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喝多了酒,夜里又受了凉,回去之后就觉得头天旋地转的晕的厉害,全身的皮肤火辣辣的一碰就疼。莫言摸摸了我的额头,说这么烫肯定发烧了,你个猪脑子。
我心里好笑的想发烧和智商有什么必然联系吗?但是看他满屋子翻箱倒柜的给我找体温计,我又有点感动的内疚。这个我不在的时候,连面都懒得煮的人,这会却在手忙脚乱的煮粥。
不过病了的好处就是,他顾不上追问我昨晚去哪了。
所谓病来如山倒,我一鼓作气烧了三天,趴在床上跟老佛爷似的指挥莫言伺候我。苏仪打电话说要和于一一来看我,我赶紧让他歇了吧,都高考冲刺阶段的人了,还出来流窜。
刚挂掉苏仪……的电话,黎南的电话便来了。我心想这两人倒是新鲜,你看这书里他俩几乎都是绑定出场的。南说周末出来逛街不?上次和你说的那个学长约我周末吃饭呢,我得置办行头去。
我有气无力的说,哪个学长眼神这么扭曲啊?
南说滚一边去,我好歹是美丽善良动人娴淑小鸟依人楚楚可怜一准校花吧。
我说,要诚实。
她听出我声音不对劲,说你咋啦,有气无力的要死了一样。
靠,这什么朋友啊。我咬牙切齿的说我就是发一小烧,过几天活过来又是一祸害。然后南终于说了句人话,她说“你住哪,我去看你吧,正好没去过你家。”
我真感动,她接着说,不然真死了周末谁陪我去逛街?我差点把听筒摔地上。
没来得及摔呢,门铃就响了。沈凌以我的未来上司的身份跟莫言做了自我介绍,顺便表达了他对我的亲切慰问。我觉得有点得意,怎么我一生病,看望的人就像采蜜的小蜜蜂一样络绎不绝啊。
他踱到我床边,十分官方的问候了一下我的病情,嘱托我好好休息,俨然已经是我的上司了,我好像还没答应他去华荣工作吧?不等我反应过来,他又踱了出去,和莫言在客厅聊了会。我烧的耳朵不太好使,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不过似乎聊的很投机的样子,滔滔不绝。
就跟莫言第一次遇到陆羽一样。这三祸害。
偷听了一会无果,我感觉有点昏昏沉沉的,闭着眼睛想事情。本以为陆羽会来关心我一下,可是却连一个电话和短信都没有。想起昨晚和他靠在一起呢喃细语,恍若隔世。被他的车撞却反而像昨天的事情一样。仿佛我那冒冒失失的一撞,撞上的不是奥迪,而是一场自己都走不出看不清的迷局。
门铃声再次想起,吵醒半睡半醒间的我,接着便听见莫言汲着拖鞋去开门的声音。
安静,沉默了好长一会。我梗着脖子想问是谁来了,发现嗓子完全喊不出来,便垂头丧气的又趴回床上想****这心干嘛。正想着,南走了进来,低头坐在我床边,面上带着可疑的潮红。
“被人煮了?”我忍不住调侃她。
“你丫就是病死嘴也不老实。”她一巴掌拍我头上,把我彻底拍消停了。她看了眼奄奄一息的我,一脸大尾巴狼的表情,“没事吧?”
死了。我闷声答道。
“那个,就是你哥吗?“个死没良心的,把我拍成这样,还好意思跟我打听男人,等等,你不会又看上我哥了吧?你不能见一个爱一个啊,想想陈世美想想秦始皇想想司马相如想想******,哦,最后一个不算。
“呸。”她及时打断了我野马一样的思路,不然还不定蹦出谁呢,“那天和你说的学长,就是他。”
我的体温噌的一下直飚摄氏一百度,扯着烧的嘶哑的公鸭嗓几乎一跃而起,“你说什么!”
莫言和沈凌几乎同时跑进来,异口同声的问南,你没事吧?
你大爷的,我才是病人好不好!真是丧尽天良,我比鹅都冤,咳,是窦娥。我努力狂咳一番试图控诉我的不满,莫言总结性的说,莫小星,别装了,就算肺咳出来你也是一祸害。
我一手抚胸,一手指着南,做黛玉状说,我要是祸害,她就是一妖孽,哥你咋这么重色轻友呢。
南手舞足蹈的说,星,你说咱要一辈子在一起这么妖孽有多好啊。
滚,谁要和你同流合污。
莫言说,南既然来了就留下吃晚饭吧,还有沈凌,一会我们出去吃。我气若游丝的拿眼睛横他,你们都出去了是要饿死我这个病人吗?你是我哥哥啊,亲哥哥啊,咱俩可是一个肚子里蹦跶出来啊!没人理会我悲呛眼神的控诉,三个人居然就这么出去了,出去了,出去了。
也罢,反正我也没什么胃口,生病时睡觉才是正经事。浑浑噩噩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感觉有人来到我床边,一只手覆上我的额,亮亮的,很舒服。我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说,哥,乱伦也是要杀头的。
那只手明显抽搐了一下,然后听见沈凌的声音,你醒了?
是啊,我醒了,被吓清醒了。我迅速睁开眼睛,我哥呢?
沈凌哭笑不得看着我,“你还怕我把你吃了不成?你哥送黎南回学校,要晚一点回来,我来看看你饿死没。”我翻个白眼,不巧的很,没有。
“睡够了就坐起来靠会吧,不然一会头更晕。“等等,这话怎么这么温柔?这种温柔的句式从沈凌嘴里说出来太恐怖了,我不寒而栗的看着他,”你想干嘛?“
他正把粥从床头柜上端起来,听我这么一说,手抖了一下,差点没把一碗滚烫的粥倒在我身上。面上依旧是苦笑不得的神奇,舀起一勺,吹凉了递到我嘴边,“给你带的粥,加了糖的。”
“你别这么温柔,吓的我不敢吃。”
“你到底吃不吃,唧唧歪歪的,那自己动手。”他把碗重重的放回床头柜。
“还是喂我吧。”
“非要凶一下才老实,莫小星你骨头怎么长的?“他一边嘀咕,一边端起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