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的时候,觉得异常舒畅,仿佛睡了一个回笼觉,直到自然醒。于是不由自主地我摆正了身子伸了个懒腰。
“小姐!”“小姐!你醒了么?”微睁开眼,面前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一双杏眼朝我眨巴眨巴的,声音似银铃般可人。仔细瞅瞅,这小妮子齐并的刘海,两边的头发盘了两股辫子,余下的披散在肩头,头上还带着形似桃花的装饰,一身粉色的丝制衣裙,手里拿着一块香帕。
这是……我突然想到了《红楼梦》。难道我最近古装剧看多了?她是谁?晴雯?抑或是……袭人?
“你是……?”我歪着脑袋一边观察她一边问。
“小姐——!小姐,你这是怎么了?”说话间她突然两眼泪汪汪地望着我,“小姐,您怎么连我都不记得了!我是香茗啊!我是从小和您一起长大的丫鬟香茗啊,你不记得我了?”小丫头的眼睛忽闪忽闪地掉下几颗泪珠儿,好水灵的丫头,真是我见由怜。
“香茗?”我实在不记得《红楼梦》里面有这号名字,也许有,但我真不记得了。
难道我还在梦里么?怎么又是古装剧?我死命地掐了自己一把,疼!那小妮子连忙摁住我的手,在我的脸颊上揉了揉,“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呀?”我也摸了摸她的脸,温温的,很柔软,好真实……
这太奇怪了,如果这是一个梦,未免也太长了,太清晰了,太真实了!
我望了望四周。原来我刚才睡在一张紫檀木雕花大床上,就像那种电视剧里面大户人家的那种床,那上头雕的好象是桃花,还有蜻蜓与蝴蝶,煞是生动。床塌上似乎垫了不少褥子,摁一摁极为柔软有弹性,虽然是古色古香的床,但也有睡在席梦思的感觉。上面铺盖的是丝滑的锦被,也绣了好看的图案。床的外侧还挂有桃粉色的两层半透明的帘子,轻垂着,随风会微微晃动。
大床是倚靠着窗户的,阳光透照进来通过雕花的床案,在人身上撒下一片斑驳的温暖。
床侧的正对面是一个紫檀木的梳妆台,也是雕花的,那图案看样子是与床配套的,上面摆放着一面铜镜,还有一些小小的锦盒,混沌着一片幽香。
镜子!我赶忙跳下床去,跑到镜子面前屏住一口气,才睁眼睛看去。呼~还好,是我的脸,虽然古铜镜子照得不是很清楚,照出来的脸都没有颜色,只有铜的黄色,但是我很确信这眉眼是我自己的脸,我没有被“改头换面”!呵呵,我心里暗暗笑笑,至少这不是我《聊斋》看多了之后产生的噩梦,呵呵~
香茗忙不迭地跑来扶我,“小姐,快把鞋穿上,小心着凉了,你身子才刚好,可不能再病了。”
我低下头一看,我穿着一身素白色的丝制的衣裳,我不知怎么形容,左上方有两根丝带系着,有点像古代人的睡衣。下头也素白色的宽敞的裤子,整一套。
我下床时就觉得头沉沉的,侧脸一看,不禁吓了一跳。
我何时长出这么一头乌黑亮丽的黑色长发,油亮得简直像洗发水广告里的头发。我伸手摸了摸,细滑,冰凉。要知道,由于我懒得打理,长年都短发,再长也不过肩的。虽然这也是我梦想中的头发。我伸手反复地摸呀摸的,一旁的香茗看着我一脸疑惑。这镜头一定非常怪异,我这么想。
“小姐,让我为您梳头更衣吧。”说着,回身朝大床后方的橱柜走去。那橱柜一人多高,也是雕花的,和大床、梳妆台看来也是一套。旁边还立着一个屏风,那屏风也煞是好看,上面绘着鸟语花香之景,美伦美幻。
趁她为我梳洗打扮的时候,我向她问起我是一个什么人。这才知道,原来我是一位高门大户的小姐,常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待字闺中。家中祖上代代经商,都是做丝织刺绣的,难怪房中样样都是刺绣精巧的丝制品。
更令我惊奇的是,香茗说前不久不知为何,我突然抱病,请了城里有名的大夫来,都说无法医治,命不久矣,直到有一天绝了脉象,家人已然备了灵堂,只待出殡入土,谁想我居然在一天夜里又活了过来。现在外头议论纷纷,说咱家老爷许是常年积德行善,老天开眼,又请阎王将小姐放了回来。
这……令我不由地又想起之前的那个梦来,我在灵堂中醒来……还遇见了一位非常好看的公子!
这两者之间会有什么联系么?难道我穿越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好玩!真是好玩!哈哈哈……”我突然情不自禁地大笑起来。正为我梳妆的香茗吓了一跳,眨着她的大眼睛疑惑地看着我,“小姐,你……你怎么了?”
我急忙捂住嘴,据说古代人笑不露齿,我这样未免夸张。
我看看香茗,只见她专心为我梳头。我试探地问:“香茗,你觉得我有何变化么?”我特意没有用“什么”而是古里古气地用了“何”,生怕出现语言障碍。
香茗看了看我,轻轻摇了摇头。
“小姐没变,还是那么漂亮,风华绝代。”
哈哈哈。我又忍住没有笑出声来,好一个能说会道的丫头!我喜欢。
“香茗~可我……”我装作一脸无辜,“可我不知为何,想不起从前的事了,连我自己的名讳都不记得了,这……可如何是好呀?”
香茗停下手中的活,一脸担忧地望了望我,“小姐莫急,您这次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两天大夫还会来坐诊,您一定会好起来的。”
“是呀~”我漫不经心地伸了个懒腰,此时头发已经梳定。这小妮子的手艺倒是着实不错,我上方的头发被轻轻地盘起,在后面弄成一个巧妙的发咎,上面插着一支金步摇,两侧各编了几鼓细细的小辫儿,几缕刘海很自然地划过额间,清丽活泼,又不失优雅与柔美,确实很适合我。
最惹人爱的是这一身桃红色的衣裙,比那身睡衣好多了,称得我皮肤细白通透。
此时我又想起了那位好看的公子,如果他在,真想和他比一比,到底谁更白嫩呢。呵呵……我又不禁一笑,觉得这想法真有些幼稚。
“哦,小姐,”香茗望着我,好象望着一片彩虹,“您的名讳是——慕繁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