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比赛结束的很快,虽然没有第一场那般夸张,但是也有很多看点,乌列作为一个异邦人,他的术式让许多人大开眼界,在西方众国里把术式称作魔法,西方众国是个宗教至上的国家,他们认为魔法是神赐予他们的,所以魔法的体现形式大多数都牵扯上一点宗教的味道,单从表现形式看上去颇为神秘。
十一先生则对这种形式十分厌恶,在他看来不管叫术式还是魔法,都是借用天地的元素和自己体内的念气,和什么所谓的高阶存在没有一点关系,而且他推崇凡事至简,十分不喜这种华丽的招式。
“这才叫做比赛嘛!第一场那叫什么,打起架来眼睛都睁不开,看都看不见,还是第二场好。”台上的观众叫道。
“对嘛!那个高鼻梁的异邦人那术式太好看了,两层楼高的十字架,啧啧,那家伙还冒着绿火。”一中年观众回味着刚才的比赛。
“呸!那个十字架哪里好看了,邪乎的很,要我说还是郭烟墨的那一手书空术神妙无比,一笔一划皆成招数,颇有我南邦文人的风范。”一年轻男子反驳道。
“书空术是很神妙,但是结果你也看见了,是那个乌列赢了,郭烟墨输就输在自己动作没对手快,只能用最基础的书空术,全靠点线二术,来来回回了十多个回合,如果乌列的那个十字架构筑的慢一点或者郭烟墨下笔再快一些,可能就不同了,擂台和实战的差别还是很大的啊。”那中年观众叹了一口气。
自己能理解,能发言,能讨论的东西,这才是观众喜欢看的。
第二战,胜者是乌列,在观众看来,他赢得很轻松。
场下选手休息区,乌列坐在角落里,自己的双手隐隐作痛,应该是郭烟墨的墨水渗入其中。
真是厉害的家伙啊,一点一线就能把我逼到这种地步,居然能把墨水玩的像圣光这般有杀伤力。
“你好。”一个书生模样的青年走了过来,一身灰衣腰间挂着一个砚,衣摆有些许烧过的痕迹。
这人便是郭烟墨,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乌列以为是他对手的带的书童。
郭烟墨坐下,摸脉似的碰了碰乌列的右手,手指处的皮肤渐渐变黑,一滴墨被抽了出来。
“你这是咒术吗?”乌列伸出左手,问。
郭烟墨笑了笑,说:“才不是什么咒术,我只是把墨水打入你体内而已,本想着能在比赛中起到作用,结果现在才有效果,不好意思,让你疼了半天。”
“谢谢了,我还以为你服,来找我约第二轮的呢。”乌列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哈哈,怎么会,只是一个比赛而已,输赢又不是多大的事。”郭烟墨抽出了乌列左手的墨水,起身抖了抖衣服上的灰烬,说:“又不是拼命对吧。”
“我是第一次看见你这种术,你是刺客吗?”乌列问。
郭烟墨发现乌列这人像个小孩子一样,对没见过的事物,总想问一问。
“为什么说我是刺客?”郭烟墨问。
“不起眼,还有你那用墨水的术放在黑夜行刺的话绝对没有人能察觉。”乌列说出了自己的推断。
“打住,打住,我是玉柳鲜家的门生而已,一个读书人。”郭烟墨觉得乌列这人比他想象的还像个小孩子。
“可是,那黑色的术式不就是为了不容易被发现才创出来的吗?”乌列追问。
“才不是,我家先生的祖祖辈辈都是和书画笔墨打交道的,这书空术自然而然就成了。”郭烟墨解释道:“倒是你,我对你的术式很感兴趣,你是怎么能构造出一个那么大的十字架的,信仰吗?”
乌列点点头,没做过多的解释,他想起了他被流放的前一刻主教对他说的话。
“盗窃神火之人,不该纯在于净土之上。”
他还记得那天晚上,裁判所的人们点着火把,拿着长枪,把他逼向了悬崖,最后是主教亲手把他推下了悬崖,他看的很清楚,主教那被火把映的通红的脸上露出了微笑,主教的眼睛里泛着血一般的红色,接着一支带着火焰的弓箭狠狠地刺进了他的心脏,火焰点燃了他的全身,他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就这样带着火焰坠入了海中,在海里他看见了自己身上那红色的火焰变成了幽绿色,像是地狱摆渡人的灯笼一样。
“你的脸色很不好,是不是墨水没有取干净?”郭烟墨打断了乌列的回忆。
乌列摇摇头说:“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东西。”
“对了,你跨过静海来带这片大陆是做什么?传教的话你还是算了吧,虽然烽山上虚庙的和尚们好说话,可是每天烧香拜佛的人就不是那么好了。”郭烟墨说:“虚庙也有那种不打诳语,说打到你吐血就打到你吐血的和尚。”
“我是被流放的,运气不错,没死。”乌列苦笑。
“看来你的神很眷顾你嘛,也不枉你那么大的十字架了。”郭烟墨拍了拍乌列的肩膀,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里未尝比你家乡差。”
“我很喜欢这里。”乌列说。
“差不多了,我也就走了,府里还有事情要做的。”郭烟墨起身离开,挥了挥手说:“加油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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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避之看见了熟人,那个阳光爽朗名字有些娘气的人,夏花也看见了他。
“咦,李避,杜匿,真巧,你们也来看比赛吗?”夏花打着招呼。
李避之注意到夏花周围应该有四五个便衣护卫护着他,他姐姐夏蝉没有和他在一起。
“我是来参加比赛的。”李避之说。
夏花还没反应过来,自顾自的说:“我也是来看比赛的,据说第一场就来了个神仙般的打架,可惜没看成。”
“夏蝉姐姐没有过来吗?”杜匿焉看了看周围,问。
“没呢,这里人多,我姐姐身子弱,我就一个人过来看看热闹。”夏花的眼神飘向远处,像是在寻找什么人一样。
随后,夏花说道:“我去那打打招呼,你们慢慢看。”
夏花离开后,周围的那些便衣护卫也陆陆续续的跟着他,行动极其隐蔽,像是怕被发现似的。
“他在说谎。”杜匿焉语气颇为不满,道:“我刚刚才看见了夏蝉姐姐在子院外面的。”
“可能是有什么秘密吧。”李避之说。
李避之是第九场比赛,离他参赛还有段时间,他和杜匿焉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一边吃着刚买的甜品,一边看着比赛。
“这个用刀的会赢。”
“那个小白脸会赢。”
“这个一脸凶样的小矮子胜率大些。”
“这个小姐姐比那个细眼强太多了。”
杜匿焉一边看着比赛一边预测着比赛的结果,刚开始附近的人都觉得这个小姑娘挺聒噪的,但是渐渐的发现小姑娘的预测没有错后,一群赌棍第一时间凑了上去听到杜匿焉的预测后,便撒丫子跑向押注处。
“小唐上场了。”杜匿焉指着场内的唐和哉。
“十一先生也在。”李避之看见了十一先生坐在裁判席上。
唐和哉的对手叫黄凉,一个来自北原的身体单薄的青年,青年拿着被黑布包裹住的棍状物走进了场内。
黄凉扯掉黑布,手中的兵器见光,是一柄战旗,旗身成黑色,上面纹着一条咬着尾巴的蛇,战旗舒展开来,黄凉的脸上多了一丝阴邪。
“各位看戏的小老儿们,该逃就逃吧。”黄凉大喝一声。
战旗猛然插地,自战旗为中心,一股肉眼可见的黑色纹路四散开来,蔓延至整个子院,四周纹路聚集于天空合拢,这黑色纹路把子院里的人活活地封在了里面,里面的出不去,外面的进不来。
“怪生之旗!这等邪物为何会出现在瑞安城内。”一个护卫认出了战旗的来历大叫。
怪生之旗,如名一般,能生出奇怪的东西,所生之物因人而异。
纹路化作黑色的倒刺,倒刺像是触手一般无序地挥舞着,伤了很多人,子院里哀鸿遍野。
接着,裁判台上发出一声爆响烟尘四起,五六道人影顺势而入,待烟尘散去,裁判台上一片血迹,裁判们惨死在了台上,唯独不见十一先生的踪影。
“这是搞什么啊。”唐和哉看着周围的乱象,有看了看眼前这个一脸阴邪的黄凉。
“我知道你,唐和哉,一年前引起唐家和军队冲突的始作俑者。”黄凉咧着嘴笑着:“怎样,要不要我们联手,我知道你是一个喜欢混乱的人。”
“不要。”唐和哉掏了掏耳朵,说:“而且一年前的事情我家老爷子都摆平了,别翻旧账了。”
“那就是交涉破裂咯。”黄凉左手握旗,右手成拳,打出一道阴沉的拳风。
金色的流光划过带着细小的破空撕裂了那道拳风,此时的唐和哉身边流转着无数的金色流光。
“我讨厌你的笑容,我讨厌你的旗子。”
金色流光直袭黄凉的面门,诡异的战旗上那条衔尾蛇像是活过来一般,像是一个套圈似得挡在了黄凉的面门前,吸收掉了那些流光。
“我们北原大名鼎鼎的混乱之钉也不过如此。”黄凉笑的很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