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演仍在进行,亓儿突然将白练一条条全部扯下,缠在两只臂腕上,再一齐全部甩出去。只见数十条白练在亓儿的控制下时而缠绕如麻,时而扩散如章鱼的触手,时而又像一只游动的水母……竟无一条白练落地染尘。
最后,亓儿将白练向头顶上当抛起,白练与白练穿插交织游走,一个物体的雏形便展现出来,原来亓儿要用这数十条白练在空中编织出一朵花。
等所有白练都用完的时候,“是莲花!太逼真了”,观众们惊呼。
正是一朵白练交织成的盛开的莲花,在亓儿头顶上空徐徐降落,花中间是空的,等降到亓儿头顶的时候,正好将其整个人圈外里面,直至落在地上。
亓儿在这美轮美奂中完美谢幕。
掌声雷动,久久不息。
之后便是例行的买筹阶段,其实在上一场买筹之后,亓儿的筹已经超过怡红院原头牌一整个月的业绩了,亓儿已是花魁无疑了,但是观众仍都乐意再为她买筹,不为别的,只为这创意与美完美结合的表演。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亓儿至尾没有显露真容。
值得一提的,户部尚书之子林书翔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又买了五百筹,买完以后林书翔将老鸨叫来说:“若亓儿姑娘肯显露真容,我愿再买一千筹,哪怕只为我一人显露。”
老鸨亲自去亓儿的化妆间传话,并且说若能拿下这一千筹,会在亓儿的基础报酬上再加上七千两银子。不一会儿老鸨带话出来了:“实在是不好意思林少爷,亓儿姑娘说她拒绝。”
待众人皆散去后,亓儿取了她的三千两报酬,换了一身素衣从怡红院偏门出来,径直向礼部尚书府走去。
礼部尚书府府门大敞,前来交银子的举人考生排着长队,在尚书府的屏风后面,是管家和师爷在负责收银子和记录名册,等排到亓儿的时候,师爷指着名册上的一个名字说:“你说的金浩东这个人已经有人替他交过了。”
亓儿问到:“能查出是谁帮他交的吗?”
“一个叫陈大友的考生,他一齐交的两个人的。”
再回到客栈,亓儿见了陈大友在一楼喝茶,径直走过去说:“谢谢你帮他交银子,我是来还你的。”亓儿将自己一天所得的三千两的银票放到陈大友面前。
陈大友说:“亓儿姑娘还是收起来吧,我帮金兄是尽兄弟之谊,何来还我一说。”
亓儿没有收,转身就欲上楼,陈大友突然说到:“可否请亓儿姑娘坐下喝杯茶?”
“没兴趣”,亓儿头也没回说到。
“呵,毕竟是花魁啊,的确非我等一般人能请的动。”
亓儿终于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拉出一把椅子陈大友的对面坐下:“即使你知道些什么,我也不会被人随意要挟的。”亓儿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意味。
“不不不,亓儿姑娘误会了,我并没有恶意,只是想跟姑娘喝杯茶叙叙旧而已。”
“那么你想谈什么,我不想在无关紧要的事上浪费时间。”
“那我们就来谈一谈,时势造英雄还是英雄造时势怎么样?”
……
没有人知道他们具体谈了什么,就连他们自己也没想到,正是这次大胆的设想,对之后的农民起义起了决定性的指导思想和战略方针。
第二天,会试照常举行,数千举人云集一堂,要决出前一百名获得最后殿试资格。但是那些穷乡僻壤出来的举人以及家境贫寒交不出三千两银子的,至终也不会想到,他们用十年寒窗苦读交上去的答卷,是不会被呈给考官批阅的。
三日后,会试张榜了。第三名陈大友,第二名是一个叫皇甫琼的,第一名自然是金浩东摘得,获得“会元”称号。
但是浩东不知道,这“会元”若是权势之人得了便罢,若是普通百姓得了,只会是个烫手山芋。
通过会试的举人那便是贡生了,一百位贡生定于一个月后参加皇帝亲持的殿试。而浩东的杀身之祸也将会在这一月之内降临。
三日后,京西一处守备森严的府邸。牌匾上书“皇甫镖局”四个古朴昂然的大字。承载着京城与各地一半的贵重品来往运输贸易。
而此时这掌管整个皇甫镖局的大当家,正在与另一位长者密谋一件谋杀案。
长者向大当家汇报:“都查清楚了,此人是外地进京的考生,没有任何背景,更没有靠山。虽说若会试的第一名死掉会引起不小轰动,但若毫无证据可寻想来不会有人深究。”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琼儿自小聪慧,不喜舞刀弄枪,却独爱诗词歌赋。本以为难承我镖局大业,好在其学术造诣上出类拔萃,对摘得今年的状元头衔也是大有把握。”大当家感慨道。
“是啊,谁能想这会试的第一名却被一籍籍无名之辈取得,若不把此人做掉,只怕琼儿会与那状元失之交臂啊。”长者就事论事道,丝毫没有将人命当做话题重点,更无丝毫怜悯之心,想来是做惯了此事。
“如今此人“会元”身份可非同一般,若不是怕留下什么蛛丝马迹,查到我皇甫镖局头上,我等随便派出一位镖师,便可将那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做掉,又何必花重金招募刺客。”
“是,我已将一半定金交于那刺客,约定今晚动手,事成之后付上另一半。”
“昆叔,你办事我一向放心。还有,这事别让琼儿知道,他为人正直,这些阴暗的事还是让我们这些双手沾满血腥的人帮他摆平吧。”
……
为了不起疑心,当天下午,刺客便住进了浩东下榻的那家客栈。午夜时分,众人皆熟睡的时候,浩东所住的房间便有了动静。
两扇门交合处,用于绊住房门的横木被门缝中伸出的匕首轻轻挑开,门便吱呀一声打开了。借助皎白的月光,室内一览无余,只有浩东一人在床榻上呼呼大睡。
刺客将脚步放的很轻,像猫走路一样不发出声音,走到床榻前,刺客深提一口气,他要做的就是一把扯开被子,用手捂住被害人的嘴,将手中的匕首送入被害人的心脏,然后看着被害人痛苦呻吟片刻后,悄默声死去。刺客经验丰富手法老道,未尝失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