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这下安全了。”子宁扶着墙壁喘着粗气,她不安地盯着身后的巷道许久之后,都不见异常动静,终于把心放回正常位置。
“你们进来吧,他们很快还会过来的。”小荷指着挂着破烂帘子的棚屋说道,棚屋十分矮小,摇摇欲坠的几条木板就充当了屋顶,周围的墙壁更是各种建筑材料的混搭,从木板到缺角的瓷砖,再到铁皮水桶。狭小的空间让子宁严重怀疑能不能挤下这么多人,说不定一进去棚屋就坍塌下来了。
时间可不等子宁继续站在外面犹豫是否要进去,从身后的巷道传来了喧嚣的人声,声势浩大,似乎械斗已经分出胜负,胜利者趾高气昂的表情随着他们声音就可以想象出来。子宁他们只好钻进棚屋里面,免得与这伙人正面冲突。棚屋里的样子却比想象中好多了,所谓的家具不过是一些铁盒,木桶拼凑而成,日常用品也多有缺损,但是都干干净净,摆放得整整齐齐,生活气息和家的温暖瞬间扑面而来。
小荷的妈妈看到小荷牵着子宁的手,把她拖进棚屋,只能无奈地摇摇头,却没有说什么。外面声音吵吵嚷嚷,时不时还有东西碰击摔碎的声音。不能想象那伙人在做什么,子宁只好问当地人小荷,因为小荷一副习以为常不以为意的样子,还帮着妈妈端茶倒水。
小荷的回答是,他们在扔东西,抢来的东西里面总有一些他们认为没用的东西,于是都堆在这里。一些无力争抢的人,可以在这里捡一些剩下的。不过那些人有时候也会粗心大意,留下一些很不错的东西,小荷现在住的棚屋几乎就是依靠这些捡来的东西东拼西凑而成,但是小荷已经觉得挺满足的。
“所以,地图什么的,他们一定会扔掉,这样你们就可以找回来了。”小荷自信满满地说道。子宁点点头,心里掠过一丝愧疚,之前一直怀疑这孩子,现在想来真是错怪好人了。小荷没有在意子宁,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好像声音小了,他们可能快要走了。”看小荷高兴的样子,还以为是她丢了东西呢。
“谢谢。”商接过妇人猛塞过来的茶水,溅出的开水都烫着他的手了。
妇人没有理他,转头就教训小荷了:“小荷,妈妈希望不要再有下次了!这种热闹不是小孩子应该去凑的!对陌生人不要太好,小心他们反咬一口。”说是教训自己的孩子,其实变相教训一下商和子宁。
“妈妈,可是我帮了他们啊。如果当时有人帮爸爸,爸爸现在依然会和我们在一起的。爸爸他是好人,但他刚来的时候也是这里的陌生人。”小荷坚持自己的想法,据理力争。
妇人红了眼眶,抚摸着孩子的头:“爸爸现在还是和我们在一起的。”
棚屋里面弥漫起一股哀伤的情绪,“对不起,这是……”子宁小声问道,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给小荷带来什么麻烦,他们初来乍到,说不定一不小心触碰了某些禁忌,在无知的情况下给小荷带来伤害。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反咬一口”说不定就要被迫成为事实了。
“没什么。”小荷抹去眼角的水光,露出浅浅的笑容,“爸爸刚来的时候为了帮小荷抢回东西,和他们打起来了,结果……”结果可想而知,小荷眼睛里水光又盛,“当时没有人拦着爸爸,也没有人告诉我们。当时小荷也太任性了,如果不是那么固执就好了。”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子宁与商对视一下,明白小荷的想法,那之后大概每一次外面来人,她都会去警告,去帮忙,希望不要重蹈覆辙。
“这次总算是帮上你们了,之前都没有人听小荷的话。”小荷带着泪水的脸颊绽出笑容。说来羞愧,子宁他们也不准备相信小荷,只是机缘巧合罢了。在陌生的地方突遭袭击,孤立无援,一个孩子的话又能起到多少作用。在戒备和怀疑中,任何善良的行为都会被以种种恶毒的想法进行揣测,很难去相信有人会无目的地帮助别人,唯恐落入新的陷阱,以致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