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是我自己听错了,忙又从地上站起来,因为起的太匆忙,踩到了拖到得上的衣摆,摔了的狗吭泥,但还是看到了那远去的火光又隐隐约约的显现,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船上传来:“是不是有人在喊啊?”
“在这!在这!”我高兴的单手撑起身子,一手向那边招。
火光越来越近,借着朦胧的月光,看到一叶小舟摇晃着驶入视野,船上一盏烛火挂在船头的小棚上面,一个身影佝偻着背撑着竹竿立在船头。
“姑娘,刚才是你在叫老汉么?”船靠近岸边,船上的老伯双手握着竹竿,头上罩着斗笠,脸埋在阴影下,只留一把花白的胡子露在外面,待看到我一个小姑娘在这里有点好奇。
“是的,老伯,能不能帮帮我?有人受伤了。”我爬起来,扶住还在滚动的纳兰红玉。
“哎呦,这小哥怎么了?”老伯忙将手中的东西放下,跨下船头,走过来帮我扶起纳兰红玉。
“老伯,这里离最近的城镇还有多远?我这朋友生病了,急需要找人医治。”
“过河不远就是了,可是姑娘,现在天已黑了,城门得天亮才开,即使过河也进不了城,我看这位小哥也等不到那个时候了。”老伯看着纳兰红玉眼睛上缠着的布条里浸出的血,告诉我。
“那怎么办?”我看了看纳兰红玉,一时不知怎么办。
“我看着样吧,老汉就住在这下河下游,我也会一些个偏方,如若姑娘不嫌弃的话,能不能让老汉为这位小哥治疗下?”
“这......”我有些犹豫。
“姑娘可是不相信老汉?”老伯见我犹豫,以为我不相信他,有些生气。
“没有,没有。”我忙摇头,看着还在痛苦的纳兰红玉,想了想,反正纳兰红玉本就与我无关,我没抛下他自己独自跑掉已经很好了,现在他治不治得了也只能看他的命了,于是对老伯说:“那谢谢老伯了。”
“没事,只要姑娘信得过老汉就好。”老伯扶着斗笠笑着道,然后帮我将纳兰红玉扶到船上。
船舱里横摆着一块用细竹子排成的竹床,恰好够一个人卧在上面。
将纳兰红玉放到上面,老伯走出船舱,在舱外冲我喊道:“姑娘,坐稳了,老汉要开船了。”
船身动荡,有点晕眩,感觉到船在缓缓的移动,还能听到外面划水的声音,坐在船舱内,按着纳兰红玉,防止他到处滚动,外面也没了声响,船舱内只有纳兰红玉痛苦的呻吟声,一时间感到万籁俱寂,只余外面微弱的烛火从帘缝中射进来,于是千万种思绪涌上心头,但又没有一个头绪,心里烦乱,双眼对上纳兰红玉眼睛上缠着的布条,莫名其妙将其解开,立马有数滴血珠从眼睛里滚落,双手接住,手心被浸湿,染上一层嫣红,一叹:“阎王说的没错,红尘苦海,苦海红尘啊,我本已是痴情,你的泪又是为谁而流?”
“为谁?......”我本只是随便说说,没想到纳兰红玉居然也接口出声,“为谁......?我不管我前世为谁?但今世休想有谁能左右我!我纳兰红玉这生只会为自己而活,既然这眼要流前世的泪,那这双眼不要也罢!”纳兰红玉嘶吼着双手就要向眼睛挖去。
“喂!纳兰红玉!你怎么?你疯了!”我抬身去阻止,但这次即使我全身的力气都用上了还是无法按住纳兰红玉的手。
“姑娘!”正好这时外面的老伯听到声响揭开帘子进来看,赶紧过来帮我压住纳兰红玉,“姑娘,我看着样不行,把这个给这位小哥吃下。”
纳兰红玉不知道抽了什么疯,力气一下子变得这么大,就连我跟老伯联手都制不住他,老伯只好从腰间掏出一个瓶子,从里面倒出一粒药丸给我。
“这是什么?”我接过老伯递过来的药丸,放到眼底下看了看,乌七八黑的,看不出什么,又放到鼻子下面嗅嗅,一股浓烈的药香。
“老汉因为夜间常常失眠,所以自制了一些药丸,我想给这位小哥吃了会好点。”老伯解释道。
我一听,立马明白这就是原始版得安眠药,于是毫不犹豫的搬开纳兰红玉的嘴,将药丸塞到他口中,纳兰红玉本想吐出来,但被我先一步用手捂住嘴,又用另一只手在他背上用力拍了巴掌,纳兰红玉喉结滚动,药丸顺利吞进。
一会,纳兰红玉渐渐安静下来,我舒了口气,抬起一只手,掩嘴打了个哈欠。
“这小哥先睡一会,姑娘我看你脸色很憔悴,也可先休息一会,等老汉到岸的时候再叫姑娘好了。”老伯见了提议道。
我想了想,也可,于是对老伯感激道:“再次谢谢老伯了,老伯也不要老是姑娘姑娘的叫我,我叫傅梨雪,老伯叫我梨雪就是了。”
“那怎么了得!”老伯忙摆手。
“没关系的,老伯称我为梨雪就是。”我执意。
“那......那老汉就称姑娘梨雪了。”老伯见我执意,也不好在说什么,只好答应。
我见老伯答应了,又实在是累了,昨晚没睡多久就被腹痛弄醒,在加上奔波了一天,于是再次打了个哈欠,有点不好意思冲老伯道:“那老伯,到了麻烦叫醒我。”
“放心吧,姑......梨雪,到时老汉一定会叫醒你的,现在老汉先去开船了。”老伯揭开帘子,出去。
“嗯......”我在船舱里嗯一声,歪头靠在纳兰红玉旁边,双眼沉重,拢了拢衣领,船身再次小幅度摇晃,但已经没了晕眩,只觉得舒服至极,仿佛小时候我娘把我跟千雪放到摇篮里的感觉,没一会就睡着了。
这次没有早上的梦境,在这小小的船舱里,只感觉心里安稳非常,脸挨着纳兰红玉湿冷的衣衫,呼吸浅浅,直到被被一阵小小的碰撞惊醒的,并伴随着一个清脆稚嫩的声音在船外喊道:“爷爷!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