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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膝把身坐定,玄心将银子放在面前,先闭目将真气调匀,然后慢慢睁开眼睛,紧盯着身前银子,集中意念,真气顺着经脉全部集于右手剑指,猛地一指,银子竟然丝毫未动。摇了摇头,再一次集中意念,剑指朝银子指去,可还是未见丝毫动静。玄心不甘心,一次又一次试着将银子驱动。正自他眼神焦急,汗湿衣襟时,忽地一阵“轧轧”声传入耳中,身子不由颤了一下。抬头望那声响处看去,一个面如傅粉,凤眸星目,和自己一般高下,颇似女孩模样的少年正惊异地看着自己。玄心连忙收起银子,下了床,三两步走到那少年面子,满面含笑道:“师弟,你可回来了啊!”
这少年正是凌风,自修行到了化气境,他出谷炼就法宝,还未到一年时限呢。凌风把玄心上下打量了一眼,淡淡一笑,点了点头,道:“是啊,回来了。”
看出凌风神情不似往日,玄心便关切道:“看师弟神色不好,莫非是出了什么事吗?”
又是淡淡一笑,凌风放下行礼,上了床,细细将玄心看了一眼,才缓缓道:“师兄莫要担心,只是旅途劳顿而已了。”
“哦,你见过师父了吗?”玄心问道。
“时间已晚,明天再去吧!”凌风缓缓道。
点了点头,猛然发现凌风身前之剑,单从剑鞘上看就非比寻常。玄心心里羡慕,连忙上前,指着剑,含笑道:“这是师弟炼得飞剑吗?可容我一观吗?”
凌风迟疑了一下,随后,又拿起剑,给玄心递了过去。
接过剑,玄心两眼放光、细细地打量着,剑鞘通体青灰,应是青铜所制,其上刻有各种花纹,凑眼一看,俱是各种从未见过的奇花异草。只是,这剑鞘似有斑斑绿锈,不似新制的样子。玄心有心相问,但凌风神情不佳,也就暂且住了口,以后再问不迟的。缓缓抽出鞘中剑,室中立时银光四现,寒气阵阵,一时看得痴了,玄心竟不由脱口道:“不知我什么时候,才能有自己的法宝呢?”
剑身回鞘,玄心依依不舍的给凌风递了过去。凌风接过剑,眉头一皱,迟疑了一会,才开口道:“我记得在弥天八像阵中,曾见师兄有一枚坠子,可曾让我一观吗?”
提及那枚坠子,玄心怎不心惊?普慧和尚临别之言,好似又在耳边响起,“你且将这枚坠子收好,他日或可救你一命,但切忌不可于他人面前显露。”是啊,那枚坠子的确救过他,之后,在暗云谷的日子里,玄心便给坠子系了绳子,挂于胸前,每逢感到孤单难过时,便手摸着坠子,回想往日欢快岁月。只是,这枚坠子从不在他人面前显露,就算是凌风曾见过一次,也再未离过身,因何他今日竟有此一问呢?但凌风既是与自己最亲的人,自己又怎好推却于他呢?想到此,玄心虽有不愿,但还是把坠子从脖子上拿了下来,给凌风递了过去。
凌风紧盯着坠子,似乎要比玄心观剑更为出神,只见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过了好一会,才抬起头,把坠子递还玄心,叮嘱道:“既是你父母所留之物,理当收好,最好还是放入怀中比较保险,免得一不小心被人发现抢了去,岂不让人后悔吗?”
越听越觉着惊奇,平日里那凌风也知这枚坠子是挂在脖子上的,怎地今日才说不合适呢?玄心禁不住笑了一声,便打趣道:“师弟,你真的没出什么事吧?一年不见,怎地你也变得这般婆婆妈妈了。”
凌风也自觉失态,摇头笑了笑,脸上的阴云随之一散。便直起身子,欢快道:“适才,我见师兄手指一锭银子,可是师兄已经到了化气境了?”
丑态被他人窥视,玄心不好意思,挠了挠头,便低声道:“师弟说的哪里话?我资质平庸,哪能这般容易呢?只是今日我吐纳运气之时,经脉畅通,真气随心,颇觉与往日不同,只一时兴起,不想丑态竟被师弟看见了。”
凌风把手在腿上一拍,异常兴奋道:“师兄还说不是呢?你若要驱物,定要将真气调匀,气随意动,意随心动,念动随心,心意相通,将一切变得自然才行呢?不过听你这般说法,估计你到化气境,也就是近几天的事情了。”
“你才回来,我便要走,这般不太好吧!”玄心道。
“大丈夫顶天立地,岂能如妇人一般呢?今日且早些歇息吧,明日你修习之时,我从旁给你加以指点就是了。”话落,因时间确实已晚,两人也没再多说了,便睡去了。
次日一早,凌风手执宝剑,先请龙黎通传了一声,得仇正阳传唤,才将衣服一整,英气逼人地进了英武堂。入得室中,见师父不在正室,凌风便转身朝侧室走了进去。刚一进门,便双膝跪地道:“师父,徒儿凌风回来了。”
“哦,是风儿啊!快快起来吧!你我师徒情深,以后就无需行此大礼了。”仇正阳手握古卷,端坐书桌后,见凌风起身,便把手一招,亲切道:“快快前来,告诉师父你的经历。”
凌风一听,连忙又“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道:“徒儿有违师命,此次出行历练,我并未炼得任何法宝,还请师父责罚啊!”
“此话怎讲?”仇正阳盯着凌风手中剑,不解道:“那你手中所执之剑,是从何而来?”
“这把剑,这把剑是我无意得来的。”凌风道。
“你且起身上前与我细说。”仇正阳厉声道。
凌风起身,站在书桌前面,弯腰垂头道:“师父容禀,我自出年出谷,因思念与父母,先去父母坟前拜祭了一番。而后,我便朝西而去,走名山大川,入深谷幽壑,如此过了十个月,却是一无所获。直到有一天,我无心进入怜花宫以西千里处的若虚谷,那谷中长满奇花异草,花香四溢,飞鸟嘤啼,似乎并没有什么人迹。我于谷中四处找寻,虽未找到什么至好材质,但却在谷深隐蔽找出一石洞,而我手中所执之剑,正是在洞中所得。”
“你且把剑拿于我看。”仇正阳道。
凌风双手捧剑,现于仇正阳面前,又道:“那石洞中,草药味甚是刺鼻,一具白骨盘膝而坐,我得了此剑,其余,还得了几本书籍。”
仇正阳接过剑,先把剑鞘打量了一遍,抽出鞘中剑,银光刺眼,寒气渗人。但似乎并不知晓此剑,把头一摇,又道:“你把书籍拿来我看吧!”
从怀中拿出几本破烂不堪的书籍,置于仇正阳身前桌面,凌风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然后,又静静地在书桌前站了下来。
先拿第一本书,翻了几页,仇正阳便点了点头,边翻边说道:“青儿果然福缘深厚,你在若虚谷中发现的尸骨,当是神医费因无疑了,提起此人,却又有一人不得不提了,便是鬼医莫廖了。天下只此二人医术最高了,但这二人性格却大不一样,费因不分老幼、不论富贵,济世救人而行医天下,而莫廖喜怒无常,只是随性行医,因他见死不救之事甚多,便落了个鬼医之名。天意弄人,数百年前,这二人同聚西泉城,路遇一临死之人,莫廖不救,费因过来,却不能坐视不管。眼见那费因在自己面前逞能,主意一变,莫廖却要相救那人,两人本就不服对方,便生了口角。旁人劝解一番,两人便同时给那人医治起来,他二人医术各有不同,只可怜那临死之人,虽遇上天下最富盛名的神医,却这般被人给治死了。那人死后,费、莫二人互相指责,争持不下,便大打出手起来,结果,费因敌莫廖不过,一气之下,从此便在人间没了踪影。”
“听师父所言,这剑定是当年费因所执了。”凌风道。
“这剑名唤‘亘白’,虽不是什么极品,但于你当前修行,却已够用了。”仇正阳拿起最后一本,也是最薄最烂的那一本书,只翻了一页,面色倏地一变,“嗖”地坐起身,连连惊呼道:“这,这……,怎么可能呢?”
见仇正阳面色突变,凌风也是不由愣了一下,回过神来,才赶忙问道:“师父,怎么了啊?”
仇正阳双眼圆睁,面色苍白,双眼紧盯着桌面,须臾,才对凌风说道:“你且回去吧!告诉龙黎,今日不许任何人打扰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