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骑自行车到公司,把车子丢六叔那里,他每次都笑呵呵地帮我放起来,大概全公司也没几个骑自行车的人。进了公司院内,从里门进了公司大楼,走到前厅。员工们正陆续从外边大门来上班,党寒夜、岳冠山和几位高管坐在大厅一侧的沙发上边喝早茶,边聊天。我冲他们笑笑,算是打过招呼,便去了电梯旁。
韩乐翔办公楼的豪华,从这个大厅就可见一斑。从前边正门进来,先看到一个大鱼缸,里边养着各种漂亮鱼类,旁边是一组室内花卉,再旁边是公司的总服务台。宏大的大厅另一侧,挨着临街玻璃窗有一组沙发,党寒夜他们就坐在那里品茶,后边的墙壁上挂着几幅字画,皆出自韩乐翔人的手笔,其中两幅是党寒夜题写的。
有人说过些年这些字画就成了珍品,定然价值不菲,有人说,这些墨宝现在就价值不菲。但不管菲不菲,这些东西是不会出售的。
乘电梯到了我在五十七层的办公室,如果有心情的时候,我会爬几层楼梯,但今天我有事情要处理。打开办公室的门,先关掉监控,不然林启峰他们在安保部就能看到我在办公室做什么。一般我一进办公室就关掉监控,离开时再打开,也有时候忘了关,被他们看着办公,如果我走时忘了关,他们会启动系统强制打开。韩乐翔的安保系统在企业中应该世界一流的,我想。
脱下外套,倒一杯白开水,一边喝,一边翻开助理给我放在桌上的今天的各种报刊,我主要看政治版、经济版、和娱乐版,一般都是浏览大标题,认为重要的再多看几眼内容。
今天海都日报给我放了个不大不小的烟雾弹,一则图文消息,标题是“海都三雄并立,三方少主酒吧聚义”,照片是我和王子谦、吴磊、吴鑫昨晚在派乐酒吧端鸡尾酒品尝的镜头。
内容无非讲了讲我们昨晚在酒吧干了点什么,我唱了首什么歌,如何受追捧之类的。
我细细想文章措辞,如果说王子谦是金盛集团未来的当家人,吴磊、吴鑫是思美顿集团的少主,都讲得通,但说我是韩乐翔的少主,未免词不达意。虽说党寒夜不能生育,但他有太太,可以搞个试管婴儿,或者收养一个,他才三十多岁,还年轻,自己就是少年主人,媒体慌着给他找接班人干吗?
然后我又想到我的将来,我会做什么?我手里握着韩乐祥集团将近四分之一的股份,但我从来没有感觉这是我的财产,将来我会还给党寒夜的,等我做够了我想做的事情,拍够了我想拍的电影,我的才思也用尽了,我就回洛阳,买一大块地种牡丹,我爸爸最喜欢养花了,我就和父母住在一起,养花种菜,享天伦之乐。
看完报纸看网上新闻,浏览了新闻,打开我的邮箱,处理邮件,处理完办公邮件,打开我的一个秘密邮箱,看到有新邮件,一边看一边思索。思索自己是不是有些自不量力,以卵击石。
敲门声打断我的思绪。
“请进。”我话音未落,林启峰就推门进来。这为我的前男友,现在跟我是哥们儿,似乎我们根本没有谈过恋爱。有时候我就疑惑,也想问问身边的男人们,莫非我真的没有女人味?为什么他们都不把我当女人对待?
他毫不客气地先去我的储物柜拿出我带的橙子,坐在沙发上,拿刀切着吃。
我的办公室很宽敞,大概有一百平米,站在落地窗前,欣赏海都的景致,也是很惬意的。窗户边花架上我喜欢的吊兰已经垂下长长的枝条。
我端着杯子坐在林启峰对面的沙发上道:“你不是专门来吃的橙子吧?”
“是,专门来吃的,顺便跟你说点儿别的事情。”
“什么事?”
“你在插手林羽石的事情?”
“怎么?”我一直在偷偷积累,他怎么看出来的?
“你想过后果吗?”
“大不了我还一无所有,回家种地。”
“错,你可能连小命也丢了,甚至把韩乐翔给拉下水。”
“你别吓唬我,我胆儿小。”
“你以为这么多年我没有想帮他吗?”林启峰有些惆怅,“这个世界很复杂,况且,能混到那种地位的人,动一发,必然牵千斤,高层一定还会有人插手,层层关系网,复杂的你想不到。”他轻轻摇摇头。
“石头是我朋友,我不能看着他这样一辈子,如果可以帮他,我不在乎付出多少。”我看着林启峰坚持地说。
他叹一口气道:“我们兄弟遇到你,也是福分,你的情谊,我们心领了,但希望你不要过多插手,未必是好事。”
“你有更好的方法?”
“没有,但我会等,机会总是有的。”
“有时候,机会需要自己创造。”
“薛之雪,你真是个笨蛋,你何苦呢?”林启峰狠狠地说。
我知道他骂我笨是不想让我再淌他们这趟已经很浑浊的水。可我又怎么能扔下自己的朋友不管呢?林羽石是我最好的异性朋友,他有才华,重情重义,高洁文雅,更不要说他那亿里挑一的帅哥外形了。怎么说我都不能不管他,就是因为他知道了我帮他,一定会阻止,我才偷偷自己想办法的。
“信封,无论你怎么看,我还是相信邪不压正,我相信天下是有公理的,只要有一丝可能,我都要帮石头洗刷心中的阴影,他有权利活得阳光,他应该是个阳光、伟大的音乐家。”我坚韧地说。
林启峰沉默了一会儿,点头道:“好,但是有行动必须和我商量,不准自己偷偷去冒风险。”
“知道,我虽然笨,但不傻。”我笑笑。
处理了一上午公务,中午去餐厅吃饭,到篮球场看到一伙人在打篮球。党寒夜、侯羽箭、林羽石、林启峰都在打,难得林羽石也会参加,我停下脚步观看。
韩乐翔打篮球,可以说是全明星阵容,如果有记者进来偷拍,那绝对足够劲爆娱乐圈的。但没有记者胆大到敢进入韩乐翔总部来偷拍。
“小雪!”随着叫声,球已经来到我眼前,我熟练、潇洒的接住球,惹得旁边围观的年轻女员工叫好。
一群男人冲着我叫道:“一起玩儿一会儿。”
我笑笑道:“我算那一队?”
侯羽箭忙摆手道:“我们这队不需要,你加他们吧。”
我这种动作标准潇洒,但眼神儿不准,总爱犯规的篮球风格,全韩乐翔都知道。那一队都不想让我加入,他们拉我参加是想让我参加对方的队。在侯羽箭的叫嚣下,我就加入了党寒夜那队。
球在我手里,我发球,他们十几人(打得人多,每队人数都超标,韩乐翔的特点)已经拿好了架势。我心想,哼,不想跟我一队,我就不传球给你们,反正犯规也没有裁判罚我下场。
我搂着球先问清楚:“我们队往那个筐里投?”
侯羽箭忙道:“那个那个。”
寒夜那队的人骂侯羽箭:“滚!小雪别听他的,咱投这个。”
我笑道:“明白。”然后我抱着球跑向球筐,起跳,命中,进去了。“进去了,好球!鼓掌!”我带头起哄。
围观的女孩子笑着给我叫好,鼓掌,很热烈的。
那伙男人被弄得哭笑不得。球要我这个打法,他们恐怕摸不到球了。
侯羽箭叫道:“果然是绯闻女主,有魄力!”我知道他嘲笑我昨晚跟王子谦泡酒吧,被记者拍到了。
想挖苦我?找刺!
“侯羽箭,打完球跟着我,有事找你。”我喊道。
“干吗?”
“一会儿交代,好事。”
“我靠!你能有好事?女阎王!”侯羽箭愤愤地叫一声,赶紧逃的离我远远的。远了也没用,如果我说要他在那一秒出现,他要敢晚一毫秒,立刻就有损招等着他。除非我不说话,我要他站到我旁边一米远,他要站反了方向,或者距离有误差,嘿嘿,更损的招送他。
那么多女孩子在,我给他留面子,就没再对他呼来喝去,免得他真的打了光棍,让候家绝后。
我跟寒夜一队,他传球给我,我也传球给他,但自始至终,我们俩没有目光对视。现在,除了工作,我和他没有多说过一句话,他也不多看我一眼,真的形同路人。
我想,我们的情谊都已经用完了,共同的路到了尽头,只剩下分道扬镳,那一刻到来只是时间的问题。或许我们都在等在那个时机,时机一到各分东西,甚至,我们会成为商场上的敌人。
无论什么状况、什么时候,林羽石都会是我的朋友,他是艺术家,是知己,但党寒夜不同,他虽然也是艺术家,但他的本质更是枭雄,我和他要么是最亲密的朋友、亲人,要么就是敌人,没有中间路可走。
如果有一天,我成了他的敌人,他会对我手下留情吗?我在心里摇摇头。
打了多半小时的球,浑身大汗,一个看球的女孩子殷勤地帮我拿着外套去一起去餐厅。拧开冷水笼头,用冰凉的水冲刷热汗,男队员们唱着情歌冲进餐厅。这种热烈充满活力的场面,天天在韩乐翔上演,这是韩乐翔企业文化的一部分,永远青春,永远充满活力,有活力才会有创造力,所以,员工们说,在韩乐翔工作,不觉得自己会变老。这也是韩乐翔吸引很多优秀人才的原因。
(抱歉老猫,薛雪能力有限,更不了9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