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徐徐吹过,裹挟着一丝一丝的凉意。
刚才远远地看见曼倾姐姐跟着一个男子走了,现在都没回来。吃得饱饱的小柏有点着急了。于是小小的身影流串在夜幕下的营帐中。
“咦!哥哥你怎么在这儿啊?终于找到一个认识的人了。”小柏使劲地仰起脸庞,小手不忘搂着黎子枫的小腿,“
小柏悄悄地向四周看了一眼,“这里怎么这么多人,曼倾姐姐呢?”
黎子枫看了一眼突然闯进来的小柏,深深地望向房门处,终一句话也没说。
奇怪,这人怎么回事啊,半天一点反应也没有,小柏不悦的拧着眉头说:“你怎么不说话啊,我找曼倾姐姐有事。”
“走吧,我们去找两件完好的衣服。”自己能做的这有这些,黎子枫不禁苦笑了起来。
夜色下,空气中有种带着尘埃的水气的味道,异常浓重。
朦胧的夜色中,一双眼睛缓缓的睁开,这是发生变故后,黎貉第一次睁开眼睛。
把点点滴滴串起来,原来只是这样,这就是他们的目的吗?
黎貉不禁看向一旁被送上来的女子。
从黎貉的方向看过去,她的侧脸,她的肩,她的腰生涩而神秘。
曼倾原本束着的头发有些蓬乱,黎貉索性摘了她的发箍,长发便覆了下来。
黎貉发现自己的喉咙如久旱的荒原,充满了粗粝的砂砾。拨开她脸上的头发,翘首以望的城池就在咫尺,黎貉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一路蜿蜒向下。
她很瘦,并没有那般圆润起伏的曲线。但并不见骨,腰肢纤细,四肢柔长,皮肤有着象牙一般的光泽。
黎貉的喉结微微滑动,伤口的痛感仿佛银针暗器,瞬间扩散至五脏六腑,情人泪之毒也随之潜入血脉。
骤然紧密的贴和让他不由自主地一阵战栗,快感如流星划过,瞬间从炙热的顶点爆破,燃成冰凉的陨石。
黎貉的欲望战胜了一切,他动作着,那极致的兴奋潮水般拍打着他,他带着她颠簸,一径地发泄着,
毫无停歇之意。
感觉到了锐痛,曼倾悠悠转醒,四目相对,如坠入了最深的梦境,心中的呐喊震耳欲聋。随着他的每一次动作,沉重喘息,细碎低吟。
曼倾双眼紧闭,仿佛压在她身上的,不是一个人,而是盘踞不散的恶灵,是她的噩梦之源,食骨之蛆。
全世界在这一刻,化为乌有。只剩下密不可分的两个人。
焦距一点点涣散,归于无边的沉寂。
天空似乎微微亮了,只是屋子里依然晦暗不明。
仿佛一张无形的网遮挡了明媚的阳光。
曼倾缓缓睁开酸涩的眼睛,感受着清晨第一缕刺眼的光线。
似乎一夜之间,什么都没有变。
然而唯独她,唯独她不知道自己成了什么样子!
看着身旁双眼紧闭的男子,渐渐地,她好像记得了一些事。
关于黎冥的突然到访。
关于黎貉的意外受伤。
关于白逸辰所说的情人泪。
关于从疼痛间惊醒时,黎貉滴落在她胸前的一滴汗水。
关于前一刻的浑浊,肮脏,还有交织不明的仇恨。
曼倾深吸了一口气。掀开被褥最后一次察看了自己。
背对着他,将不知何时送来的异常干净的衣服往自己身上套,她试图让自己静下来,然而手却止不住的哆嗦。用了比正常多三倍的时间穿好了所有的衣服。
“你们到底有什么阴谋?”
曼倾一愣,身后传来男子异常清冷的话语,不带一丝的情感,冷静而又理智。
曼倾缓缓回眸,没想到这会是他们再次醒来的第一句话。
黎貉睨着她,不咸不淡道:“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人在做,天在看。你们自以为天衣无缝,其实破绽百出。”
曼倾不知应作何反应,眸光沉静的看着不知何时醒来一丝不挂的黎貉。
“从你嫁给我,到父皇宣旨让你随军出征!
从你用尽一切心机试探我的底线,到伊瑶不寻常的失踪!
做这么多事情,不就是想让黎冥跟我一起出现在这里吗?
或者更为准确的说,是不是这次两国的战争,也只是你们的一步棋?”
曼倾顿觉得自己置身于一场不知所云的闹剧里,不知该用怎样的话语来替自己解释。他们的婚礼,她也是身不由主啊!
黎貉微微探身,“你们的偷袭只有一次机会。
如果你们射击的是我,我一定能够避开。
你们处心积虑、苦苦等待。
却在黎冥转身那一刻,发出冷箭。
不正是笃定我一定会挡住那一箭吗!”
话语如冰刃,一刀一刀割据着那颗无以复加的心。
“你真的不知道,这一切是为了什么吗?
不是其它瞬间要命的毒药,偏偏是情人泪!
你会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
这一切的目的,不就是把你送到我的床上吗?”
“把我送到你的床上?”
曼倾不可置信的重复着黎貉最后的一句话。
一字一字,如同鼓槌重重砸在她心上,痛到锥心刺骨。
曼倾喘息一声,艰难地闭上眼睛。
黎貉如愿以偿地观察到曼倾的漠然出现了裂痕。
“经过昨夜,你们现在如愿以偿了吧!”黎貉注视着眼前女子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那就不要在我面前做出一副清高的姿态。”
变故一波接着一波,噩梦纷至沓来。
曼倾还没有办法接受昨晚的事情,却惊觉自己竟然成了不择手段,不惜以自己身体为代价操纵一切的幕后凶手。
饶是她心中百般成灰,此情此景,如何,如何能不惊?
曼倾强忍住欲夺眶而出的眼泪,带着薄凉的讽刺直直地看黎貉漆黑如墨的眼眸,笑得悲凉无比:“其实,你不用这么着急就点破这其中的诸般阴谋。你大可以,大可以再忍些时日,看看我顾曼倾接下来,还会有什么通天阴谋!”
曼倾脸上扬起一抹决绝的笑容,仿佛暗夜里绽放的夜莲,亦真亦幻。
这种笑容,令黎貉感觉十分刺眼。他眯着眼看了她一会儿,除了她眼底浮现的讽刺和嘴角的薄凉,他竟看不出她其它的表情。
黎貉眼中不觉浮上一丝怒意,伸手一把捏住她的喉咙,一点一点加大手上的力度,似乎没有任何的上限,“我也可以现在杀了你!”