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朝秋闱放榜是中秋节当天,而此时距中秋还有四五天。这些天,是考官们忙碌的日子,更是考生们煎熬等待的日子。许多考生都搞诗会相聚,一是想从别人的口中打探些情况,二是各自揣测自己的前程。但到了这种时候,他们也都明白,一切都已成定局,是好是坏,只等放榜那天了。
庄晓生来汴京这些日子之前就在琼林苑外应邀聚过,与他相识的学子都晓得他的才学,兼他又与易胜光走的近,聚会怎能不叫上他?
此刻他正被郑大少爷拉着,强行听郑大少哀怨。
自从上次相聚,他以翩然为灵感作了一首《点绛唇》后,郑大少便主动与他交往起来,刚开始时,像郑家兴那种在汴京有财有势的大官人才不会和他这种外来户过交
“我看我是无望了。”郑家兴端起了手中的中,一口饮了下去,笑道:“今朝有酒今朝醉。”
“郑兄不要自弃,没有放榜,谁都不能下定论。再说,就算是落榜,来年还有机会。如今我朝中对于学子大加恩赦,郑兄还可以奏名参加附试啊。”
郑家兴将酒杯一甩,扇了两下折扇,“我根本就不是读书的料,给我个官我也做不成,不知道我爹心里怎么想的?进士我是中不了的,成不了将相。中了,也只是三甲之末,委个小官,被上头压着。如今战事刚过征税又加,除了奉禄也捞不着什么油水,还不如我一天在药铺里打盹挣的多呢。”
“非也。”庄晓生笑了笑,宽慰道,“你们家里本就是大富大贵,令尊定不是为了银钱,如你的姓名一般,兴家耀祖。”
郑家兴的眉一挑,笑道:“贤弟倒是挺会说话的,如果你投生为我爹的儿子肯定讨他喜欢,可惜,你不是,唉。”
庄晓生失笑。
“贤弟们!~~~”忽听得有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庄晓生一扭头就看到易天赐扇着扇子走了过来。
郑家兴与易天赐本就认识,属于‘志同道合’的纨绔子弟。所以,一看到易天赐,郑家兴有精神了许多。
“来晚了来晚了,我先自罚三杯!”一走到亭中坐下,易天赐就抓起了酒壶倒酒,倒家也不等其他学子回应就喝了,仿佛没见过酒似的。
“易兄,看你的脸色不对,昨晚是不是被你家母老虎罚跪搓板了?”有人打趣。
易天赐的脸一窘,打哈哈道:“没有没有。她讨好我还来不及呢,不然谁抱着她睡?”
众人哄笑。
易天赐喝完了三杯酒,有些红光满面的感觉了,摇了摇扇子,看着不远处的宫墙道:“有朝一日若能到越过那道墙,真的到琼林苑内吃酒就好了。”
“家尊早就替你吃过了,你别想了。”郑家兴歪着肩膀倚在了旁边的亭柱上,用力扇风,天真******热啊~
易天赐不屑,“我进去是想画画。”
一提到画,庄晓生就想到了昨晚的春睡图,脸色上有异样的表情闪过,低头浅尝了一口酒。
可那一闪而过的异样还是被易天赐给看到了,他身子往前一倾,脸上的表情变得猥亵,“贤弟,哥哥我看你红光满面,印堂发亮,昨晚一定采、阴、补、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