快蔓延开,看样子整个竹园都很有可能被烧毁。
他叫过侍候秦箫的侍女,吩咐她们给她把衣服穿好,多喂些清水,又让四名护卫在旁边守护,自己则带着众人到东园紧急救火。
火势极大,他们拼尽全力才控制住火势,没有让它蔓延到秦箫居住的西园,但整个东园已经全被烧毁。园中弥漫着大火过后的刺鼻的烟熏气味,到处是烧焦的植物和断壁残垣,赵光义的身上、脸上也全是灰尘。
他疲惫地命令手下打扫竹园,缓过神来,心中忽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这大火来得是蹊跷,是有人故意放的吧?是何人所为?会不会与她有关?
他快步跑到秦箫的住处,愤怒地看到自己的猜测成为现实,四名护卫身受重伤,嘴里塞着破布,四肢被捆得结结实实,被关在卧房中,那两名侍女也是如法炮制,秦箫早已不见了踪影。
他拽出一名侍女嘴里的东西:“说,什么人干的?”
那名侍女颤抖着叙述了事情经过,他走后,她们给秦箫穿好衣服,喝了水,但她的神志依然不清。这时忽然冲进来三个黑衣男子,为首的容貌俊美一身英气,他像是非常关心秦箫,抱住她连连叫箫儿。
另外两个人称他王爷,他们把她俩捆上堵上嘴,并说只要老实就不伤害她们,后来他们又拖进四个受伤的侍卫,把四人捆好后就带着秦箫迅速离开了。
赵光义又问被捆的护卫:“是这样吗?你们可认识那几个人?”
其中一个手臂受伤的人说:“小人和张参将在江南时见过此人,他好像是郑王李从善。”
赵光义点点头,指了指这名护卫对旁边说:“除了他,全部处死!”随即毫无表情地走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