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他故意把那几盘肉往他跟前挪,每次我去夹菜他都跟我抢。我索性眼睛一闭,咬牙往最近的一碗素青菜伸出筷子,权当减肥了。
冥颜那厮咬着肉口齿不清地嘲笑我。
“熙熙,你小男朋友上午来找过你。”他摆出柔若无骨的姿态懒散地靠在椅子上。
我心凛然一紧。
“你有没有对他怎样?”要是这个不要脸的露个肩膀,抛个媚眼啥的,我张泉熙再出尘也不过是个凡胎俗品,怎么比的上这个要命的人妖嘛!
“你这个龌龊的女人!”冥颜猛得跳起来,“本使者怎么会是那种觊觎朋友妻室的混账!”
我忧愁地以手扶额。
“好,好,但你可不可以先把你的衣领稍微拉一拉?”
自从我把信用卡交给他以后,他就爱上了血拼。大到dior,hermes,小到semir,metersbonwe.这位男扮女装的妖精,硬是把所有欲漏还羞的衣服买了个遍。一来二去,那些店里的售货员都成了他的忠实fans,特别是男导购……
话说有一次陪他去逛街,遇见一对挺甜蜜的小情侣,男生细高得像根竹竿,女生好比门前的树墩,正在街口缠mian地如入无人之境。
我拉着冥颜想赶快走开,毕竟他模范能力太强。结果他居然把我甩在一边,一脸桃花灿烂地朝那竹竿男走去。
树墩女估计没反应过来,保持着Kiss的姿势傻站着,晶莹的涎水还停留在她嘴角熠熠生辉。
我心想这下惨了,莫不是他对男人生出了断袖之谊?
不是有句话这么说么,每个男人心里都有个断袖梦?
我失魂落魄地往他们去的小巷子跌撞而去……结果冥颜衣衫完好地冷着张脸出来了。我歪头往里一看,竹竿男躺在地上,黑色的衣服上清晰地印了几个加大码的女鞋鞋印……
我说,“人家招你惹你了?现在的年轻人不都是这样!城管都不管,你操什么心?”
冥颜十分不爽地吼回来,“你看他长那样还敢出来晒,不是欠扁是什么?”
我无语了,大学的室友许凡曾经头头是道地教导过我,一个人长的丑不是罪!但我现在可以很有底气地接一句,但是长的太丑就可能引起别人犯罪……
言归正传,言归正传。
冥颜高深莫测地瞅了我一眼,随意地把领口往上拉去。“你小男朋友让你回来给他打个电话。”
我看看手表,“怎么不早说,现在都几点了!”
正想打电话,门铃就响了。冥颜扭着细细的“蜂腰”摇曳着去开门。
我真忧愁。
“你小男朋友。”冥颜转过头无奈地看了我一眼,再转过头去已经是一副勾魂摄魄的嘴脸。
唉……
“上午有事就出去了,听说你来找我了?厄,刚听说。”我把眼睛使劲往冥颜方向瞟。
冥颜一脸无辜地看过来。季澄西则在一旁安静地笑,微笑。
“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寒假和春节有什么计划。我看叔叔阿姨他们好像很少在家。”
什么很少在家,明明就是从来没在过!我仇视地剜了一眼始作俑者——冥颜。
“哦,这个啊,我舅舅是我妈妈的上司了,就是明艳她爸。舅舅非常的严格和认真,为了人民真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啊,啊,不,是死了都不已!所以就算春节也会很忙的。”
之前在介绍冥颜的时候,季澄西生生把冥颜听成了“明艳”,还十分擅长交际地夸赞了一番,什么人如其名,真的很艳丽之类的话。这下梁子就结下了,当天晚上冥颜就撂下了要勾引季澄西的狠话。于是乎,每一次季澄西来找我他都一副狐狸精扮相。
上面那些话虽然我是在瞎编,但想想冥颜他虽然可能没有爸爸,但是可以理解成他上司嘛,也就是那个什么理事会的头儿啦。再来,爸爸妈妈之所以不能出现在这个空间里,很大一部分功劳还是要属那个理事会。所以也不能说我空说白话。
冥颜眼皮在抽搐,我就当没看见。热情地拽着季澄西,就坐,倒茶,嘘寒问暖。
“那你要回去和他们过年吗?”我告诉过他,我爸妈在B市生活,所以他理所应当以为我会回到那边去。
“当然不去,他们都是工作狂,我回去反而会妨碍他们。”这可不是说谎,当初我还是个扎着麻花辫的小姑娘时,他们就已经对金钱和事业表现出了超出常人的热忱了。我这个女儿,除了为他们花一点多余钱之外,并没有多大用处。
“那么,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过?”
“你们?”
“我们一家人。”
季澄西握着我的史努比茶杯,和煦地笑着,眼睛弯成漂亮的月牙状,我心里仿佛填了一百斤的阳光,暖暖的,重重的。
是“我们一家人吗”?也包括我吗?心里说不出的情绪,无孔不入地侵占我每一个神经细胞,鼻子酸酸的,眼睛热热的……
“真好,真好,我最喜欢人多过年了,热热闹闹的,看着就高兴。”冥颜拍着“小手”,一脸憧憬状。
我感动的泪水霎那间分崩离析……
这个人,我有说要带他一起么?怎么那么不把自个当外人?难道做神仙的都那么没眼力见的么?我是准媳妇,她兴奋个什么劲儿?(额,不好意思,一不小心,把心愿说了出来。)
“明艳姐要是愿意的话,我们当然更高兴啦!”单纯的季澄西,白痴的季澄西,就在我准备把冥颜踢出名单外的时候,狠狠地堵上了我的嘴!
“咳咳,那个,舅妈她都多想念你了!前些天不是才打电话来催你回家吗?老人家生你养你不容易,别在外面好玩就忘了回家孝敬父母。”
我义正词严,做痛心疾首状。
冥颜没有发火,大笑起来,“熙熙你真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妈也就是你舅妈都死了好几百年了……”
我眼角在抽搐,我四肢在抽搐,我内脏在抽搐,我的心脏在抽搐……
两位帅哥,不,是一位帅哥一位美女,唾沫横飞地商量着怎么怎么去玩,哪个旮旯有家小吃店不错,哪里有家游戏厅又引进新机器了,哪里有家网吧又开业了,Dota的装备又升级了……丝毫没有注意到身为真正主角的我正忧愁地靠着花瓶,试图验证我和它的亲缘关系。
目送着大有一番相见恨晚,意犹未尽的季澄西,恋恋不舍地走出大门后,我弹簧似的从沙发里跳起来,“冥颜,你这个不要脸的娼妇!你这个10000W的大电棒!我诅咒你嫁不出去,我诅咒你出门被驴踢……”
“哪来的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