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王子谦努力表现出关心的样子问道:“寒总怎么样?要不要紧啊?”但我还是能从他的眼神里看到浓浓醋味,如果将来我们真的结婚,我必须彻彻底底离开韩乐翔,离开党寒夜。但是,我可以做到离开、埋藏、忘记,但媒体会放过我曾经的感情吗?王子谦能做到相信我吗?
“已经没事了,寒先生刚刚醒了。”我笑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已经不再太关注党寒夜。
“那就好,明天早上我过去看他。”他也尽力看起来放松,“晚饭想吃什么?”
“对了,你想吃什么,我回家做。”只顾关心他俩的病情,把晚饭的问题忘了,还要病人询问我。
他看着我,含情脉脉:“不用你亲自做,想吃那里的饭,打电话让他们送。而且,我不想你离开。”
“好,你想吃什么?我打电话订。”
王子谦说了他要的饭,我打电话给所有人定了餐,包括他弟弟和保镖,也包括隔壁的人。王子谦虽然没说什么,但我估计他心里恨透了跟党寒夜住一个医院,转院的心都有了。
饭菜很快送来,我先扶着他去了趟卫生间,然后将小桌放在床上,把他爱吃的东西一一摆在他面前,心里想着林启峰会不会把党寒夜爱吃的东西为他摆放好呢?王子谦靠在枕头上一动不动看着我。
“好了,来,吃饭啦。”我给他筷子。
“雪,一起吃吧?”
“当然了,没看到两双筷子吗?我怎么舍得饿自己?”我笑笑,先动了筷子。
“哎哟!”他刚刚夹起一块菜,就轻轻呻吟了一声,又放下筷子。
“怎么了?”
“掉到河里时,这个手腕的筋也扭了,朝这个方向用力就疼。”他看着右手道。可是刚才明明还用力握着我的手要kiss的。
我忙站起来拿过他的右手道:“我看看怎么样?”只见他手腕至拇指背部有些淤青,“那你一定不要背着筋用力,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我来喂你吃吧。”说着我拿起勺子,端起汤,先喂他喝汤。
我轻轻地将勺子送到他口边,小心的将汤喂进他口里,然后再夹菜喂他。我弄什么,他就吃什么,也不挑食,如果孩子们吃饭都这么乖就好了。但是,我渐渐发现,他根本不注意我喂他吃什么,而是色迷迷地盯着我的手。
“雪,你的手真漂亮!”
“漂亮吗?”我倒是从来没觉得自己的手漂亮,我的手看起来或许还行,但是手感不好,偏硬,在命相里说,手的手感太硬的人,命不会太好
“漂亮,中学时学《孔雀东南飞》,里边说刘兰芝的手‘指如削葱根’,老师说这样的手指非常美,我还一直理解不了,像削葱根的手指怎么就美了?然后我就开始留意人们的手指,有的细长,但不够葱白;有的很白,但肉多,肥了;有的手指太长;有的不直……但是见到你的手,我才真正理解了什么叫‘指如削葱根’,如葱一般圆润、笔直、纤长、指尖是尖尖,真的好美!”他说话时,爱怜地望着我的手。
我笑笑道:“你观察的都是女孩子的手吧?”
“那当然,男人的手有什么好看的?”他倒是直言不讳。
我张开左手道:“我的手其实中看不中摸,很硬,骨感,而且你看,指根部还有老茧。”
他立刻将我送过去给他看的手握住道:“我就喜欢有老茧的手,这样挠痒痒时效果才好。”然后把我的手捧到嘴边,认真的亲吻了一下。
他的唇湿湿的、长久地在我手上停留,我的脸红了,心里却想,真拿我当奴婢使唤,还想让我挠给你痒痒!不高兴地抽回手道:“吃饭!”然后拿起一块点心塞进他嘴里,堵住他的嘴。
那块点心有些干,我将一勺汤送到他嘴边,这时门开了,党寒夜和林启峰出现在门口。
林启峰立刻指责党寒夜道:“我说不来,你非要过来感谢人家给你订的餐,现在好了,破坏人家的温馨气氛了吧?”
“哦,”党寒夜尴尬地笑笑,但是笑的比哭要难看许多,“对不起……我只是谢谢你帮我订餐……那好吧,你们……继续。”然后转身退出房间,背影那么的没落。
林启峰古怪地、很难看地笑笑道:“对,你们继续。”然后追党寒夜去了。
我收回目光,努力让自己静下心来,继续喂王子谦吃饭。但是,这种感觉却异常矛盾,我甚至有些难以自控,以往坐在病床上被我喂饭的一直是那个人。
爸爸妈妈听说王子谦和党寒夜都住院了,非要来看望,第二天一早,我就带着二老来医院,但党寒夜已经出院了。我跑去问齐大夫,他能出院了吗,齐大夫笑笑说:“没关系,我会去他家里帮他检查调理,他现在主要是心病。”
心病?他的心会有什么病?
我本来准备了两份早餐,现在只好都带到王子谦这里了。进了病房,吴氏兄妹早已经提着鸡汤来看望了。我一进门,正听见吴鑫对着王子谦关心体贴地说:“阿谦哥哥,以后我不准你喝酒了,你要再喝酒,我就不理你了。这是我亲自煲的鸡汤,要趁热喝,你手受伤了,我来……”
吴磊已经发现了我和父母,笑着打招呼:“小雪,早上好,这两位是……”
“这是我爸爸妈妈,”我给父母介绍,“这位是吴先生。”
吴家兄妹忙甜甜地向我父母问好,谁能看出这对彬彬有礼的漂亮兄妹内心会有那么不能见光的念头。
我十分惊叹,吴鑫见到我就像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还是一声一声小雪姐的叫着。
我刚刚要送父母离开医院,王太太提着一只盒子来给儿子送早饭。
吴鑫眼疾手快地接住王太太手里的盒子,甜甜地伯母长、伯母短地问候着。好一会儿,王太太才顾得问我:“小雪,这两位是谁啊?”
“哦,这是我爸爸妈妈,这是子谦的妈妈。”我赶忙给双方家长介绍。
王太太热情而不失矜持地道:“原来是大哥大嫂子,你们好啊!听说你们到了海都,本想请你们到家里做客,可是阿谦这孩子淘气,又给我添麻烦。”
妈妈忙笑着回应:“王太太客气了,小雪爸爸是陪我到海都来看病的,子谦这孩子真懂事,又是帮我找医生,又是送按摩仪。”
两个女人唠叨几句,我就催促爸爸妈妈回家。吴家兄妹没有离开的意思,我不想让爸爸妈妈不明真相地掺和在其中。
我对王子谦道:“我上午要去公司处理一些事情,中午过来看你。”
王子谦笑笑道:“好,中午我订餐,你过来,我们一起吃。”
我点点头,跟众人说了再见,出门先送爸爸妈妈去俱乐部练健身操。
路上妈妈问我:“小雪,子谦的父母是做什么的?”
“他妈妈跟你是同行,爸爸是C省副省长。”
“跟我是同行?”
“全职太太。”
“死丫头,还取笑妈妈!他爸爸居然是省长,怎么没听他说起过?”豪门高官,这从来都是很有诱惑力的东西。
“您的意思是他该逢人就介绍一下自己老爸的官职?”
“死丫头,妈妈是那个意思吗?妈妈是说子谦这孩子还挺谦虚,对人一点儿架子都没有。”
“妈,没素质、品行恶劣庸俗的人才整天将权力金钱挂在嘴边,真正有素养的人会把权力和金钱看成责任,权位越高、金钱越多,责任越重大,而不是用来炫耀的东西。”我将车子停下,“好了爸妈,你们到了,祝你们练得愉快,越练越年轻漂亮英俊,中午我就不来了,到时候派车来接你们回家,有需要给我打电话。”
看着爸爸妈妈进了俱乐部,我先拿出手机给党寒夜打电话。居然没有人接,我一时没了主意,究竟要不要去他家里看看?犹豫再三,我还是决定放弃,既然已经做了选择,就不该对他再心存藕断丝连,这样对谁都不好。况且,这世界没了我,他一样过得好好的。
是的,没了我,大家都会活下去,过得好好的,前世,没有了我,有人过不下去了吗?我的思绪回到前世,我的亲人会悲伤,但悲伤过后,还是要活着,我的朋友会难过,难过只是偶尔一会儿,他们还是幸福的过着他们的生活,我的学生会迎来他们的新老师。欧阳漠北呢?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名字跃入我脑海时,我感到隐隐地痛楚。
三天后,王子谦出院回家休养,党寒夜像以前一样工作、打球、会朋友,过他的生活。我每天都会抽空去王子谦家里看他,王太太对我更多了一份亲近,也许这并不是她的本意。
王省长再次回海都后,王太太正式邀请我爸爸妈妈去他们家做客。看来,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这位豪门太太已经认可他儿子娶我这个乡下灰姑娘了。相反,我并不认为这是值得窃喜、窃欢呼雀跃的事情,正如林羽石所说,豪门家族的任何一个决定,背后都有复杂的利益渊源,我只是他们那张利益网上一个现在看来可以利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