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皇后娘娘是守信之人,这倒让江月心生佩服。
江月叹了口气,看着手里的信笺,最终她还是没有拆开去看。
她不知道信里究竟写了什么。
事到如今,她也不想知道了。
“小品子,你拿了腰牌去一趟采秀家吧。”江月吩咐着,将手里的信笺递给小品子,“这信你仔细收着,交给她弟弟,旁的话也不必多说了。”江月感觉心力交瘁,“去叫你延吉姑姑进来。”
小品子退了出去,不多时延吉便进来了。
“延吉,去取五十两银子,单包起来,算是我与采秀主仆一场的情谊,给她丧殓。”江月略顿了顿,“再取二百两银子给她弟弟。”
二百五十两银子,那是一户平常人家多少年的营生。
江月到底是心软的,但愿这些银钱能稍稍弥补他们失去女儿,失去长姐的痛苦吧。
延吉应是,退下准备。
“小品子,见了采秀弟弟到底客气些吧。这些银子就按我刚才说的说与他们。得了那钱,不拘是做些买卖也好,怎样也罢,只一样,一定让她弟弟别荒废了学业,这是采秀唯一的心愿,别叫他长姐失望才是。”江月说了那么一大段已是疲累至极,挥手让小品子去了。
“小姐,喝药吧。”宜林再度进来,取下小银炉,将温着的汤药倒入瓷碗里,“殿下特特关照了奴婢的,小姐喝了药再安心睡会儿吧。”
江月无语,皱眉喝下了苦药便又沉沉睡去。
燕西这头出了馥芸馆,却也没急着回含元殿,而是径直往张皇后处去了。
外头宫人禀报说太子殿下来了,张皇后先是欢喜,后又犯起愁来。
可不得犯愁吗?
前几日燕西病着,倒也无暇顾及什么。
现下痊愈了,张皇后倒有些不敢见他了。
见了说什么?
说什么都不合适不是?
毕竟事实摆在眼前,即便江月不计较,她也想办法遮掩了过去。
难道以燕西的睿智,当真就一点也看不明白?
肯定是明白的。
就是因为明白,才这样犯愁。
怔忡之间,燕西已然进来了。
他今日穿着银灰色广袖长袍,玄色的滚边,袍身绣着慈竹纹样,腰间玄色的玉带系着一块竹叶形状的玉佩,头顶束以镂花银冠。
衣饰精致非常,倒越发衬得他气色不佳。
看得张皇后一阵忧心,心里便又把那不成器的太子妃狠狠骂了一遍。
等不及燕西行完礼,张皇后便急忙上前扶住他,将他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完全是一派慈母情节。
“谦儿,身子还没好利索,怎的不好好将养着?”张皇后关切地问道。
燕西笑笑,摆摆手道:“没什么大碍,太医也嘱咐儿臣多下床走动走动。”
说话间,知夏已经进来奉茶,看了一眼燕西,似有些踌躇。
只在张皇后耳边轻声说道:“太子妃在外求见。”
张皇后闻言,立刻冷了脸色:“不见,叫她回去吧。”
燕西猜出个一二,却也只当不知,自顾自地低头喝茶。
心想,母后这次也是恼了。
燕西腹诽着,恼了也好。
知夏有些为难,主子们的脾气她可不敢惹,无奈张皇后说不见就不见,她只好硬着头皮按原话去回了。
可想而知,张子嫣听后横眉怒目,要不是还知自己身在凤仪殿,只怕是要当场发作。
知夏看着太子妃愤然离去的背影,叹息着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