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得知皇帝给太子殿下赐婚,太子妃的行径竟是与以往大相径庭。
而从冷良娣入宫以来的举止来看,知夏不得不承认,这高低立现。
虽说太子妃出身世家大族,可最近的行事作风难免有些上不得台面。
已故的太后和如今的皇后都是张家的女子,可也没见她们为了一己之私而不择手段的。
太后自是不必说,是人人称颂的贤后。
如今的皇后娘娘,虽然不及太后,却也是持重严明的,怎的到了太子妃这儿竟就这般不能容人了?
还做出这等伤害太子殿下性命的错事,太子那可是皇后娘娘的心头肉,太子妃此次当真是糊涂了。
也不知皇后娘娘今后会如何抉择。
知夏如此想了一大通,便也甩下不管了。
仍去殿门口守着,以便听候传唤。
“母后。”燕西见张皇后神色不虞,故出声唤她,“母后怎么了?”
明知故问。
张皇后回过神,尴尬地笑笑:“没什么,可用早膳了?不如陪我用些?”
燕西点头应了。
一桌糕点汤羹摆齐,母子二人方入座。
张皇后亲手给燕西盛了碗梗米粥,又夹了个水晶饺:“谦儿,多吃点。”
燕西笑着接过,随手也给张皇后夹了一筷子小菜:“母后近日劳神,您也该多吃点。”
劳神。
这是话里有话。
张皇后心下尴尬,面上也不好露出来,只得装傻唬弄过去。
可又如何唬弄得过去?
不等她说什么,燕西就又开口道:“方才可是太子妃来了?母后怎的不见她?”
这是要挑明了说了。
张皇后心知这事掩不过去,也只好硬着头皮接话:“太子妃糊涂,我耐烦见她,且让她冷静些时日再说。”
“哦?怎么个糊涂了?”燕西笑问,而那笑意却未达眼底,怎么看都有种森冷的感觉。
殿中气氛瞬时就冷了下来,张皇后有苦竟也不知从何说起。
倒是燕西自己自说自话起来:“母后也不必为她遮掩,她做的那些事,儿子心里清楚。”
张皇后一脸漠然:“谦儿,母后知道这次是她不对,可她毕竟是你表妹,你不看她的面子,也好歹看着点你舅舅的面子才是。”
燕西冷笑一声,张皇后背后陡然一凉:“始作俑者,其无后乎。”燕西如此说了一句,倒是有点责怪他舅舅的意思了,“太子妃从前也算担得起贤惠二字,可如今怎的越发不成样子了?”
不就是仗着她的出身,和她那位极人臣的父亲么?
“这次的事儿不算,倒让我想起之前那个钗冠的事儿,这几次三番的寻冷良娣的晦气,究竟为哪般?”
燕西一气之下将几个月前的事也翻出来说了。
张皇后原以为他不知,谁曾想自己还是小瞧了这个儿子。
闻言不觉心下大惊,这可如何是好?
张皇后一滞,话也被噎在喉咙里,半晌才说道:“江月是个好孩子,母后心里也是喜欢的,有时候也想传她到跟前儿来说说话。可到底……一来呢是不知她会否肯来,二来么也是怕太子妃多心,再做出什么糊涂事来,反倒是替那孩子惹麻烦。”
这番话说的是在情在理,只是不知燕西听进去多少。
“她是个好的,但母后若不是真心,还是不要去打扰她的好。”燕西冷冷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