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整天,皇甫镖局都没能接到刺客的回报,派人到客栈查探,见浩东依然活蹦乱跳的,便猜到刺客不仅失手恐怕连命都搭上了。
那刺客好歹是雇佣的二流高手,竟让人家毫发无损,这让皇甫镖局摸不清根底一时不敢轻举妄动,但想来并不会善罢甘休。
妖狐复仇,当机立断。
亓儿打听到三日后,皇甫镖局有一单价值不菲的货从京师押往其他州郡,于是当天在京师郊外的必经之路上,早早埋伏下来,不久押镖的队伍便从远处走来了。
货不多,只有一马车,但是镖师可有足足二十多位。亓儿知道,可能这批货比她想象中的还要贵重。
因为人多,亓儿也不敢大意。静静看着押镖队伍从眼前走过,她悄悄尾随其后。
烈日炎炎似火烧,押镖的队伍也疲累,此时正在一片凉爽的树林中休憩。距离树林不远还有一条小溪,于是这些浑身汗津津的大汉们,有一大半脱了衣服下水洗澡,还有约十人左右在树林中补充干粮和水,或倚在树下睡午觉。
有一位脱离人群,在一大树后小解,本来也就该五分钟的工夫,但是他却再也没回来,只是谁也没有发觉,或许他直接去洗澡了也说不定,人们想。
大奎便是这群镖师中的一位,此时他正一边倚在树下喝水一边思考押的这批货究竟是什么,值得如此劳师动众的。因为每次押镖,都是事先装箱封条,主顾在收货时会查看封条是否有损。这样做是为了避免押镖的人起监守自盗之心,所以他们也对所押之物一概不知。
想着想着,大奎只觉脖子一紧,毛茸茸的。想呼救,喉咙里却挤不出声音,另一位镖师无意识的朝大奎那边看,却空无一人,只有地上一只水壶在涓涓向外流水。
“奇怪,我记得明明大奎刚才坐在那里的,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兴许去洗澡了吧”这位镖师想。
只是他没有顺着那几片翩翩掉落的树叶向上看,不久他也遭遇了同样的命运。
还有几位或躺或倚着打瞌睡的就更好办了。亓儿用一条尾巴勾住树枝。悄无声息的垂下去,与那镖师倒立着面对面。那镖师响亮的鼾声渐渐弱了下去,他在睡梦中觉得疲累,想睁开眼睛,但他好像抬起眼皮的力气都没了,直至鼾声完全消失。他被吊到树上,成为一具新的干尸。
直到,有一位镖师呼同伴的姓名而没有得到应答时,他嚯的一下警觉的站起身来,因为此刻待在树林里的十余人只剩下三个。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有人来劫镖了!
但是待他发觉那树枝上挂着的一具具被害同伴的尸体时,已经晚了。最后的三人看见那个绝色女子的时候,几乎又同时看到一条狐尾准确无误的刺进自己的心脏,于是眼睁睁的无力的瘫软下去……
解决掉了十余人后,亓儿的内力又精进了不少,她已经一年多没有开杀戒了。此时,她的第四条狐尾已经痊愈了。
又过了约一刻钟,去河里洗澡的人三三两两的回来了,以亓儿如今的实力,可以在对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瞬杀三到四个人。于是这些陆陆续续回来的人都没来得及呼救,便步入了与前人同样的下场。
亓儿想,若是一直这样不被察觉,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消灭此行的所有人。
皇甫烈,皇甫镖局三当家,也是大当家的亲表兄,此次押镖的主心骨。武功高强,所有他押过的镖,还从未出过一次意外。无数想要劫镖的盗贼在他的砍山刀下丧命。也正是如此,其他的镖师才会如此大意让亓儿钻了空子。
皇甫烈是一个人上的岸,进入了树林。他首先察觉了诡异,太安静了!那群糙汉子多少应该讲些荤笑话,或者抱怨这大热天气的骂骂咧咧,这才正常。还未到他们休憩的地方,他已经完全戒备了起来,手不自觉抚上了腰间砍山刀的刀柄。
藏在暗处的亓儿,见这次只是一个人,根本没放在心上。出于谨慎,她还是放出两条狐尾,迎风暴涨,一条缠向其脖子,一条刺向其要害……
当那股凌厉的杀气袭来时,常年出于风口浪尖的皇甫烈已准确无误的觉察出了方位。
从皇甫烈一把抽出腰间佩刀,到迅捷的转身,再到用宽阔的刀背上下格挡,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显出习武之人高超的临机应变能力。
“叮叮!”狐尾撞击在刀背上,竟发出金铁交击之声,由此可见这些狐尾不仅柔韧,其坚硬程度更是堪比平常铁器。这就怪不得能够轻易洞穿一个人的要害。
亓儿知道自己碰上真正难缠的角色了,只好从暗中现身。两人面对面,没有一句多余的话,直接开打。
亓儿将完好的四条狐尾全部放出,皇甫烈将一把砍山刀舞的密不透风,即使亓儿全力以赴一时间也伤不了他。
这黄埔烈比普通的捉妖师要强,但他不熟悉妖狐的弱点,况且现在的亓儿自身比起八尾的全盛时期也差了太多。
僵持对亓儿绝非好事,但其实皇甫烈应付的并不轻松,他必须保持精神高度集中,使出浑身解数,才能不被这些钢针般的狐尾近身,否则一旦被刺中,自己可能会瞬间丧失战斗力,从而丧命。
然而就在最僵持不下的时候,变故突现,皇甫烈只把全部精力放在四条狐尾上,却忽略了亓儿本身。等他看到亓儿袖中突兀的甩出一条白练的时候,他乱了阵脚。
将缠向自己的白练用砍山刀一下挑断,皇甫烈用刀舞成的铜墙铁壁顿现破绽。机不可失!亓儿的一条狐尾钻了空子,一下刺到了皇甫烈持刀的手臂。
顿时,皇甫烈的那条手臂惊现一个深深地血洞,隐现白骨,血流如注。但他还能保持拿捏着砍山刀而不掉落,不得不说是条硬汉。
与此同时,剩余的洗澡的人听到树林打斗的动静,便知道出事了,于是草率的穿上衣服赶来支援,甚至有两个还光着脊背。
加上皇甫烈,押镖队伍的二十余人如今只剩下七个了。他们将受伤的皇甫烈护在身后,与亓儿对峙。
但是看清形势的皇甫烈却大吼:“你们不是他的对手,别管我,快走!去禀告朝廷,派捉妖师下来,我给你们拖延时间,快走!”
说着皇甫烈将颤抖个不停的右手中的砍山刀递到左手,表示自己还有一战之力。
快走!皇甫烈再三催促。其余的六人再三权衡利弊之下,最终选择了不同的方向四散奔逃。
“这下麻烦了”,亓儿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