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凌夜已风尘仆仆的上路了。
却说那许智,不仅呆站了两日未想出结果,反而险些陷入魔障之中。
眸色微闪,眉头轻蹙,被凌夜安排留下,并曾经救过他的黑衣人翼影终是看不下去了。
自黑暗中走出,一巴掌拍在他的肩头,长久未说话有些喑哑的声音响起:
“不知道你的身份主上不会教你太极。她在等你说出来——”
“她知道她知道?”
眸中一丝迷惘,轻轻的喃着,看眼身边的人,眸中突然迸出一抹不亮却忽视不得的光。拔腿便要夺门而出,却被翼影拦住。
“主上已先行回京,临幸前曾嘱咐,你若想明白了便不要急着赶路,拾掇好自己,养好身体再出发。”
许智愣住,在他……古怪的目光下抬手,摸上自己的下巴,下一刻,眼珠一翻便露了眼白。
而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接着的翼影眸中却一丝诡异的宠溺,叹息……
披星戴月一路疾驰,未曾有一丝停顿,将近半月的路程硬生生被压成了三日。
策马奔腾,风尘仆仆,抱着给冰帝一个惊喜的心思,凌夜甚至还未梳洗便入了皇宫。
却不想入了宫,惊喜有了,惊吓也有了。
“韩老——”
“殿下——”
“丫头——”
疲劳过度惊喜交加,在众人的惊呼中,凌夜华丽丽的晕了过去。
三日后。晚。夜深人静时。
“什么——”一声惊呼划破静夜,屋檐上休憩的鸟儿“扑棱扑棱”都飞了开来。
长乐宫。
凌夜倚在床头,发丝微乱,樱唇微张,凤目睁得老大,眉宇间尽是惊愕。
床边,是褪却龙袍换上常服,一脸温和的冰帝。
良久,确认自己没有听错,垂眸,深呼吸,再一个深呼吸,如此往复几次,凌夜抬眸,几乎是咬着牙开口:
“你是说,要我认韩老为义父?”
鹰眸定定的看着她,良久,冰帝无奈叹息:
“这样做,他会帮你。丫头,父皇希望你好好说。”
凌夜敛眸,却没有说什么“我不需要”“不必”之类的大话,只道:
“所以你让我唤别人爹?”
话落,沉默,在二人之间蔓延。
似乎只有片刻,却似乎过了很久。久到凌夜以为他不会说话的时候,却被他揽入怀中,头顶,是冰帝悠悠的叹息:
“我是你的父亲。”
因为我是你的父亲,所以我希望你好。因为我是你的父亲,所以,我什么都可以……
有些话,他甚至不需要多说凌夜便能明白,可也正是这样,才更令人心疼。这个冷酷的君王,无奈的父亲,是她的父亲。
她窝在他的怀里,像小时候一样,他的怀抱是那样宽厚,安全。嗅一嗅他身上好闻的龙涎香的味道。带些鼻音,凌夜缓缓开口:
“明日我要点兵,出兵水国。”
顿了顿,冰帝没有反驳。
“不要动他们,等我回来。”
“好。”没有沉默,冰帝应声。有些满足的欣慰,他的女儿,她的心,他如何不知?她不想他背负杀子的罪名,他便不会。什么都可以由她,只要她好好的,只要她开心……
大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她的发,直到浅浅的呼吸声自怀中传出。轻轻挪到让她睡的舒服些,冰帝却是一夜未眠。
一夜未曾合眼,一直到天明,吩咐福公公去传了点兵的旨意,方才倚着床头轻轻的合上了眼。没有朝政,没有大臣,只有他,只有她。他唯一在意的家人,在意他,无关身份的亲人……
悠悠的,长乐宫,长乐,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