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凿船“两个字,船上的一众人等顿时都傻了眼,直勾勾的转头看了看江面,只见平静的水面上,不知为何,零星的升起几屡“咕噜噜,咕噜噜”的小气泡。
刘磐紧紧的攥了攥拳头,咬着牙齿愤恨道:“好一个可恶的锦帆贼,不与我军正面交锋,竟然使出这等肮脏龌龊的手段,着实是客气之极.....陈孙!”
一直脸色苍白的陈孙闻言突的一激灵,犹疑的看了看一脸愤然的刘磐,陈孙惴惴不安的说道:“那,那个.....不知磐公子有何吩咐?”
刘磐抬手一指水面上一大片一大片的咕咚咕咚的气泡,咬牙切齿的言道:“那锦帆贼竟然率兵潜在水中凿我们的船,着实可恶!陈孙,我命你率领你的一众手下跳下去,将这些反贼统统擒拿上岸,不得有误!”
“啊?”一听这话,顿时将陈孙吓傻了,呆愣愣的看了看貌似平静,实则汹涌的水面,陈孙羞涩的低头道:“磐.....磐公子,此事...只怕是有些难办啊,那锦帆贼的手下各个勇猛善战,水性极佳,我.....我这一众兄弟只怕....只怕斗他不过.....”
“什么!!”
只见刘磐的眼睛顿时一瞪,双目炯炯的怒视着陈孙,气的梆梆跺脚:“混账,他们是水贼,你这一伙也是水贼,你们为什么就打不过他们?”
陈孙的脸色有些潮红,闻言支支吾吾的也没个言语,眼见陈孙一副熊色样,刘磐这心头里就不由的来气,比起那个嗓门大,气势强的锦帆贼,这些投降己方的水贼简直就是囊货!一点用处都没有,人家在水底下凿船凿的开心,他们却连水都不敢下。简直就是耸到家了!
刚想张口骂陈孙两句,却见刘琦抬手拍了拍刘磐的肩膀,接着示意的摇了摇头,刘磐见状一愣,随即冷哼了一声,憋下了这口气、
转过头来,刘琦吩咐文聘说道:“文军侯,就按照你的意思,让艨艟掉头,往水流湍急的地方去,今天这贼寇是拿不下了,回去之后,咱们还需从长计议。”
文聘恭敬的拱了拱手,道声:“诺!”接着,随即传令麾下士卒在船头舞动彩旗,示意艨艟战队转头往宽阔的地方行驶。
文聘的指挥能力还是相当之强的,旗语发布之后,船队并没有耽误多长的时间就迅速调转了船头,向着较为宽广的江面行驶而去。
长江之上的广面水流十分湍急,甘宁一众的水性纵然是再好,也断断的不敢追着船队往那里游过去。
过了一会,艨艟船队渐渐的驶出了芦苇群,来到了较为宽广的江面上,看着浩荡奔流的长江之水,船上以刘琦为首的众人都是长长的输了口气......
凝神望着远处的芦苇群,刘琦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好家伙!这甘宁确实是不简单,身外一个水贼头子,不但是能将手下的一众贼匪训练有素,还能让同道中人陈孙等流畏惧至此,难怪日后会成为东吴的上将!
这家伙果然不是盖的!
正琢磨着呢,却见远处的芦苇群中缓缓的驶出几条小船,当中的一条船上,长发铺肩,眼如铜铃,一身腱子肉硕大硕大的,乱糟糟的头发上一羽毛轻甩,腰间铃铛声叮当作响,不是甘宁又是何人?
举起手中的虎头大刀,甘宁无比嚣张的对着荆州的船队遥遥一指,沙哑的吼声震响了整个天际:“荆州官军,投降水贼,寥寥鼠辈尔!”
话音落时,便见甘宁身后的八百水贼一个个无比嚣张的仰天大笑,声音刺耳欲聋,让人怎么听怎么不舒服。
刘磐双目一瞪,跺着脚咬牙切齿的怒道:“无耻水贼,只敢在水下偷袭,还敢这般嚣张,文军侯,火速让众军士将艨艟掉头,让这些水寇知道我荆州军的厉害!”
文聘皱了皱眉头,摇着脑袋言道:“不可,不可!磐公子,此乃是锦帆贼一众使出来的激将之计,我等切切不可上当,那芦苇群中地势狭小,水流缓慢,不适合我大船作战,若要破锦帆贼,须得在做议计!”
“二弟!三弟!为兄要战,你们意下如何?”刘磐见文聘不听他的,随即转头询问刘琦和黄叙的意见,却见这两个小子只是互相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眼神都很落寞平静。
“撤退!暂回江夏。”没有理会刘磐的叫嚣,刘琦果断的下达了撤退之令。
“你.....”刘磐见刘琦不听他的,气的嘴巴有些发颤,倒是一旁的文聘轻轻的输了口气,然后对着身后的传令官说道:“摇旗!命全军撤回江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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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军撤回夏口之后,刘琦随即召开了廷议,召集一众将领,江夏的官员,并一众投降的水贼头领,共同讨论对付甘宁的策略。
廷议上的参加人员虽多,但真正肯开口提出对策的却是没有一个,甘宁并麾下八百水贼的水性极好,又固守在芦苇群复杂地势当中,凭借
地利之便,与官军抗衡,虽然兵少,却是占尽了优势,实在难以破除。
眼见麾下众人不出声,刘琦的神色有些不爽快,重重的咳嗽了一声道:“各位,你们在场的有文官,有武将,一个个或是饱读诗书,或是精通兵法,难道竟连对付区区一个甘宁的办法都想不出来?这未免有些太悲哀了吧!”
众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各个哑口无言,却见黄叙摸着下巴,缓缓的开口说道:“甘宁窝在芦苇群中收缩不出,实乃是令人头痛,实在不行,不如就用火攻,烧了芦苇群,将他们一众水寇困死其中!”
黄叙的话说完,顿时赢得了在场中许多人的应和,却是文聘摇头道:“欲行火攻,必须借助风向之势,如今正值春深,风向变化无常,大江之上,无处闪躲,乱用火攻之策,一个不好,很有可能反烧到我们的船队,实不可取!”
刘琦闻言点了点头,道:“那敢问文军侯,对着甘宁等一众贼寇,用说什么方法比较好?”
文聘琢磨了一会,摸着下巴缓缓说道:“对付甘宁一众,唯有用诱敌之计,让他们离开那片易守难攻的水沼之地,方可擒之!”
那边的刘磐闻言哼了一声,不屑道:“甘宁一众依仗的便是那里的地势,如何肯轻易离开,文军侯这话不是跟没说一样。”
上方的刘琦却是摸着下巴,眼珠子一刻不停的在来回转悠,回想起甘宁烧了自己的迎接亭,还无比嚣张的留下了一纸血字锦缎,刘琦心中顿时豁然开朗,一个无比暗骚的点子开始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想引甘宁出来,也并不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