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樱心想:“才碰到了衣袖而已,手就伤成了这样,他这意思是她自己活该的?”
“你不觉得你说的话很奇怪吗?”金樱问。
复迪跟司马详顾一样,一下子也沉默了,让金樱郁闷得不得了,用了终极的一招,恐吓道:“再不说话就拖出去就地砍了吧,让本皇看着心烦,连带司马详顾也带去冷宫,就说是他的奴才害得他。”
“小奴死不足惜,只请女皇不要将公子打入冷宫,小奴说,只是说后愿以死恳请女皇不要为难公子。”复迪惊恐的大叫着说。
金樱挑挑眉。“说。”
复迪又沉默了,憋了半响才冒出一句,“请女皇,单独谈话……”
“放肆。”许久没动静的芸兴突然大喝,皱着眉盯着复迪。
“女皇饶命。”复迪“咚”的一声将额头砸到地上。
“无事,芸兴,你们就退到一旁去。”金樱一挥手,顿觉得哪里不太对,虽然她的肢体完全失去了痛的感觉,也麻木着,但好歹也能用脑去下意识的掌控住所有的举动,而此时却觉得左手不如预期的有那般动作。她一偏头一看,左手连带着手指都被全部包成了粽子,随即不满的瞪了一眼在一旁不知道站了多久的梁明允,梁明允低着头,没有看见。
金樱收回不满,脸色不善的说:“你可以走向前来,把要说的话写下来。”
复迪听此一说,叩谢道:“谢女皇。”
金樱看见走过来的复迪脸上带着决然,像是壮士一样,不免猜测他到底要说什么惊天秘密。
复迪用笔时手不停的颤抖着,写得时间倒是不长,不一会儿就双手奉上了答卷。
金樱有种擦汗的冲动,问半天总算是可以揭晓谜底了。
然而金樱看后,虽然脸上没笑意,只不过心里面早就笑翻了天,想起司马详顾也曾经说过他有隐疾,此刻金樱算是明白为什么那个隐疾查都查不出来了,这个病是挺隐的,一般人还真是难以察觉,用金樱的话总结,司马详顾有接触恐惧症,就是任何人碰他他都会害怕,甩开金樱那是条件反射的自我保护。
对金樱来说,这无疑是一件好事,她是被人触碰没感觉,司马详顾直接是不敢碰。
想想一个大男人居然害怕这种理所当然的事金樱就觉得好笑,要是她单独跟司马详顾相处的话会非常的安全,以后迫不得已要侍寝的话,看来他就是首选了。
“芸兴,点蜡烛。”金樱吩咐,看着下面跪着的人,金樱也好心情的说:“没事了,起来吧!”
复迪有些呆愣,抬头看着金樱没有起身。
芸兴咳了一下,复迪一颤,连忙叩谢起身,眉头紧蹙,看来还在忐忑着。
蜡烛点燃,芸兴自觉的再次退远,金樱起身将手里写着几个大字的宣纸点燃,燃烧到一半时,她才扔到地上,抬头看向复迪,复迪意料之中的惊讶不已。
金樱走到高高的书架前,寻找着之前她看过的一本书,当时看时没多在意,现下司马详顾这个情况倒是挺适合看它的。
“原来在这里。”金樱感叹道,伸直了手去拿被放在书架最上面的书。
那本书其实异常残破,不是常被翻阅的磨损,而是尘封太久被时间腐蚀的,金樱当时为了更加了解这个国家,煞费心机的四处搜书看,无意找到了这本宝书,在古代金樱觉得这些都是奇人异事,当然也看了不少。
金樱左手捧书右手翻开,认真的检查了一遍,确认内容如她所记起的那般,记载的全是一些励志的故事。从一个聋哑人到第一幕僚,从一个民男到皇后等等的故事,给了有野心的人看也许是个错误,不过象司马详顾这种有风度的人会是最适合不过的事。
“拿去给你家公子。”金樱递给复迪,复迪下意识的上前来接,芸兴就抢先走来,接下金樱手里的书,貌似无意的看了一眼后才退回去递给惶恐的复迪。
芸兴的这一举动,一般人看起来,合乎情理。
“退下吧!”金樱说,在回到位置时看到梁明启,又想起什么,说:“等一下。”
复迪停下,却是不敢再想之前那样抬头来看了。
“梁御医,拿一瓶雪凝膏给他。”
“是。”梁明允打开装得密密麻麻的箱子,一下子就找出了金樱所要的药,关上药箱后将药箱背上才走去将药瓶递给复迪,复迪再次叩谢,然后就碎步退了出去。
见人也走了,事情的谜底也揭了,金樱打量了自己很不方便的左手,沉着声说:“梁御医,本皇伤的是手腕,不是手掌。”
“微臣知道,但女皇的手腕不能弯曲,因此微臣只有连带手掌一起包住,皇上的手腕才不会弯曲。”
金樱不得不“赞”他了,现代医生都有用夹板来固定,他倒好,直接绑紧,血液不流通这手不真残才怪了,简直是不把她的手当手来虐待。
“拆了。”金樱决然的命令道。
“可是……”
“想要本皇残了这只手吗?”金樱打断他的解释生气的说。
梁明允沉默了良久,才弱弱的答道:“遵命。”
这语气金樱就不满了,怒道:“你身为医者难道不知道其中缘由?什么态度。”
“可女皇不是……”梁明允还想接着说“没知觉吗”,被金樱怒瞪了一眼,声音就消弭了下去,老实的过来给金樱拆了绷带,站的位置角度像是无意间挡住了芸兴和谷梁贤的视线。
梁明允用眼色示意着金樱,金樱有点茫然,顺着梁明允看向自己手上的绑带,梁明允缓缓拆着,在那长长的绷带上,渐渐露出里面的寥寥几字,看过之后,她这才恍然大悟起来,梁明允这是借着机会给她传达消息,怪不得包扎的这么奇怪,原来目的就是为了引起她的注意,可这一招实在是危险,要是她现在不在意,之后自己拆了还好,要是叫芸兴来拆,那梁明允这不是自掘坟墓?
不管怎么样,现在的情况终究是好的,金樱感激了冲梁明允点点头。
梁明允回之一笑,将拆下的绑带收回到箱子里,重新换了一卷新的绑带,再次上了药,却是省去了不多不少的绷带,让人看不出其间的破绽。
梁明允在收拾箱子的时候,金樱好奇的问:“梁御医没有收徒弟或是找助手吗?什么都是自己亲力亲为。”
“对女皇来说,这样会是最安全的。”梁明允公事的回答,声音冷冷,而答完时也刚好背上药箱,弯腰站在一旁。
金樱倒是挺佩服他的,这话也好意思说出口,内幕的人都知道,这做法最安全的不是她金樱,而是梁明允自己,反正碗里有毒死的会是他,又不会死她金樱。
“退下。”金樱也是冷冷的说话。
“遵命。”梁明允正着身往后退,到了门口时才转身走了出去。
金樱随手状似无意的拿起桌上的一本书,不像平时那样,一只手撑着头一只手拿书,而是靠着座椅将书拿在与眼前平行的位置,安静的看着。
芸兴弯腰站在不远处的位置,偷偷看向金樱,只见金樱的眼睛如平时一般快速的行进着,正在阅读着书籍,刚收回了视线,金樱就开口说话了。
“芸兴,昨日说的要送十个女宫给父后,都选好人了吗?”金樱问道,眼睛还在跟着字里行间里穿梭。
“芸兴惶恐。”
这时金樱才抬起头来,看着弯腰弯到了七十度的芸兴,毫无表情可言,而是吩咐道:“把她们叫来,对了,先皇不是有一心培育的三十个女宫吗?就她们吧!”
“女皇,芸兴认为不妥。”芸兴保持着那个姿势说话。
金樱眯了眼,“说下去。”
“女宫们都是先皇留下来给女皇的,要是送给太后,女宫们恐会有抱怨。”
“那就叫愿意的去,本皇没逼着她们。”金樱语气很平静,可是任谁都感觉的出她在生气。
“是,芸兴会在明日前办妥。”
“就现在,本皇要亲自问,不是答应过父后今日送去的吗?本皇可不能失约了。”金樱很好奇当十个大美女送到太后的面前时他会是什么表情,那个全是男人的宫殿里,突然入住十个女人,那会是怎样的让人心乱?
想着想着金樱的嘴角不自觉的扬着,看得芸兴一阵不安,忐忑的出了御书房,去请四处分散的女宫们。
芸兴一走,金樱就开始回想起了梁明允带来的消息,那绑带上写的是“太后利诱,吾应之。后夜小心。”
前面两句话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可她知道太后根本不会相信梁明允,毕竟梁明允和她相处过那么久的时间,更何况太后也知道她金樱不是省油的灯。
太后最初也没计划要去拉拢梁明允,因为梁明允在他眼里直接就是一个死人,早晚都会是一死,后来出了意外,金樱不设防,被太后知道了她的秘密,太后的计划想当然的就会改变,现在拉拢梁明允,他自己都会觉得晚了,而金樱就只能看梁明允会怎么去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