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然一看眼睛不禁亮了起来,赶紧接住,抬起头竟然发现给她东西吃的是白天问路的那对中年夫妻中的妻子。
翩然忙起身道谢,女子摆了摆手示意翩然坐下,自己则坐在了翩然旁边。
翩然真的饿了,拿起窝头就往嘴里送,却差点咯了牙。
这窝头好硬……
就着旁边的火光她看了一下,窝头不是纯黄色的,还夹杂着青色、黑色和褐色的斑块,想是许多东西混杂制成。
不过逃难的时候能有吃的就不错了,翩然吸了口气,又大口地咬了下去。
入口咀嚼,眉头又蹙了起来,真是粗砺难咽。
女子见状失笑,“你一定是大家小姐,自然吃不惯这个,不过也没有别的东西可吃了,等到了汴梁寻到亲友或许能吃一顿好的。”
翩然点了点头,但一想到自己是重生而来根本不知亲友是谁,心里又茫然起来,加上疲惫和饥饿,眼睛便有些酸涩。
一点点地吃着窝头,一边问道:“大姐,前方的战事快完了吗?”
女子摇了摇头,叹息道:“谁知道呢?打我记事起就听大人们说辽国总在边境挑衅,掠夺财物,屠杀百姓,先前有杨家军抵抗,百姓还有盼头,可是杨门不幸,如今已是人丁寥落。此次辽军由萧太后和辽圣宗亲征,来势汹汹,一路南下攻克多个城池,前些天攻克了德清,再这样下去恐怕要打到汴梁(宋都开封)了。”
“那现在前线的大将军是谁呢?”翩然的眉头不禁蹙起,以前曾看过电视,杨家军奋勇抗辽,可是朝中奸臣当道,那一段历史是充满了血腥和愤辱。
“辽军这次来势太汹,连破数州直逼京都,皇上本欲迁都金陵南逃,经寇相一再进谏才御驾亲征,由寇相做军师,但辽军还是攻势旺盛,我们南逃的这一路,又听说如今辽军已经三面包围了澶州,唉,不容乐观啊。”
“澶州?”翩然听到这儿眼睛不禁一亮,继而露出了笑容,拍拍女子的手道:“大姐,不要担心了,这战事啊,就快结束了。”
女子一听不解,看翩然不过十五六岁年纪,刚才还一副世事不知的模样问她,现在又说战事很快要结束,只当翩然是安慰她的没放在心上。
但,翩然说的可不是假的。
虽然她对历史没有研究,了解的不详细,但上学的时候一些大事还是记得。
辽宋之争多年,最后真宗御驾亲征之时,便是在澶州城下与辽军对峙,最后双方几番交涉,两国议和成功,签定了“澶渊之盟”,自此以后宋辽边境长期处于相对和平状态,大宋王朝步入了盛世。
也就是说,她来到的也不是一个很糟糕的年代,只要再熬些天战事就会结束。
她心里总算安定了一些,大口地吃起窝窝头。女子没多留便回到了丈夫的身边。
这一夜,翩然便倚着石头窝在草堆里和难民们一起露宿。
第二天早上,翩然睡得正熟,忽感觉到有人捏她的脸,她开始还当是在二十一世纪,以为是在自己的家里,待一想起后来发生的事情立刻睁开眼睛,警惕起来。
“哟!醒了~”
竟是三个壮汉围在她的身旁。
她连忙坐了起来,紧靠着石头,左右一看竟然发现四周全无一人。日头已升的老高,恐怕难民们天一亮就赶路了,而她在二十一世纪时就是夜晚工作白天睡到中午,自然醒的晚。
此时落单,看着眼前对她垂涎三尺的壮汉,再看看自己现在赢弱的身体,只感觉天都要塌下来。在一个男人又将手伸到她脸前时,她大叫一声将他推开。
三个壮汉怔了一怔,继而又围拢上前,嘴里说着一些不堪入耳的话。
翩然的手脚被他们抓来抓去,挣不得,竟也站不起来,不禁哭了起来,喊着:“放开我!救命啊!救命!——”
其中一个汉子扑了上来,一边撕她的衣服一边狰狞笑道:“喊啊,喊的越大声爷越高兴,就是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哈哈哈哈!”另个两个汉子也附和着大笑起来。
翩然拼力推他打他,仍然不停地喊叫,可她也知道,难民们早已离开,这荒郊之外恐怕不会再有什么人,天啊,她不要被这些人侮辱!
于是,她更大声地哭喊起来。
三个壮汉却笑的更欢。
她的外衣被扯破,肩上的皮肤裸露出来被汉子一把抓住,她的心便如被石头狠狠撞了一下那般疼,有些绝望。
“住手!!!!”这时,忽有一个男声从不远处传来。
三个汉子一怔。
翩然知道有救了,大声喊着“救命!——”
“你们在干什么?”那男声又到了跟前,声音憨憨的,却十分好听,翩然仰头去看,只见他已近前,手里拿着一根从地上拣的树枝朝三个汉子挥舞而来。
但三个汉子见他细皮嫩肉是个弱鸡,根本不放在眼里,上前推他,不耐烦道:“别坏爷爷好事,想要的后面排队去!”
男子嘟着嘴,竟是孩子神色,蹙眉道:“不行!你们不许欺负她,你快放开!”
仍然嵌制着翩然的汉子一听,倒是放开了翩然,却上前去推他,一把将他推倒在地,另两名汉子倒逼近了翩然。
翩然一看,尖叫一声,大哭起来。
男子见状似乎急了,一个翻身从地上爬起来,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树枝就打,一面还从地上拣石头乱扔。
接着,后面又有两个人赶了过来,喊着:“什么人?什么人?”
男子一边打着三个壮汉一边叫道:“虎子快来!有坏人,打坏人啊!”
后面的虎头虎头的少年和一个家丁打扮的人赶了过来,随手拿起石块也扔三个壮汉,三个汉子见人多了,便灰溜溜地逃走。
翩然双手捂着头,仍然不住哭泣。
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遇到过种事情,她真的被吓住了。
虎子见坏人已经走了,扶住了男子,气喘吁吁道:“这哪儿的人啊?太不像话了!少爷,您没事吧?”
这时,旁边的家丁看着翩然,突然叫道:“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