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晨这个时候微笑不语,而是伸手虚掌一托。冲着浩南哥说:“浩南哥!过来!”
楚晨本以为这个时候冤魂都在刀里面看着外面的热闹,这些冤魂都有求于自己,必然会在这个尴尬场面上力挺自己的,所以故意弄一个玄虚。
众人看着楚晨施法一般的模样,都大气也不敢出,都盯着国君书案前的浩南哥,但是浩南哥放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楚晨额头上的汗刷一下就出来,完蛋了,这下托大了,浩南哥里面那些死鬼关键时刻不听话了,那么如果浩南哥不能当场显灵的话,无疑自己前面说的那些话全都可以当成假话,自己好不容易靠爆口水树立起的威风一下就会消失殆尽的,自己就成为一个笑话了。
只见浩南哥半天也没动,萨宁率先哈哈大笑起来:“小小游民,果然自不量力……”
就在众人都准备听着萨宁如何羞辱楚晨的时候,国君书案上的浩南哥竟然剧烈地抖动起来,众人顿时又是大吃一惊,都吓得退后一步,就连坐在那里的萨奔王都离开身下的椅子,似乎要站起身来逃离。
这个时候,反而离浩南哥最近的国君一副气定神闲、渊停岳峙的模样,只是微微一偏头,看着抖动不已的浩南哥,与一旁心惊胆战的众人形成鲜明对比,一副干枯的面容顿时也透露出一丝睥睨天下、谁敢来犯的气势。
看着国君在一瞬间霸气外露,而反应迟钝的浩南哥此刻也接受到了对自己的感应,楚晨顿时也是豪气干云,大喝一声:“浩南哥!”
只见白光一闪,仓啷一声,浩南哥矫若游龙一般从刀鞘中飞出,直接飞到了楚晨手中,楚晨顿感得心应手,本想像电视电影里的剑客刀客一样随手挽出一个剑花,随后摆出一个pose,但是也不知道怎么挽,只好把刀随便往胸前一横,脑袋45度仰望天空,摆出一个京剧里面的亮相造型,虽然简单,倒也神气。
见宝刀果然通灵,这就预示着此前楚晨说的那些话都是言之凿凿,想着这把刀里面数千冤魂汇集的恐怖之景,而且楚晨又能随意掌控,众人都是一阵头皮发麻。
景骆一甩手中铁棍,上前一大步:“楚晨!国君议事厅内,放下手中刀!”
楚晨身旁众人早已散开,与其保持距离,秦生和秦春一开始就离楚晨较远,都没有移动脚步半分。
楚晨好不容易示威成功,岂会放下手中浩南哥,而身为都城护卫大队长,又是在国君面前,景骆则顾不上那么多,拿着铁棍就要上来逼楚晨就范,顿时大厅中泛起一股杀气。
“景骆!”国君在书案后低沉一喝,景骆不由得一怔,身形定在原处。
国君眼神中也是泛起精光:“屠血刀削铁如泥,你区区铁棍如何与其抗衡,楚晨既有随意操控此刀之法门,要取我等性命不必等到如今,你且退下。”
景骆悻悻然冲国君一抱拳,小心翼翼地从楚晨身边走开。
此时,北瑞国君从书案后缓缓站起,虽然仍然是一副瘦小枯干的骨架身躯顶着宽大的衣袍,但是脚步却异常沉稳地从书案后面走出,慢慢地踱到楚晨面前。
就是这十几步的距离,国君这一动,大厅之内,竟然无人敢做声无人敢动作,只是看着国君缓缓走动,这让楚晨不得不承认,这个长得好像《星球大战》里面尤达大师一样的国君,身上确实有着一种让人难以言说的帝王气质。
国君站在离楚晨五步远的地方定定地看着楚晨:“五十年前我第一次见到屠血刀时,刀内锁有冤魂上万,我用三天三夜,将这上万冤魂全部超度,随后我把此刀交给了一名愿意前往极域之眼探测究竟的北瑞勇士,不料此一去全无消息,到了二十年前则听到此刀落入了冥鬼之手,五十年未见此刀,未想到刀内又多了数千冤魂。”
众人听到国君将屠血刀之前世今生娓娓道来,不由得都为之动容,而楚晨依稀记得蝇逸说过屠血刀是六十年前从西暮城流出来的,看来前面还有故事,不过楚晨对国君话里流露出的别的信息大喜过望,连忙学着众人抱拳鞠躬:“国君既通冤魂超度之术,还望国君为刀内数千冤魂超度,放他们魂归故里,让他们家人安心。”
“父亲!”身后的那名学子又是涕泪俱下,泣不成声,楚晨一皱眉,这个家伙看起来已经不大像做托的人了,难道里面真有一冤魂是其父亲。
国君望着抱拳鞠躬的楚晨,半晌不语:“游民楚晨,你这一拜,可是为了刀内冤魂,由衷拜我么?”
楚晨望着国君的眼神,有些哀伤地说:“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离乡背井对于活人原本就是一种痛苦,但是活人至少有个回家的盼头,但是对于死后仍存魂灵的人来说,那就是一种永不间断的痛苦了,是为无间道,因为他们的期盼可能永远得不到回应。”
说到这里,楚晨不由得问自己,那么我在这个极域世界算是死人还是活人呢?
只见此前搞怪戏谑、转而杀气腾腾,此番又落寞无奈的楚晨说出一些这样的话语,在场众人似乎都被他的话有所打动,被他的情绪肆意牵动,于是都默不作声。
“好!”国君轻轻吐出一个字,随即转身缓缓向书案走去,“屠血刀流传千年之事无可考证,但是五十年来,寡人第一次见到有人能够随意掌控此刀,再者,屠血刀已被游民楚晨更名浩南,我观此刀之气度格调已发生改变。今日起,楚晨可携浩南刀在我北瑞国行走不受限制,民众无需恐慌,寡人也将择日择时,为浩南刀内冤魂超度,有关此刀之事,各位不必赘言。至于王爷你手下之事,你调查清楚后再给我一个回复,此事也到此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